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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银行的“宽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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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度创新指的是商业银行不断通过技术、流程的改进,使更多客户能够享受到金融服务。对于企业客户来说,原有的许多业务都是为资信良好、拥有清晰财务报表的大企业准备的。由于银行客户也符合“二八定律”,优先为大企业服务是银行细分客户并提供差异化服务的现实需要(任淑霞、石余广,2006)。随着同业竞争不断加剧,商业银行纷纷开始为中小企业提供符合其特点的金融服务,比如应收账款贴现、产成品的质押等。另外,目前商业银行还推出了对高科技创业企业的资金支持业务,帮助初创企业解决资金问题。虽然中小企业业务量相比大企业少,但是大量中小企业构成的长尾所蕴含的利润空间是银行所不能忽视的。麦肯锡2013年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中小企业2011年的借贷总额占中国国内银行贷款总额的47%左右,而预计到2021年这一比例将上升至53%,而同期大企业的贷款总额仅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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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银行为中小企业提供服务时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信息不对称问题。伯格和乌德尔(Berger,Udell,2002)提出了四种解决银行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性的方法,即基于财务状况的借贷(financial based lending)、基于资产的借贷(asset based lending)、基于信用的借贷(credit scoring)和关系借贷(relational lending)。其中前三种属于交易借贷,与最后一种关系借贷存在明显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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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型借贷技术通常是基于容易量化的硬性信息例如财务报表、市场信息、所得税信息等,包括了基于财务报表的借贷、信用评级、基于资产的借贷等多种类型。伯格和弗雷姆(Berger,Frame,2007)探讨了商业银行应用信用评级技术,区分良好的和较差的信贷风险水平的借款者的方法,主要就是依靠简便可信、定量的财务数据所获得的信息。因此,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企业硬性信息有助于强化企业从银行获得资金,降低由于银企之间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代价。但是,对于许多中小企业来讲,仅仅依赖硬性信息来获取资金,较为困难,这是因为它们的运营历史有限,财务报表不完整,或者由于这些企业正处于发展的初创期,往往经营规模较小、绩效不显著,有较大的风险,甚至很多方面比较难于量化,例如所有者人格的评估(Scott,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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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借贷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硬性信息不足所带来的问题。在文献中,关系借贷通常涉及收集潜在借款方私人以及客户特殊的信息,然后用于收益性的银行活动(Boot,2000)。在中小企业融资方式中,作为代理成本控制机制的要素,长期关系的有效性已经在理论上(Petersen,Rajan,1994; Tucker ,Lean,2003)和实证上(Berger,Udell,1995; Peggy Hedges et al.,2007)得到了验证。关系借贷依赖于银行和中小企业之间的“关系”(Berger,Udell,2002),这种关系产生了社会性的嵌入产品——信息(Camara,2006),其中不仅包括了私人的、企业的信用相关信息,还可能涉及企业所在产业及上下游的经营情况。软性信息克服了许多中小企业与银行融资信息不对称的问题,不仅如此,由于软性信息的上述优势,反而降低了中小企业融资质量对硬性信息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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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近年来,商业银行不断通过塑造银企关系尽可能增加软信息的获取,从而将更多中小企业纳入服务范围。银行自身的流程改进和信息系统升级已经为服务中小企业提供了基础保障和必要条件。然而目前的瓶颈是银行无法深入了解企业真实的交易状态、每笔现金流入等情况,而通过供应链中的核心企业进行增信是一种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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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银行的“深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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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创新指的是深入发掘特定客户的需求,为客户提供深度定制的服务。徐志宏(2007)认为,改善并不断提高服务质量是商业银行的基本职责和保持长期盈利的需要。产品功能通过业务流程实现了客户服务,提高服务供给能力是改善商业银行客户服务的根本出路。从商业银行的服务内容上看,金融产品创新存在三个不断推进的层次(见表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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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8—2金融产品的深度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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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胡剑平,商业银行金融产品创新的层次分析和中国银行业的创新方向,上海金融,2004(7):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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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剑平(2004)指出,基础金融产品创新分为资产类产品创新、负债类产品创新和中间业务创新。衍生金融产品创新是依靠某种资产作为基础来表现其自身价值而派生出来的产品创新。而组合类的金融产品则是具有各大类金融产品的混合特征的组合金融产品,是多种金融产品的复合体,具有多种金融产品性质和特点。因而,商业银行金融产品创新按其经营性质可分为:基础银行产品创新、衍生产品创新和组合产品创新。三个层次在一体化、客户化程度上逐次增强,其附加值也逐次增加。衍生金融产品创新依赖于金融市场的发展,而银证保等组合金融产品创新则依赖于混业经营的金融市场环境和政策环境。