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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40 快速、准确的信息是金融交易的基础。彭博的生存之道就是提供这样的信息给交易者、基金经理等业内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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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42 作为彭博商业帝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彭博新闻在全球72个国家有2000多名采编雇员,其中就包括比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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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44 比歌瘦瘦高高、肤色白皙,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是出生在中国香港,在美国读书并工作,又“海龟”回香港的8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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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46 从2011年2月开始的四年半时间里,比歌的职位是彭博香港的速度记者(speed repo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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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48 “速度记者”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超大的阅读量以及快速发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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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50 简单来说,比歌每天要关注所有香港上市公司的动态。一旦有重要的市场新闻、公司业绩发布或其他通告,他需要在最短时间消化信息,抓住重点,写成符合彭博要求的新闻标题(headline),发布到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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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52 彭博编了一本厚厚的采编“圣经”《The Bloomberg Way》(彭博方法)供编辑、记者学习。这本书从彭博的新闻准则讲起,结合实例,对于怎样写标题、导语,各种不同类型的故事应该怎样去采写,都有详尽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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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54 按照《The Bloomberg Way》的说法,比歌每天都要写几十条的新闻标题不应该超过63个字母,应尽量包含一个或多个以下元素:surprise(让人惊讶的元素),what’s at stake(受影响的人或事),names that make news(有新闻冲击力的名字),conflict(冲突),conflict resolution(冲突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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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56 根据港交所官网信息,截至2015年8月下旬香港交易所主板有1599家上市公司,创业板有211家。哪怕仅仅关注十分之一的公司,哪怕一个字也不写,也是巨大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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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58 这还不是全部,除了上市公司,比歌还必须关注可能影响中国市场的突发新闻,比如地震、爆炸、罢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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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60 平均下来,比歌每天至少工作10个小时以上,发布40~80条新闻标题。这些新闻标题会实时出现在彭博终端,成为金融机构和交易员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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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62 在美国和中国香港具有多年从业经验的基金经理思凯告诉我,他自己和同事每天都会使用彭博终端浏览市场信息、股票价格走势、公司报表、经济数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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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64 “但我自己很少看彭博的新闻。”思凯说,“因为我们会跟公司的CEO、CFO随时通话,所以我们了解的东西比彭博专业,也比他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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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66 另外一名有10年从业经历的基金经理说,彭博终端是交易员的“标配”。“如果所有人都有,那你最好也一定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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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68 事实上,彭博的行业垄断地位已经让不少华尔街投行感到不安。根据美国商业新闻网站Business Insider 2014年8月的一篇报道,包括高盛、摩根士丹利在内的数家投行当时有意投资一个专业的实时聊天软件,并寄希望于用它取代最受华尔街银行家们欢迎的彭博聊天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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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72 “速度记者”有点像战场上的冲锋队员。如果遇到突发新闻,比如央行降息,比歌有绝对的权限直接发稿,不需要经过编辑审查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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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74 对于关注上市公司的速度记者们来说,最忙最累的就是财报季。加入彭博的第一年,比歌遇上财报季,他平均每天要发超过100条新闻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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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76 在那段时间,还是新手的比歌错误百出。“我那时真是什么都能弄错,billion(十亿)和million(百万)能写错,货币能弄错,连公司名字都可以写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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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78 因为出错,比歌隔三岔五就被老板叫到办公室“照肺”。在粤语里,“照肺”是“批评谈话”的意思。短短的两个星期,比歌前前后后出了16个错,个个都是硬伤。和比歌同时间段入职的另外一位速度记者—一位新加坡同事,好几个月才出了3个错。“我两个星期就把人家一年的错给出掉了。”比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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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80 那时虽然没人说要炒比歌鱿鱼,但每天走进办公室,他都在心里说:“今天要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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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82 比歌的状态让他的同事—另外一位香港速度记者和一位白人编辑感到担心。他们建议比歌先把速度慢下来。他们劝比歌,如果以前5秒读一个通告,现在可以尝试花15秒、20秒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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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84 是的,对于争分夺秒的速度记者来说,很多时候他们真的只有5秒来读一篇通告,再花10秒钟来发稿。再慢你就只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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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86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难过,回到家几乎都要哭出来。”比歌说。他的太太曼迪见证了他痛苦的适应期。曼迪说,那阵子比歌的情绪十分低落,他每天回家都会说自己今天又错了什么。曼迪认为除了全新的工作需要适应外,比歌的慢性子也加剧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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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606288 “以前他在纽约报社工作时,每天到晚上11点截稿时间,采访主任都要站在他面前催稿。”曼迪说,“这样一个慢条斯理的人,现在进入秒级的速度竞争,(对他)自然是极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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