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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18日凌晨五时三十分。 一向“三班倒”的龙湾水泥厂准时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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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厂厂长兼党总支书记韦海华与厂领导班子成员在厂大门口举行杀狗祭拜天地仪式。整个祭拜活动由一男一女两个“神棍”主持。厂长亲自跪拜天地,其他领导班子成员有的点香燃烛,有的备酒洒地。随后,厂长在鞭炮声中,手托香炉由厂门口一直拜到厂长办公室安置神座,另一副厂长则带人将被杀的黑狗拉到该厂的生料车间等三大车间,四处洒狗血,之后,在立窑车间以狗祭窑,点火开机生产,以示驱邪镇妖。还有人在各车间的机器和水泥柱上张贴黄色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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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活动,厂领导称为“重新开张仪式”,并向职工说明:工厂将从此摆脱长期亏损局面,实现振兴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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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张仪式”当天,全厂三大车间的生产并非一帆风顺,有的马达烧坏,有的提升机出故障。工人为之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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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产多年的水泥厂为什么要“重新开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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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了解,龙湾水泥厂是怀集县矿冶建材集团属下的一家小型国有企业,现有职工二百七十多人,年生产能力四万吨。1993年,该厂曾创下税利五百多万元的最高纪录。去年以来,受市场因素制约,水泥售价下跌,去年亏损达三百多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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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更遭连夜雨。去年8月,该厂投资四十万元搞窑改造,数月后发生塌窑事故,造成一死四伤,经济损失近一百万元。今年2月以来,厂里发不出工资。至今年6月止,工厂累计亏损达八百多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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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困境,厂领导采取的唯一办法,就是多次请当地的“风水佬”来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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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知情人士透露,厂长在“开张仪式”之前,已经釆取另一大举措:将该厂办公楼与化验楼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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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按“风水佬”的解释,三层高的办公楼建于厂内的一个池塘之上,根基不扎实。而办公楼对面的化验楼虽然残旧,但它建于地面,根基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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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实现对调,化验楼的基础设施被拆除,并改装为办公楼。原办公楼则重建化验设施。原本亏损的账目上又多了十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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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龙湾水泥厂厂区,记者领略到的是一股股浓烈的封建迷信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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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泥厂正门两侧,有两只高约二米多,直径五六十厘米,呈笔形的粗大水泥柱拔地而起,据说是为了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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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化验楼二楼的QC办公室入门处,门楣上端,张贴着红黄相叠的长条形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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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厂长办公室,有一间用大布帘围起来的密室。密室里是厂长精心设置的神座。记者拉开布帘,神座上放置着香炉,摆着七杯茶,一只碗中装着几个利市红包。神座底下有一堆烧过的纸灰。神座上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一些求神明保佑生产之类的祈祷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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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车间里,不时见到机器和建筑物水泥柱上贴有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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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封建迷信活动能使生产起死回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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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该厂负责人只是强调当地风俗使然,是“为了满足职工心理需要”。该厂负责人承认,工厂亏损后,他们并没有从管理、经营、技术等方面找原因,只是搞了这一件他们认为唯一可挽救工厂的拜祭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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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厂职工坚决否认这种“满足职工心理需要”的说法。他们向记者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只是满足厂长个人的心理需要”,“厂里搞这些迷信活动,从不敢召开职工大会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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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亏损,职工领不到工资,厂领导班子不是从管理上找漏洞,从市场上找出路,却一个心思寄托在“神明保佑”上,这样的领导班子能领导职工走出困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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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这样的领导干部掌握权力,只能阻碍生产力发展,干扰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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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广东另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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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报》1998年5月11日报道了广东东源县这样一个令人痛心的炸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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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祥写的这篇文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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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源县黄村镇万和管理区有一座由华侨捐建的名为青春桥的桥梁,因为直对着丘氏祠堂,被当地丘姓人认为破坏了宗族风水。丘姓一些人啸聚族人,将桥炸毁,并擅自改在下游重建,改名为漫水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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