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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工作的后期,Alan的角色渐渐演变为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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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司的分析师。他跟交易员一个账本,到年底公司会看他们的整体表现。交易员是基金经理的角色,但交易的点子和风险管理,Alan有很大的参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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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一个私募投资经理。“最好的东西都是自己找的,私募和对冲很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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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Alan面临着一个职业分水岭。在对冲基金做投资经理,最后大多往交易走,但Alan觉得自己不是做交易的料。“人呢,没有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千万不要做那种明明自己不是,偏要扮着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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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lan思考转型时,巴黎一家对冲基金找到他。这家欧洲最大的独立资产管理公司有200名雇员,管理资产达550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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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冲基金的老板说自己要做新兴市场的债券基金,将来还要在香港开分公司,并承诺可以让Alan独立交易,条件是Alan先在巴黎待三年。2008年年底Alan跟在伦敦相识的太太结婚。2010年,他们的儿子在伦敦出生。如果Alan去巴黎,他面临着跟太太和儿子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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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长也不短,Alan咬咬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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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并不是冲着钱去的,就薪酬而言,上一份工作给得也很好。但当时的他像一头困兽,急切地想在职业上寻找一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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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业竞争很大,没有什么可以停止不前。你保不住现在的,只有往前冲。”Alan说,“我当时想,难道我要做一辈子分析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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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Alan只身搬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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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连续一年,Alan坚持搭星期五下午4点的火车从巴黎回伦敦,陪太太和儿子过周末,星期一早上4点起床,乘5点的火车从伦敦回巴黎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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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巴黎,Alan发现,虽然都是在欧洲,但法国跟英国就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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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巴黎不到一个月,Alan就收到了税单,他被要求交50%的税。巴黎的“社会主义”气氛还体现在食堂。法国公司给员工发“饭票”,饭票不限于食堂,在所有餐厅都能用。每个公司中午都会有7~15欧元的午餐券。公司出50%,自己出50%。自己的50%是免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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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严苛的税,法国同事用自己傲慢的态度给Alan来了个下马威。办公室里一半是非法籍人士,亚洲的就只有Alan和一个韩国人,韩国人还是在英国土生土长的。办公室早上开会,他的法国同事明知道Alan不会讲法语,却一定要讲法语,就当Alan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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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紧的是,Alan很快发现,自己跟同事和老板在投资理念上也存在差异。法国人老觉得在新兴国家,地产和银行股好,最能体现经济成长性。这在理论上是对的,但在中国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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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2011年年底,Alan觉得自己在巴黎待得“差不多”了,跟老板和平分手,携太太和儿子重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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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决心从伦敦搬回香港前,Alan曾带着太太出门度假,绕着地球飞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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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中,Alan一直在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不想离开金融业,想继续做投资。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前半场”的游戏是资本从西向东做,“后半场”很可能是从东向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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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太太商量后,Alan决定带全家搬回香港。做了亚洲市场这么多年,他感觉也是时候回来住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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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生活了10年,Alan和他的香港籍太太起初对香港都感到不适,因为一切都那么“小”。即便如此,他俩还是找到了一套够大的公寓,把英国两米的大床运回新家的卧室,成功实现了许多香港人终生奋斗的目标—“三面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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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17年,Alan对职业生涯的每一段经历都心存感激,哪怕是让他不舒服的巴黎,也逼得他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去尝试不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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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金融资本掌握话语权的年代,Alan认为金融业是为数不多的让参与者观察到这个世界变化趋势的行业之一。作为从业者,他需要做一点延伸思考,那就是自己在这样的趋势变化中的机会。他强调顺势而为,“关键是Beta要好,Beta不好,Alpha再强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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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2016年的路口,Alan觉得内地经济“老路走到了头”,金融资源配置极不均匀,也缺乏监管。未来的路,他认为会很难。“痛是难免的,但是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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