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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有一位精通自然、哲学各方面的修士居住在波城和图卢兹之间的路上。因此,我就在回去后拜访了他。他叹息地对我说,那些都是诡辩,是虚假的,还热情地建议我说不要在这种实验上浪费时间了。他建议我去读一些古代哲学家的好书,我不仅可以从中发现炼金术的实质,而且还能知道确切的操作程序。我采纳了这个明智的建议,但在这么做之前,我要回到图卢兹神父那里,将我们共有的一张800克朗的账单给了他。同时,还把纳瓦拉国王给我的奖赏跟他平分了。然而,我所讲述的、我们首次分开之后我所经历的事情他听后显得不太满意,那么当我决心放弃寻找点金石时,他就更为困惑了。他坚持认为我应该是个炼金术大师。我们的800克朗很快就花得只剩下176克朗了。我离开神父,回到家里,决心将所有古代哲学家的书籍都读完后再去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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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1546年,我在诸圣日的第二天到了巴黎,又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来研究著名作家的作品,这里面有特雷森(Tresson)的《哲学》、珍·德·米扬(Jane DE m Yang)的《自然对游历炼金术士的启示》,还有一些其他著作。但是,因为没有正确的指导原则,我不知该怎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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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从寂静的书斋中走出来,不是去找以前的熟人、炼金术士还有江湖骗子,而是去拜访那些真正的哲学家。但是,从他们那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操作,这让我更加困惑了。即使如此,我也带着某种狂热的冲动或灵感的启示开始埋头于雷蒙德·路利(Raymond RuiLi)和阿诺德·德·维尔纳夫(Arnold DE Villeneuve)的著作。又花了一年的时间阅读和思考这些书籍,之后我终于决定要做什么了。但是,我要做的这些事情不得不让我抵押了大部分继承的遗产,直到1549年的大斋节这一切才算完事,随后我开始着手我的工作。我准备好了一切必需品,打算在复活节后开始行动。但是,我的朋友们一直对我存有疑虑和反对。有人问我,‘你在这些蠢事上已经浪费了这么多钱,你还想干什么?’另一个人就说:‘要是你耗费的钱仅仅是这么多木炭,那么你应该早点打消自己是个铸造假币大师的怀疑。’还有一个人建议:‘既然你已经是一名法学博士了,那么就该在地方行政长官管辖区买一处房子。’我被亲戚们的话深深地激怒了,但他们不为所动,还威胁说要是我顽固不化,继续出丑的话,他们就让警察把我家里的装置、熔炉都摔成碎片。虽然我被这些连续的骚扰折磨得要死,但是我始终全神贯注,每天都勇敢地坚持着我的实验,我从工作和实验的过程中找到了慰藉。就在这时,一场可怕的瘟疫在巴黎爆发了,人们因此暂时断绝了交往,我也终于可以清静地工作了。很快,3种颜色的相继出现使我感到很满意,那些哲学家的论述中提到过,这预示着我的工作即将圆满成功。我发现这3种颜色非常明显、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于是,就在第二天,那是1550年的复活节星期日,我进行了一次重大的实验。我将一些普通的水银小熔炉里加热,结果不到1小时它们就变成了纯金。你可以想象那时我有多兴奋,但是我小心地没有张扬出去。我感谢上帝能给我这样的恩赐,还祈祷说作为回报我要增进他赐予的荣耀,希望只有我能操作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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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约定好要互相交流彼此的发现,于是我在第二天就启程去图卢兹找神父。在返回的途中,我去拜访那位给我明智建议的修士,却难过地发现他们两个都已经去世了。在这之后我并没有回家,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去等一位帮我看管地产的亲戚。为了偿还过去的债务,我让他将我所有搬得动的和搬不动的财产都卖掉,然后将剩下的所有东西都给我的亲戚们分了,这些东西他们可能有需要,这样他们也可以分享我的好运气。