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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们所知,我们首次证明在发达国家一个多世纪的现代经济史中,经济扩张时期的信贷增加与此后出现的经济衰退程度之间存在紧密的相关性。我们证实金融危机的经济代价可能有所差异,主要取决于危机之前的信用扩张阶段所形成的债务杠杆。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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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国际上的证据及美国的证据都表明一种模式:经济灾难爆发前几乎都出现了家庭债务的大幅增加。实际上,这种相关性非常显著,接近于宏观经济学中的经验法则。而且,家庭债务的大幅增加、经济灾难的爆发似乎与支出崩溃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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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证据初步显示家庭债务、支出和严重的经济衰退间存在关联,但三者间的确切关系并不十分清楚。这就需要考虑其他解释,而很多睿智的、令人尊敬的经学家们的确关注到了其他方面。他们认为家庭债务仅仅是一个侧面,要用它来解释严重的经济衰退问题,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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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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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对家庭债务重要性持怀疑态度的经济学家一般都有一些其他观点,或许最常见的就是基本面观点。根据这种观点,严重的经济衰退主要是由于经济体受到一些基本面冲击而造成的:自然灾害、政变或者对未来增长预期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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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上面讨论的大多数严重经济衰退,在发生之前并未发生明显的自然灾害或政治动荡。因此,基本面观点通常将衰退归因于经济增长预期的变化,衰退发生前的债务增加仅反映了人们对收入或生产率增长的乐观预期,或许人们相信将出现某些技术促进生活福利发生巨大改善。当这些高期望没能实现时,就会导致严重的经济衰退。人们不再相信技术会进步或者收入将改善,因此将会减少支出。按照基本面观点,在经济衰退前债务仍会增加,但这种关系是伪相关的,并未显示出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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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解释是动物精神观点,其中经济的波动主要受非理性的或不稳定的信念所影响,除了信念不是任何理性过程处理的结果外,这种观点实际上与基本面观点比较相似。例如,大衰退前的房地产繁荣,人们可能非理性地认为房价将永远上涨。然而不稳定的人类特性导致人们对其信念做巨大调整,变得悲观,进而减少支出。由于预期的自我实现,将出现房价崩溃,经济陷入失控状态。人们开始担心经济下滑,而他们的恐惧使经济下滑不可避免。在这种观点里,家庭债务也与经济衰退无关。在基本面观点和动物精神观点中,都可以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宿命论:经济活动的大幅下滑要么不可预测要么不可避免,我们仅需要简单地将它作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自然部分加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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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提出的第三种观点就是银行业观点,认为经济面临的中心问题就是极为脆弱的金融行业导致信贷流动出现停滞。根据这种观点,债务增加并不是个问题,问题在于我们阻止了债务的流动。如果我们可以使银行向家庭和企业发放贷款,那么经济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如果我们拯救了银行,我们就可以拯救经济,一切都将重回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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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衰退期间,银行业观点得到了政策制定者们的大力支持。2008年9月24日,小布什总统在其标志性讲话中对此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列出了政府部门的响应措施。22正如他所言,“在房价下跌期间,与住房抵押贷款相关的金融资产价值下跌较多,持有这些资产的银行限制发放贷款。由此造成的结果就是,我们整个经济处于危险境地……因此我建议联邦政府降低这些问题资产所带来的风险,提供所必需的资金,这样一来,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就能够避免崩溃,重新恢复贷款……这些救助措施……目标是为了保护美国整体经济。”他认为,如果我们救助了银行,就能够帮助“创造工作岗位”,因此“也就可以帮助我们的经济实现增长”。所谓的过度债务之类的事情并不存在,相反,我们应该鼓励银行发放更多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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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够解决乃至阻止经济大灾难发生的唯一办法就是理解引发灾难的原因。在大衰退期间,人们在经济危机发生原因上的分歧使政策制定者们全力处理经济乱局的行动黯然失色。我们必须搞清楚家庭债务与严重的经济衰退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或上述其他观点是否正确。检验的最佳途径就是借助科学方法:仔细分析数据,然后检验哪一种理论是有效的。