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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完全不清楚弗格森是否在其心中就财富与德性的平衡问题下过决断。确实,关于经济进步的矛盾心情是其著作中最为一贯的线索,甚至最为耐心的读者也将发现弗格森在调和上的尝试是未决的。例如他清楚地认为商业是相当肮脏的事务,但是仍然奉献了许多篇幅去歌颂其正面的社会经济影响。在某处,他将“国家财富……的扩张和权力”描述成“德性”的通常后果,将“这些优势的丧失”描述成邪恶的后果,但是大多时候他提出相反的主张。[2]他激烈地谴责帝国主义,但是支持英国对美国,爱尔兰甚至苏格兰的做法。他对劳动分工的毁损效应予以严重批判,但是除了军事上的建议,没有提出逆转它的建议。他就奢侈的不良效应长篇大论之后却认为它终究大概是无害的,[236]只要对奢侈的追求和消费得到恰当的规制。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在利益和仁慈之间的关系上找到一个明确的立场。此外,尽管存在所有那些怀旧感伤以及明显的遗憾,弗格森认为通过进步获益良多这一点是清楚的。自由和法律权利得以扩张,[3]财富和经济独立地位得以散播,更多更好的安全,野蛮、“宗教迷信”、残忍和恶意都有所削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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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的分化了的忠诚——一方面,他的古典和返祖的偏见,另一方面他对进步作为神所激发的自生自秩序法则的后果的拥抱——为他制造了很多麻烦。他对其读者多有苛责,为了恰当地解开他的体系的各种线团也要付出许多努力。然而,他的许多犹豫不决要么没有被调和,要么无法调和。例如,在苦行禁欲的修辞之下,他对奢侈的最终立场是可以辨认出来的;冲突和廊下主义之间的张力也是可以解决的,他明显的政治寂静主义也差不多。其他时候,调和也产生了进一步的紧张;例如,对“进步和衰落的悖论”的解决回答了许多问题,但是也使弗格森的反理性主义信念打了折扣。此外,他没有说明历史在道德领域中真的是一个逐渐改进的过程;实际上通过反复说明恶的增长以及前商业文明在情感上的优越性,他说明的似乎是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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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的成就部分地体现在他是现代性和市场伦理对社会生活的影响的敏锐观察者,以及他应对实际的经济和社会状况的限制所做的准备。他对腐败的处理代表着平衡廊下派价值与现代对进步的接受这两方面,将古典共和主义者的敏感性与快速商业化的状况和限制协调起来的持续努力。弗格森通过将所有的驱动力甚至自利都看成自然的,保证了自己对自生自发秩序的执着,与此同时,他也坚持公民人文主义的核心教义,因此,有主张认为他是一个自由-廊下派,警惕进步但是也留心其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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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提到过,弗格森是一个有些混乱的,有时候令人抓狂的学者。这部分地与其浪漫的理想主义和实际的现实主义之间的张力有关,但是也与他对人类状态的复杂性的领会,以及他的下述信念有关。这就是,他相信不仅仅是理性,而且看不见的、未计划的、次理性的和情感的力量也在推动人类世界的运动。弗格森对这一事实的深刻领会,以及他为之打造社会科学的努力,是一项巨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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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借用 John Brewer的词。Brewer,“Adam Ferguson and the Theme of Exploitation”,前揭,p.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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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ssay,p.196;Sher,《从穴居人到美国人》(“From Troglodytes to Americans”),pp.394—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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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ssay,p.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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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I.,p.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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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社会:亚当·弗格森的社会、政治和道德思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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