邻居们在有关我突然归隐的事情上众说纷纭,一个最聪明的人认为,我因为疯狂迷恋炼金术使得自己破产、沦落,我最后只能将仅剩的一点财产卖掉,然后去很远的国家遮羞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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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戚告诉我,他把我交给他的事处理完之后,会在7月1日来同我会合。他会我一起走,去寻找一块自由的地方。我们先是到了瑞士洛桑(87)。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决定剩下的人生将要在德国一些著名的城市平淡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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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对于丹尼斯·扎卡依尔的自传就结束了。但是,他自传的结尾没有开头那么清晰明了,这就让世人开始怀疑他自称发现点金石的真正动机。可能他归隐的真正原因就像那位最聪明的人所说的:事实上很可能他已经一无所有,为了遮羞跑到国外过日子去了。其他有关他生平的故事我们就不清楚了,而且他的真实姓名人们一直都不知道。他写了一本叫《真正的金属自然哲学》的书,是有关炼金术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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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迪博士和爱德华·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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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迪(JohnDay)和爱德华·凯利应该放在一起来介绍,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在为共同的追求而相互合作,而且二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人世的沉浮、荣辱。大体上看,迪很出色,以他这样的能力,要是他生活在一个愚蠢与迷信不太盛行的时代,那么他死后的声誉会流芳百世。1527年,他出生在伦敦,很小的时候就十分热爱学习。他在15岁时就被送进剑桥(88)。他特别爱读书,一天中有18个小时都在看书。剩下的6个小时,他用4个小时来睡觉,两个小时吃饭。他的健康并没有因为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而损害,而且他因此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学者。但是很不幸,由于他开始醉心于没有好处的神秘学幻想,导致他放弃了数学和真正哲学的研究。剑桥领导在得知他学习炼金术、占星术、魔术后感到不悦。当时有关他从事巫术的谣言很多,因此他要是继续停留在英国就会很危险,为了逃避迫害,他最后不得不退到卢威大学。他在那里找到了很多志趣相投的人。因为科尼利厄斯·阿格里帕曾经同他们一起生活过,所以他们都认识他。而迪对这位炼金神秘学大师的离奇经历有着很大兴趣。在同他们交谈时,他从他们那里受到很大的鼓励,要继续追寻点金石。因此,他的全部思维很快就被这些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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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在欧洲大陆待多久,就在1551年,也就是他24岁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英国。在他的朋友约翰·切克(JohnCheke)爵士的帮助下,他受到了国王爱德华六世的盛情款待,还得到了100克朗年金的赏赐(至于原因很难查询)。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每天为人占卜、算命(指出凶吉的日子),在伦敦过着占卜术士的生活。但他却在玛丽女王(89)统治时期遇到了麻烦:人们怀疑他传播歪门邪说,还指控他施展魔法谋害玛丽女王的性命。因为第二条指控他被审判,但最终无罪释放。可是,他却由于第一条指控被投进监狱,只能任凭仁慈的保纳主教处置。在史密斯菲尔德的火刑场上他得以逃生,后来他又将那些盲从宗教的人们说服了,并使得他们相信他的做法是正统而且无可指责的,并在1555年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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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女王(90)继位后,他的境遇出现好转。