这也是本书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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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弄清楚家庭债务是如何影响经济的,我们将目标聚焦到大衰退时期的美国。要感谢目前可用数据的大幅增加及计算能力的提高,这使我们比生活在经济衰退之前的经济学家有更大的优势。我们现在有丰富的微观经济结果方面的数据,包括借款、支出、房价和违约情况。所有这些数据都可以借助美国邮政编码系统来获得,甚至一些个人层面的数据也都可以获得。这就使我们可以研究谁的债务更多一些,谁减少了支出,以及谁失去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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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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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债务是危险的。如果这种论断是正确的,而且家庭债务的确引发了经济大衰退,那么我们就必须从根本上反思金融体系。金融市场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经济体中的人们来分散风险。金融体系提供很多降低风险的产品:人寿保险、股票投资组合或者主要指数的卖出期权。居民家庭需要一种免受不可知事件影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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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金融体系的繁荣发展靠的是向家庭大量发行债务,那么它就做了我们不想让它做的事情——它将风险完全集中在债务人身上。我们希望金融体系帮助我们免受房价下跌冲击的影响,但恰恰相反,正如我们将展示的那样,它将损失完全集中到了房产所有者身上。金融体系实际上伤害了我们,而不是帮助我们。例如,对负担住房抵押贷款的房产所有者来说,我们将论证为什么房屋资产比银行持有的住房抵押贷款的风险要高得多,而只有当房价崩溃时房产所有者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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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非所有的都是坏消息。如果我们认为过度依赖债务是相关问题的始作俑者,那么这个问题就存在弥补的可能。我们将经济严重衰退和大量失业视作商业周期不可避免的组成部分,我们能够决定自己的经济命运。我们希望本书可以提供一个知识框架,以事实作为支撑,帮助我们应对未来的衰退,甚至阻止它们发生。我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但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坚信衰退并非不可避免,它们不是我们必须接受的神秘自然现象。相反,衰退是金融体系的产物,它产生了过多的家庭债务。经济灾难是人为的,正确的分析框架有助于我们理解如何防止它们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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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债:为什么会出现大衰退,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第一篇 大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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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债务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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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面临一些可能改变命运的不可知威胁:突如其来的疾病、恐怖的暴风雨、火灾。我们知道我们需要保护,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因此我们购买保险,以便在这些事情发生时获得赔偿。这是我们与金融市场发生关系的最普通的方式之一。由金融体系整体来承担这些风险远比由个人来承担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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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中有一位(阿米尔)是在堪萨斯州托皮卡长大的,那里的居民对龙卷风的威胁久久难忘。堪萨斯人从小就在学校进行龙卷风演习,小孩子们快速冲出教室涌向走道,他们按要求用手捂住脑袋和脖子,卷成球状,紧挨着墙。这样的演习每年至少有两次,校长们知道必须对龙卷风的不期而至做好准备。同样,堪萨斯的房主们也需要对龙卷风有所准备,确保他们的房屋一旦被龙卷风毁坏(但愿这不会发生),他们购买的保险能够对此给予补偿。尽管这部分资金不足以完全弥补房屋损失,但可以确保一个家庭在绝望时刻能够重建生活。保险可以保护人民——这是金融体系存在的主要功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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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房价下跌一般不会导致受伤或者死亡之类的危险,但给房产所有者带来了另一种无法预料的严重风险。对很多美国人来说,房屋资产是他们唯一的财富来源,他们还指望用它来退休养老或支付孩子的大学教育费用。房价的急剧下跌就像摧毁堪萨斯小镇的龙卷风那样出乎人们意料。但是一旦提到与房价相关的风险,金融体系对住房抵押贷款债务的依赖却扮演了与提供保险相反的功能:它将风险完全集中到房产所有者身上。保险可以保护房产所有者,但债务将房产所有者置于危险境地,下面就是债务运作的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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