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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盛顿,有人认为“特朗普是弱势美元的支持者。如果美国同中国的贸易逆差无明显收窄,将出现一个广场协议2.0”。目前,中国20%的出口商品以美国为终端市场,这一水平同1989年时日本出口商品在美国市场所占份额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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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的G20(二十国集团)会议声明:“我们还将致力于减少过度失衡,并在追求经济增长的过程中提升包容性并减少不平等。”但这仍然只是一句口号,并没有实际行动。峰会会议室外走廊上可以听到窃窃私语:需要一个以美国和中国为中心的广场协议2.0。G20国家缺少政策行动的局面不能一直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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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有观点认为,广场协议是美国挤破日本泡沫进而打击日本金融实力的“阴谋”。日本的确经历了金融崩溃、长期通缩和泡沫破灭后“失去的十年”。但要说广场协议是美国打压日本经济实力的阴谋则是谬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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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在日本,许多人认为广场协议为泡沫奠定了基础。但这同样与事实不符。日本的泡沫在广场协议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日本确实诉诸宽松货币政策,以便在广场协议之后遏止日元过度坚挺(弱美元)。但要说这是日本泡沫的决定性因素,并不具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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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判签订广场协议和卢浮宫协议的过程中,日本原本可以选择不同的政策。当时的政策过于偏向宽松的货币政策,而没有落实财政刺激政策,也没有推动金融重组和住宅管理规则方面的改革,虽然早已经有了如前川报告这样的改革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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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治理的角度看,日本“失去的十年”的根本原因在于,烟道式的官僚主义壁垒阻断了有利于国家长期利益的全面最优解决方案,是止步于次优选择(参见:日本重建基金会《审视日本失去的十年》,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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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日本最大的失败在于,在需求侧没有采取最佳的财政和货币政策组合,而且在支持供给侧方面也没有鼓励结构改革措施。广场协议并不是问题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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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广场协议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当时的日本银行(日本央行)被政策协调进程“推向”宽松货币政策,这让其感到不光彩。因为有“消灭”泡沫的责任感,日本银行在1989—1990年期间连续五次上调利率,合计上调了3.5%,结果是矫枉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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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于不良贷款的处置、对僵尸银行和公司的“市场出清”迟疑不决,导致了20世纪90年代末日本金融危机的爆发。在那个时候,日本才开始减计不良贷款并最终决定全面注入公共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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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此期间失去了许多东西,但不管怎样,危机造成的一个结果值得特别提及:日本的金融危机仅限于自身,并没有引起全球金融恐慌。我还记得日本重量级政治人物、时任自民党干事长的加藤弘一当时绝望的表情,他说:“我们必须竭尽所能,避免日本引发全球金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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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100年间,世界经历了两次大的金融危机,两次危机都始自美国。这些危机对国际和平与繁荣有多大的负面影响?对美国的声誉有多大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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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超级经济大国的终极责任是稳定内部和外部金融秩序。基于此,再考虑其本币能否作为“安全货币”,换言之,是否可以确立为储备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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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这一责任将落在中国身上,因为中国将同美国一样,成为超级经济大国。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自由贸易体系、构建开放的区域秩序、负责任地应对全球化、建立纠正全球失衡的机制、健全宏观经济政策、维护金融体系的稳定并提供公共品、发挥领导作用……这些挑战是必须要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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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不过是责任的另一个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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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荣幸由中国著名的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管理美元》的中文版。我相信,随着中国成为全球经济主导参与者时代的到来,反思广场协议的可能性、局限和教训都相当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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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出版社的编辑们及翻译于杰先生。此外,一个意外的惊喜是我的朋友、日本著名的中国经济问题专家德地立人先生为本撰写推荐语。德地立人先生现为清华大学产业发展与环境治理研究中心理事兼研究员。他还是我在亚太开创研究所的同事,作为高级研究员致力于探索中日关系改善前景。衷心感谢德地立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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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由衷地感谢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的名誉所长弗雷德·伯格斯滕先生。本书当时由国际经济研究所在美国出版。伯格斯滕博士是汇率事务的国际权威,也是一位富有想象力的学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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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我受邀成为国际经济研究所访问学者,并有机会研究分析广场协议。伯格斯滕博士当时提出在美元同其他货币间建立“目标区域”。广场协议的设计者们没有直接使用这个词汇,但却基于这个思路推动了会议和协议进程。我当时是直接认识到了智库尤其是思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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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任所长伯格斯滕博士的友谊和智慧,我就不会写这本书,也不会有我后来的研究活动及现在的日本重建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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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斯滕博士为本书写序是我的荣幸和终生成就,非常感谢伯格斯滕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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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桥洋一2017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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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美元:广场协议和人民币的天命 初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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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经济研究所极为关注国际货币体系的运行及改革,并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我们认为,有效的全球金融安排,对世界经济的平稳运行和开放贸易体系的维系至关重要。我们致力于分析目前浮动汇率体制的运行和缺点以及未来改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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