他在伍德斯托克(Woodstock)休假时,他的仆人问他玛丽女王去世的时间,很显然这就是他第一次出庭受审的严重指控。这时候,他们公然向他询问他的女主人的命运。女王自己还派著名的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Robert Dudley),来他这问她加冕的吉日。他就这样被恩宠,以至过了几年,伊丽莎白亲自来毛特莱克他的住处拜访他,参观他的古玩馆,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派御医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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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占星术维生,所以总是在孜孜不倦地练习,但他的心思却在炼金术上。他的全部头脑几乎日日夜夜被点金石和长生不老药占据着。曾经他将《塔木德经》(91)的秘密进行了深入研究,他坚信自己从那古籍中得到启示,可以和精灵、天使对话,还可以从他们那里得知宇宙的所有秘密。在德国旅行的时候,他可能是遇到了一些玫瑰十字会会员,而且他们的观点不谋而合。在他看来,他可以用点金石任意控制这些神灵。他的思维因为持续思考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最后他被自己说服,相信一位天使现身在他眼前,并向他承诺成为他的终生朋友和伴侣。他说,就在1582年11月的一天,正当他狂热地祈祷时,突然有一团耀眼的光芒从他博物馆向西的窗户里涌现出来,那位踌躇满志的天使长乌列在这团光耀之间矗立着。他因敬畏和震惊而说不出话来,但天使却仁慈地对他笑着,还将一个凸面水晶球送给了他,说无论什么时候,如果他想同其他天体上的生物对话,他只要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晶球,他们就会在水晶球里出现,来告诉他全部有关未来的秘密。天使说完就不见了。迪在使用水晶球的过程中发现:一个人必须将全部器官集中注意到水晶球上,不然那些神灵肯定不会出现。他还发现他和天使们的对话再也无法回想起来了,这让他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另一个人。这样一来,当这个人和精灵对话时,迪就可以隐蔽在一旁将他们的启示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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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个叫爱德华·凯利的人成为他的助手来帮助他。凯利也跟他一样,十分痴迷点金石。但有一点两个人却不同:事实上,迪不像个江湖骗子,更像是个空想家,而凯利却不是空想家,而是个纯粹的江湖骗子。他在早年当秘书时因伪造罪不幸被割掉了双耳。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相当具有侮辱性的伤害,更不要说是一位哲学家了,那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从此之后,凯利为了使舆论最低限度地影响他的声誉,就将一顶黑色的无檐便帽戴在头上。他的头被帽子紧紧地包住,他的双颊也被遮住了,这不只掩饰了他的伤残,而且他的仪容也因此显得严肃、睿智。他如此谨慎地掩饰,就连和他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迪也从来没发现过。他这个品质说明了为了自己的私利,凯利可以不择手段地欺诈,或者为了同一追求而助长他主人的妄想。迪刚告诉他伟大的乌利来过了,他就马上狂热地表示相信,这使得迪非常高兴。从此,他开始从事水晶球研究。就在1581年12月2日,神灵终于现身了,还同凯利进行了一次不同寻常的交谈,迪做了记录。读者若是对那些胡言乱语感到好奇的话,可以去查看保存在大英博物馆(92)的由哈利父子搜集的文稿和图书。在1659年麦力克·卡佐邦博士将后来的咨询谈话以对开卷本的形式出版,名为《真实揭露约翰·迪博士和一些神灵的谈话内容,如获成功,世上大部分国家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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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神奇的对话很快就传遍了英国,甚至传到了欧洲大陆。就在这时,迪声称他已经掌握了长生不老药的秘诀。他说,他是在萨默塞特郡格拉斯顿修道院的废墟中发现它的。那些不太出名的占卜术士就从各处来到毛特莱克找他算命,人们都喜欢拜访他,他们希望能看到一位自称永不会死去的人。