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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490 早期他们有三个策略,代号分别为S1、S2、S3。S1很快就被干掉了;S2和S3一开始表现得都不错,但很快也暴露出不少问题,交易系统不稳定,策略本身也不如意。韩超性子急,碰到问题解决不了就心塞,喝咖啡要吐,有一次半边身子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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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492 “确实很夸张。”韩超自我解嘲道。医院检查的结果是没休息好,内组织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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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494 韩超和两位搭档接触量化投资是念研究生时在学校参加了一个“量化培训班”,后来三人又同时在成都的一家期货公司金融工程部待了近一年,接受了量化投资的启蒙教育。“当时我们接受了非常严格的培训,接收到的理念都是当时最前沿的。这也是我们有信心出来闯荡的原因。”韩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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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496 不过,他们把自己丢进残酷而真实的市场时,发现这条道路并不平坦。“当时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但不知道怎么解决。”韩超说。最无助的时候,他打电话给一位自己敬重的老师—老师属于国内最早做量化投资的那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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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498 韩超得到的答复是,投资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替你找到完美的解决之道,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循着问题去解决。老师告诉了韩超一些方法论,让他知道,这段障碍得自己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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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00 在无数次撞向南墙后,他们最初的策略基本上被改得面目全非。好消息是,他们好像开始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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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02 回头去总结,韩超说,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时间是有价值的,二是参数一定要少,策略要足够简单。“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主逻辑,用各种参数去拟合。我们不知道怎么就赚了钱,怎么又亏了钱,稀里糊涂的。就知道(赚钱)很高兴,(亏钱)很悲伤,很原始的那种,跟一只宠物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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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06 在招商局大厦20楼,三人得知终于可以发产品,兴奋难耐,哪知道产品上线前来这么一道莫名的阻碍,需要重新研究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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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08 从4月到6月,韩超和搭档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间办公室熬过去。他们疯狂加班,没有任何运动,毫无食欲,却吃下大量油腻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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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10 当时办公室墙上有一幅装裱精美的三叶草图案装饰画。三叶草曾经被认为是只有伊甸园才有的植物,能给人带来好运和希望。但对三个年轻人来说,办公室的三叶草显然有点失职。他们也没有客气,在上面贴满了外卖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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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12 两个多月时间,他们完成了策略研发。但三个人的体重都严重上浮,最多的涨了40多斤。“那完全是非人类的生活,我抽烟抽得咳嗽都难受,后来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恶心。”韩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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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14 聊以自慰的是,他们很快把产品的绝对收益做到了10%左右,这道坎儿似乎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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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16 然而问题总是出现在不经意的地方,领导要求他们往策略里加入一些股票,这让团队产生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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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18 “其实也就7%左右的占比,但是你加入股票,我的多头暴露,我又要去对冲相应的beta风险。最重要的是,你既然交给我们做,就应该让我们全权负责。”他们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抵触情绪不断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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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20 “领导脾气很爆,我脾气更差。大家硬碰硬,直接骂起来。”韩超说。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处事经验,也有很多不妥当的地方,闹到最后合作不下去了,他们决意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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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22 2014年4月20日,三人从私募基金辞职,无一例外,都是孑然一身。他们从学校出来,凭借无知者无畏的意气闯荡这座国际大都市两年多,却连大都市的气息都没空多吸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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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24 4000元一个月的工资,第一份工作的月薪甚至只有2500元,交完房租已经没什么想象空间了。城市的灯红酒绿,他们也就隔着招商局大厦20楼的落地窗,偶尔看过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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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26 强烈的挫败感和孤独感袭击了三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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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28 “很不爽,那种不爽,是没有一个人给我们一点点机会,有时候想想真的想哭,太惨了。”韩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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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32 韩超讲这段故事的时间是2015年6月26日晚上,在上海北外滩的一间豪华办公室,窗外是黄浦江和东方明珠织成的绝美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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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34 当时他们已经离开那间有三叶草的办公室,在朋友的引荐下去了一家证券公司做集合理财产品。他们管理的两只产品分别于2014年10月和2015年2月发出。按照年化收益率算,两只产品一度做到40%、50%,回撤能控制在5.5%左右,境遇比在三叶草办公室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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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36 然而2015年6月15日,股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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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5538 到6月26日,九个交易日大盘从5178的高点跌了近1000点,6月26日这天大盘重挫7.4%。“今天就有一种逃亡的感觉,还是比较幸运的。”韩超说。几个月再后聊起这次采访时谈到的各种“惨状”,韩超觉得可能受到了当时市场气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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