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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对,但也不十分对,对于1949年的中国来说,它甚至是十分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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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宇说:如果没有政治有组织地推动,农业发展的剩余绝不会自动扩展到工业领域;经济力量在原则上可以变为军事力量和国家力量,可是当中却必须有组织与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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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以蔽之,组织经济的力量,就是政治。黄仁宇简明地说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真正瓶颈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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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发展现代工业产业,关键在于必须把包括农业在内的社会剩余,有组织地加以有效之投资,而这里的前提有三个:第一,社会必须有组织;第二,必须具备有效的投资工具;第三,治理者必须有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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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1500年来,中国所缺乏的,恰恰正是这三个根本条件,它又集中体现为中国数千年来没有国家主权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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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化的根本瓶颈究竟在哪里呢?这个瓶颈,就在社会发展的组织力量之阙如,就在于要素市场之阙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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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明代起就有十大商帮,中国的市场很大,中国也不是没有商品经济,但是,中国发展了上千年的商品经济,其结果便是毛泽东所说的:“现在我们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壶茶碗,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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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缺商品市场,中国缺的是要素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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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要素市场,一是指资源,二是指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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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资源,包括土地和矿产,中国有土地、有矿产,但在1949年之前,中国是半殖民地,这些资源不属于中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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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没有资本——中国没有使市场升级的资本,甚至没有向生产发展投资的工具。以旧中国最好的发展时期1931年至1936年为例,每年消费和投资率分别为:104.1%和–4.1%,97.5%和2.5%,102%和–2.0%,109.1%和–9.1%,101.8%和–1.8%,94%和6.0%。其中4年的投资率都是负数。因此,时任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1949年8月5日《中国与美国的关系》白皮书中说:离开了美国的援助,中国不会得到任何投资,中国庞大的人口将消费掉可怜的生产剩余,然后共产党只能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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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革命的胜利,使中国的资源回到了人民手里,从而解决了困扰中国发展的要素短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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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回答说,艾奇逊是在做梦,恰恰相反,没有了帝国主义的掠夺,中国人民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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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资本短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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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建设一个现代国家来说,最难的就是组织现代生产与交换,而这里的关键就是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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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问题,是中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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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闭关政策之核心,尤在保存货币,唐以来,皆有“金银铜铁货不得下海”、“不得出边”之禁令,这就是因为中国是个缺乏贵金属的国家,且贵金属正是铸币的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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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7年(明隆庆元年)开始实行的大规模进口美洲白银政策,把中国推向了一个新时代。它促进了海外贸易的发展,使东南沿海地区日益成为中国经济的中心,但是,这也使得中国经济日益依附于海外白银的供应,更使得买办商人逐步取代地主阶级,成为中国社会的支配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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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1567年的白银大规模进口,到鸦片战争的纹银大规模外流,这前后共计270年时间,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中国走过了宗族革命和宗族国家的旧时代,开始面临着现代民族革命和社会革命的新时代,面临着现代国家建设和社会建设的新问题。在这个新的革命时代里,买办阶级、帝国主义和地主阶级一起,成为中国革命的主要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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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革命”,这原本就是孙中山革命理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直到1931年“国民党四大”,国民党政府方才实现了“废两改元”,即废弃银两,改用国家自铸之银元。而直到1934年1月国民党四届四中全会,国民政府方才决定废弃金属货币,发行国家信用货币。而迫于当时的情况,国民政府决定:法币汇率与英镑挂钩,为了照顾美国的利益,又采用了银本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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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治下的中国一盘散沙,社会毫无组织性,故税收极为困难,根本无法做出明确的财政预算,因此,国民政府只能是借靠英美两国的钱来发行法币,对待百姓,只是拉伕派捐。这样,国民党发行的法币,就不仅不是组织中国经济的手段,更沦为了帝国主义剥削中国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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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法币不能支撑的时候,国民党又尽收全国之黄金、外汇而发行金圆券,而国民党政权的崩溃,是与金圆券的迅速崩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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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直面了中国历史上最难的考题,而这个最难的题目,就是创立现代财经和金融制度,而其核心,也就是为中国创造历史上第一个信用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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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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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和共产党成功地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信用货币——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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