大体上看,他的生意很兴旺,利润也很多,但是由于他将大量金钱用在了买药品和金属上,打算用某种特殊的过程炼出金子,所以他从来没富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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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在这时候,西拉第兹的巴拉第伯爵艾尔伯特·拉斯基(Albert Laski),这位富有的波兰贵族来到英国。他说自己此行来英国的主要目的就是参观伊丽莎白女皇的宫廷——他远在波兰时听说过它宏伟、豪华的威名。伊丽莎白盛情招待了这位谄媚的陌生人,还派她的宠臣莱斯特带他参观英国所有的名胜。他将伦敦和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所有的古玩店都参观了一遍,然后从那里去牛津、剑桥和那些因他们的著作而光耀了自己出生地的伟大学者们谈话。但是,他因为没有在这群人中找到迪博士而感到非常失望。他对莱斯特伯爵说,要是他早知道迪不在牛津,他肯定不会去那儿的。后来,伯爵向他保证等回到伦敦后,就会把他介绍给这位伟大的炼金术士,这位波兰人才满意。过了几天后,迪博士与伯爵和拉斯基在宫廷前厅一起等待女皇殿下的接见,并被引见给那个波兰人。在进行了一场有意思的交谈后,这位陌生人请求去毛特莱克炼金术士家里进餐。迪要是以适合他们身份的宴席来款待拉斯基伯爵和他的随从们,他就不得不将他的镀金餐具典当了,才能凑上足够的钱,所以他有些为难地答应带着他们回家。事后考虑再三,他派人将一封急件送去莱斯特伯爵那,坦陈了他的窘迫境遇,还请求他将这件事禀告给女皇殿下。伊丽莎白听说了这件事,马上派人送去20英镑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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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预定的那天,在许多侍从的陪同下,拉斯基伯爵来到这里,热情、坦诚地表现出十分仰慕主人精湛造诣的样子。于是,迪开始思考究竟怎样才能稳妥地和这位打算和他结交的人相处,以便使他给自己带来好处。由于长期和凯利交往,他也深深地受到了他的欺骗性格影响,因此,他决定要让那位波兰人用昂贵的代价为他这一餐埋单。很多天以前他就发现,在波兰拉斯基有很多地产而且势力强大,但他现在这种窘况只是暂时的,是他那奢华的禀性所致。而且他还知道拉斯基这个人也在追逐点金石和生命之水。因此,作为一位冒险家,正好可以利用拉斯基这样的人,凯利也很认同。就这样,两人合起伙来,这个富有、盲目的陌生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阴谋所笼罩。他们谨慎地展开了计划,先是暗示他点金石和长生不老药的一些复杂难懂的信息,最后又隐约地讲到神灵。他们可以在这些神灵的帮助下,阅读未来之书,发现书里讲到的神奇秘密。拉斯基急切地要求能参与一次他们与乌列的众天使之间的神秘交谈,但这两个人已经将人的本性摸透了,并没有马上答应他。他们仅仅暗示由于陌生人可能只是想满足自己虚荣的好奇心,所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召唤神灵是很难,也是很不合适的。他们这样推脱只不过想将他的胃口吊起来。但是,要是他真的就此就放弃的话,他们可能会很后悔。如果读者参阅卡佐邦博士所著的他们与神灵的第一次会谈的介绍,就可以了解这时迪和凯利是怎样想方设法地将他们的目标套住的具体情况。1583年5月25日,迪在记录中写道:就在神灵现身的时候,“我(约翰·迪)和爱德华·凯利坐在一起,讲着高贵的波兰伯爵艾尔伯特·拉斯基来拜访他们的事,还有他和众生都大致一样。”显然,他们正在讨论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将这位波兰贵族利用起来,还有讨论后来他们编造出的一些故事,以此勾起他的好奇心,让他跟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突然,”迪说那时候他们正在讨论着,“一位圣灵从祈祷室走出来,看起来像一个七八岁的美丽小姑娘。她的头发从前面卷起垂到后面,头上戴着华丽的饰物,身披一件有拖裾的红、绿相间的丝制长袍。她就好像在书后面上下地玩着,出来进去,而且书会自己翻开,给她让路,让她任意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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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他以相似的故事诱惑着这个波兰人,最终劝服他来见证他们的秘密。到底是不是他们用视觉幻象来欺骗他,或者他是不是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欺骗了自己,这些我们都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已完全变成了他们手里的工具,而且他们让他做什么他就愿意做什么。