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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饭局后，有不少小伙伴专门去深圳找婷姐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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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潮州面馆，婷姐的T恤上印着校训—公、勤、仁、勇，那是他高中的纪念T恤。婷姐一家跟这个高中都很有缘，他的外婆、妈妈、舅舅、姨妈、表哥、表妹都是这个高中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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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读的高中盛产奥林匹克竞赛（简称奥赛）金牌。到他入学那年，他所读的理科实验班从全省3000多名考生里招了80多人。那时，这个专注搞竞赛的理科实验班系统已经运转了15年，赢得将近20块奥林匹克竞赛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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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老师绝对不会规定你看什么书，做什么题。但每个时间点都有考试，看你作为选手的learning curve（学习曲线）有没有提高。”婷姐回忆道。讲述自己的高中经历时，婷姐一直称自己为“选手”，而不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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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刚开始时，婷姐参加过一个特殊的考试，学生在两个小时内“做”60套试卷。这个考试的特别之处在于学生不用答题，只需要给每道题目从1～10评难度，每两分钟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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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完后的两个月内，老师陆续发这60套试卷给学生考，以观察学生的答题表现和当时对试卷难度评定的匹配度。如果学生对题目的判断和解题能力是相关的，就是一个很稳定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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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普通高中生每天要做好几页数学习题，婷姐高二时每天最多做五六道数学题，题目是自己选的，因为“重复劳动”对选手提高水平来说没有意义。后来进入冬令营，他每天最多做三道题，有时候只做一道。但他每做一道题都会有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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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冬令营，就意味着婷姐稳稳地拿到了T大、P大的入场券，他选择了T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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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体系下没有天才，但我们可以系统性地把天才搞掉。”婷姐说，“因为天才的发挥是不稳定的，而我们非常稳定。到了联赛的考场，我们三道可以放弃一道，因为我们能算出来全国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出来这种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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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队教练在全国巡回演讲时，都会告诉选手竞争对手的学校里有哪些同量级的选手。因此在上考场前，对手的情况婷姐基本上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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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最近把自己高中的奥赛教材带到了香港，打算重温。他还打入了一个P大数学系的北美校友群，群里的人正琢磨着把奥数[1]教材翻译成英语，教他们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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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笑称，如果交易做不下去，他就去做奥数家教。“在香港用英文教，收费比内地可观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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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做套利，不预测市场涨跌，“就看（价格）偏离之后你能不能抓到”。国内超高比例的散户结构让婷姐兴奋，在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金融市场都是机构跟机构拼。婷姐坦言自己去这样的市场，可能也是传说中的“韭菜”。但在国内就不一样，在国内他是割韭菜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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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流动性太好了，全世界找不到散户参与人数远远超过机构的状况，这也是大家选这个市场的原因—世界上没有另外一个地方有这么多钱。”婷姐说。只要具备基本的硬件，很多教科书上面的策略拿过来用，系统比较稳定，风险控制好一点，就可以轻松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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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mispricing（错误定价）应该由套利去纠正，但你这个策略，10个亿，15个亿，哪怕30个亿，相对于投机的那些人，根本不算什么。套利的人做到100个亿，都纠正不过来，所以国内的mispricing永远存在。”婷姐说。他从不担心没钱赚，只担心“被乱搞的人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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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股指期货有时有人乱搞一个合约，所有套利的人冲上去，都不够那一个人踩死的；或者一下子出来1000手把价差打到扭曲了，做套利的人把子弹打光了都不能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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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婷姐认为危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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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募基金待了五年，婷姐充分见识到了“太多钱”和“人乱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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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10万股，公募的交易员可以输个“100000”一把拍出去的情况。很多交易员由于是关系户，所以根本不关心冲击成本，更别说一般意义上的散户。“冲击成本”是指在套利交易中需要迅速而且大规模地买进或者卖出证券，未能按照预定价位成交，从而多支付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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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还见过交易员拍了“699900”，因为指头懒，不愿意动到“7”那个位置，敲“7”键指头要往上面挪。“但人家是董事长的侄女，无所谓。”说到这里，婷姐很生气，语速又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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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的大量存在，让婷姐觉得自己的钱简直赚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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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经济金融学院助理教授李丹告诉我，国外主要是机构投资者，比较成熟，“slice and dice”（切单）的做法是常态。李丹说，下大单（即婷姐说的“一下拍完”）容易暴露交易需求，市场中的其他人看到之后会根据这个调整价格，导致自己的成交价格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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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其极强的自反馈属性，高频交易让婷姐感到自在的是，交易者能迅速知道自己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努力和回报在很大程度上是成正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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