在所有的谈话中,凯利都和那神奇的水晶石保持一定距离,然后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它,此时迪就坐在角落里,以便随时将神灵们的预言记录下来。他们用这种方法对那位波兰人预言:他将有幸拥有点金石,他能活几个世纪,还会当选为波兰国王;他的王国会在他的领导下无数次打败撒拉森人,他的名字会举世闻名。但是,为了实现这些,前提是拉斯基必须将他们,还有他们的妻子、家人带离英国,他必须让他们过上豪华的生活,享用不尽的财富。拉斯基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他们很快动身去了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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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北走了4个月才到了伯爵在克拉科夫(93)附近的庄园。他们在这里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大手大脚地花钱。等在伯爵宫殿里安顿下来后,他们就开始着手将铁炼成黄金的巨大工程。所有必需品拉斯基都为他们提供了,甚至亲自运用炼金术知识帮助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实验就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他们不得不用更大的规模重新开始。但是,拉斯基并没有因此而轻易地放弃希望。由于他早就把自己幻想成拥有了无数财富,因此不会因为现在花费的拮据而感到沮丧。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供养贪婪的迪和凯利还有他们同样贪婪的妻子、家人,他一直坚持着,直到最后被迫将一部分早就典当的庄园卖掉。直到他即将面临破产的时候,他才从痴迷的幻境中清醒过来。那个时候,他甚至为自己还没完全沦为乞丐而感到庆幸。等清醒过来后,他最先考虑的是怎样将这些奢侈的客人们打发走。他不想跟他们争吵,所以就建议他们带着给国王鲁道夫的推荐信去布拉格(94)。我们的炼金术士也清楚地发现几乎一贫如洗的拉斯基伯爵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所以,他们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前往王室所在地。他们到了布拉格之后,很容易就受到了皇帝的召见。他们发现,国王这个人也很愿意相信像点金石这种事物的存在。他们还自认为国王对他们的印象很好,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凯利表现出的狡猾和骗子神情——国王并不认可他们的能力。不过他还是同意他们在布拉格待几个月,这一举动让他们幻想着国王可能会雇用他们。然而事实相反,国王对他们越来越反感。后来,当罗马教皇的使节告诉他,他接见这些炼金魔术师是不合适的时候,他就下令让他们在24小时之内从他的国土上消失。他们应该为只有这么少的时间感到庆幸,因为使节已接到命令,要是他们再多待6个小时的话,就要把他们终身监禁在地牢里,或者将他们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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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该去哪里,想到在克拉科夫还有许多朋友,他们就决定返回那里。此时他们已经将从拉斯基身上弄来的钱几乎都花光了,很多天都被迫空腹行进。为了防止外界知道,他们十分艰难地掩饰着他们的困窘状况。由于他们知道一旦真相暴露,将会对他们的诺言产生不好影响,因此他们想方设法一点也不抱怨地忍受着贫困。要是一旦有人怀疑他们都不能维持生计的话,那么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发现了点金石。他们还能依靠算命赚点钱,使他们可以填饱肚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富有的、正合他们意愿的皇室成员陷入了他们的阴谋之中。有人将他们引见给了波兰国王斯蒂芬(Stephen),他们对他预言:很快鲁道夫皇帝就会被暗杀,日耳曼人会在波兰来找他们的继任者。由于这个预言不是很精确,很难让这位国王满意,他们只好用上了水晶球。施法后出现了一个神灵,向他们预言波兰的斯蒂芬将会是德国的新任国王,斯蒂芬这次终于相信了他们。有一次,斯蒂芬还亲眼看到凯利和水晶球里的影像秘密交谈。他也提供给他们金钱,让他们做炼金实验。但是,他们连续违背诺言,不断地跟他要钱。最后他厌烦了,甚至差点不顾面子将他们逐走。这时,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对炼金术感兴趣的人,所以他们高兴地改变了服务对象。这就是一位在波西米亚特来博纳拥有许多庄园的贵族——卢森堡(Luxembourg)伯爵。在将近4年的时间里,他们舒适地生活在这位慷慨大方的保护人的宫殿里,享受奢华,几乎没限制地花钱。要说这位伯爵很贪婪,还不如说他有野心。他很有钱,关心点金石并不是因为了得到金钱,而是因为它能延长他的寿命。而迪和凯利编造的预言正合他的胃口。他们预言他将会成为波兰国王,而且确保他能活到500岁,尽情享受!当然,前提是他必须一直给他们充足的金钱来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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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他们运气十足并沉浸在由罪恶行径的成功而带来的奖赏的兴奋中时,报应以出乎他们预料的形式到来。由于这两个同谋总是因为相互忌妒和不信任而经常激烈地争吵,迪因此总担心事情会败露。凯利也许是以欺诈的无耻标准来衡量双方,认为他比迪更强,所以对迪在到处都享受那么多的荣誉和重视感到十分不满。他总威胁着要离开迪,另谋他法。而迪早就已经沦为这位亲密伙伴的一个工具,因此对自己被抛弃后的前景感到担心。他的立场并不坚定,竟然会相信凯利的胡言乱语多半是来自于他和天使们的谈话。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再找一位这样深奥、明智的人来顶替凯利的位置。因为他们每天争吵的次数与日俱增,迪给伊丽莎白女王写信说要是他被凯利抛弃了,他就去英国,希望他能在英国受到热情款待。他还送了一块圆银给她,说那个是他从热锅里剪下的一块黄铜炼成的。后来,为了令她相信那块圆银与黄铜上剪下的圆洞十分吻合,他把热锅也送给她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只是希望能和卢森堡伯爵一同住在波西米亚,因为伯爵对他很好,而且十分信任他。凯利对于继续住下去也不反对,但他胸中却正汹涌着一股新的激情。他谋划很深,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他自己的妻子也很恶毒,一点也不惹人喜爱。而迪的妻子却很漂亮,招人喜欢。他希望他们互换妻子而不至于惹恼迪,或冲击迪的伦理道德。这件事很难,但对于一个像凯利这样一点也不正直,缺少良知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人来说,克服这个困难并不是不可能的。他仔细地将迪的性格和他的弱点研究了之后,就开始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实现他的阴谋。就在他们接下来的一次和神灵谈话时,凯利说他被他们的话强烈地震动了,而且不肯将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迪。在迪的一再恳求下,凯利告诉他:从今往后他们将共用一个妻子!迪吃惊地问神灵的意思是不是不想他们友好地相处了,凯利只好装做十分不情愿地再次去问神灵后,说神灵依然这样坚持。就这样,鬼迷心窍的迪屈服了,但凯利却假装推脱了一会儿。他声称那是一群邪恶而且不善良的神灵,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他们交谈了。然后,他就走了,声明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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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迪一个人整天烦恼担心,他不知道应该要谁来替代凯利和神灵对话。最后,他决定让他8岁的儿子亚瑟来做。他将这一神职庄严地交给他,还要他牢牢记住:他是被召唤去履行神圣、虔诚的职责的。但这个可怜的孩子一方面没有想象力和信心,另一方面也不像凯利那样虚伪和狡诈。他根据指示,凝视着水晶球,但既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东西。最后,当他感到自己的眼睛都要麻木时,他说他看见了一个看不清的影子,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了,迪绝望了。他被骗了那么久,导致只有在他幻想和神灵交谈时,才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因此他把离间了他和他的亲爱朋友凯利的那一天诅咒了。然而,这正是凯利的目的。因此,在他觉得迪正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伤心绝望时,又出乎意料地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小亚瑟在徒劳地观察水晶球的房间。迪将这一情形记录在他的日记中,他觉得凯利的突然回来是“命运的奇迹”、“上天的安排。”还接着写道:凯利马上就看到了小亚瑟看不到的神灵。其中的一位神灵再次提到了之前的预示——他们将共有妻子。凯利低下头,表示屈从,迪也不得不屈辱地将这一安排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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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这个邪恶的人作恶到了极点。他们以这种方式生活了三四个月,然后又爆发了新的争吵,也因此再一次分手了,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凯利拿着他从格莱斯顿教堂发现的长生不老药去了布拉格,早就将他曾经被赶出这座城市的险恶形势忘在脑后。似乎他前脚刚一进城,马上就被鲁道夫皇帝下令逮捕,投入监狱。他被关了几个月后就被释放出来,在德国流浪了5年,他在一个地方替人算命,又在另一个地方谎称自己能炼黄金。后来,他再次因异端邪说、实施巫术而被抓进监狱。在此之后他打定主意,一旦被放出来,就回英国。但他很快就发现连这个希望也变得十分奢侈了——他也许会被终身监禁。1595年2月的一个暴风雨的夜里,他将床单拧成一根绳子顺着高塔顶端的牢房窗户爬了下来。但是意外发生了,他从空中摔了下来,结果两根肋骨和双腿都摔断了,再加上别的伤害,他在几天后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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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在这个时候却前程似锦——他送给伊丽莎白女王的热锅有了效果。凯利走后,他马上就接到了回英国的邀请。他曾经一直被极度压制的自傲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带领一队以大使身份跟随他的人声势浩大地从波西米亚动身了。至于他是怎样弄到的钱就不得而知了,但不难猜想不是由慷慨大方的卢森堡伯爵给的,就是他骗来的。3辆马车由他和家人乘坐,3辆货车用来拉行李。每辆马车都被4匹马拉着,整列队伍还有24名士兵保护着。也许人们会怀疑这样的陈述,但这是迪亲口说的。他是在伊丽莎白派官员询问他的境况时,这样发下的誓言。传说到了英国后,女王盛情款待了他,还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进行化学和炼金术的研究。伊丽莎白觉得一个自称能把低贱金属炼成黄金的人不可能缺钱,所以只是接见和保护他,并没批给他充足的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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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没有想到在这里只能靠自己,于是开始焦急地寻找点金石。他不间断地在熔炉、蒸馏间工作,差点被有害的烟气毒死。他去问水晶球,但神灵们并不现身。他为了弥补凯利的位置找来一个叫巴塞洛缪(Bartholomew)的人,但这个人既没有德行,又没有想象力,神灵根本不愿意和他交谈。后来,迪又雇了一个叫做海克曼(Hackman)的炼金术士,但结果一样。自从那位伟大的神父离开后,水晶石也失去了它的威力。于是,通过这种方式,迪无法得到有关点金石或长生不老药的信息,然而他采取其他办法寻找的努力不仅没用,而且代价很高。于是,他很快就陷入贫困中。他可怜巴巴地写信给女王,希望得到帮助。他讲到,他同拉斯基伯爵一起从英国离开后,暴民们借口指控他为巫师,将他在毛特莱克的住处洗劫了,把他所有的家具都砸坏了,也将他那藏有4000多卷奇书的图书馆烧毁了,全部的炼金器具和博物馆的古玩都被捣碎了,他针对这一破坏举动来申请赔偿。然后,他又讲到,既然是女王要他来英国的,她就应该报销路费。伊丽莎白接受了他的申述,会时常给他一小笔钱来接济他。但迪还总是不断地抱怨,女王就派一个官员来调查他的情况。最后,他被任命成圣保罗大教堂的一个小教士,到了1595年他又改为曼彻斯特学院(95)的院长,在这个职位上他一直做到1602年或1603年。由于体力、智力开始不行了,他不得不辞职,回到老家毛特莱克,几乎一贫如洗。他以算命为生,总是为了换得一顿饭而不得不卖掉或典当书籍。他经常对詹姆士一世吹嘘,但国王却不肯帮他做任何事情。换句话说,国王并不信任他,他觉得他唯一能给一个又老又穷还精力充沛的术士的奖赏就是准许他乞讨,但没人会因他不照顾一个像约翰·迪一样的江湖骗子而怪罪他。迪在1608年去世了,享年81岁,被葬在毛特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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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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