在产品创新一体化方面,客户对分散化、基础化功能的要求在降低,而对个性化、高层化产品创新的要求在提升,逐步向组合产品创新的方面发展。在产品创新和各类附加值层面上,高附加值的衍生产品创新和组合产品创新具更大的客户需求。金融产品创新的内容层次体系中,组合金融产品创新在一体化和客户化进程方面处于层级系统的最高层。这一层级本身又有三个层次: 第一层次是实现银行、证券、保险产品之间的交叉销售; 第二个层次是可以将银行、证券、保险创新产品与传统业务打包,销售给不同的客户; 第三个层次是实现组合金融产品完全一体化的服务,可以根据每个客户的要求和特点量身定制全部的金融资产组合。这三个层次产品组合创新对于金融业的技能水平的要求是逐步提高的,其一体化和客户化的程度也是逐步提高的,其服务和业务能够为客户带来的附加值也是逐步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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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近40年来西方商业银行的金融创新,其特征和趋势表现为金融产品组合一体化不断提高,包括金融产品的衍生交易化、资产证券化和银证保产品组合化(胡剑平,2004)。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实施金融产品的组合营销,体现了商业银行从“以产品为中心”思想向“以顾客为中心”思想的转化。原有商业银行的创新集中在单一的资产业务创新、中间业务创新、负债业务创新等方面,但这些从银行视角出发的业务由于大多数未能满足客户的实际需要,因而逐渐被定制化的服务取代,而定制化的商业银行业务也帮助银行实现了长期良好的绩效(檀叙,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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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金融的类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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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商业银行的实质就是提供金融服务的企业,因而国外一些学者也从服务企业的角度探讨商业银行的创新。戴曼普尔(Damanpour et al.,2009)以及巴巴(Baba,2012)均指出,对于服务企业来说,可行的创新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业务创新、技术流程创新以及管理流程创新。他们认为,所谓业务创新是指为了响应客户需求将新服务提供给原有客户与新客户,以及将原有服务提供给新客户。吉安尼迪(Gianiodis et al.,2014)指出,结合资源基础观(Sirmon et al.,2007)和开放创新(Lichtenthaler,2011),商业银行的创新有两种互补的思路,一种是外在内化(outside in),即利用外在的资源满足相应客户的需求;另一种是内在外化(inside out),即把自己的资源与外界进行共享,例如形成战略联盟,从而达到整合资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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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发现,这些学者在探讨商业银行创新时都会考虑两个维度,一是客户范围,即商业银行积极扩大自己所服务的对象,吸收外部资源应对客户需求;二是产品维度,即通过资源的充分整合,为顾客提供多样化的服务。其实这两个维度均借鉴了安索夫矩阵(Ansoff Matrix)的核心思想(Ansoff,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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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银行的三维创新(即长度创新、宽度创新、深度创新)实际上也印证了国外学者的研究:银行的“长度”创新与“深度”创新都涉及不同业务的整合(长度创新是多分支机构、多国业务的整合;深度创新是多类别业务的组合),银行的“宽度”创新是为更多客户提供金融服务,因此,银行的创新思路可以用图8—1来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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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1银行的创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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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链金融业务的类型化同样可以借鉴以上两个维度。如前文所述,供应链金融一方面将服务对象拓展至更多中小企业,一方面则将资产业务和中间业务结合起来,为企业提供覆盖全贸易流程的服务,甚至包括跨国贸易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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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有的中小企业融资过程中,中小企业经常遇到所谓的“信贷配给”(credit rationing)问题,即银行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对借款人实行差别待遇(王霄、张捷,2003)。在这一过程中,由于银行面临对于贷款的超额需求且银行无法识别单个借款人的风险,为了避免逆向选择,银行不会进一步提高利率,而会在一个低于竞争性均衡利率但能使银行预期收益最大化的利率水平上对贷款申请者实行配给。在配给中得不到贷款的申请人即使愿意出更高的利率也不会被批准,因为出高价的借款人可能选择高风险项目,降低银行的平均资产质量。因此,即使可贷资金有剩余,银行也不愿意按高利率放贷而使自己的利益受损(Stiglitz,Weiss,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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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供应链金融的两个显著特点却能缓解信贷配给造成的中小企业融资不足问题:第一,对授信企业(主要是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不再强调企业所处的行业、企业规模、固定资产价值、财务指标和担保方式等要素,转而强调企业的单笔贸易真实背景和供应链主导企业(通常是中间产品的购买者)的实力和信用水平。换言之,银行评估的是整个供应链的信用状况。由于供应链金融业务的开展实际上建立在对供应链的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的充分掌握基础上,因此,以此方法评估出的中小企业的信用水平远比用传统方式评估出的要高。第二,银行围绕贸易本身进行操作程序设置和寻求还款保证,因而该授信业务具有封闭性、自偿性和连续性特征。封闭性是指银行通过设置封闭性贷款操作流程来保证专款专用,借款人无法将资金挪作他用;自偿性是指还款来源就是贸易自身产生的现金流;连续性是指同类贸易行为在上下游企业之间会持续发生,因此,以此为基础的授信业务也可以反复进行(胡跃飞,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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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商业银行能够打通不同产业的数据壁垒,能够通过有效接口与物流企业、需要融资的企业、上下游企业乃至海关的数据库连接起来,那么信息不对称性将进一步降低,从而缓解信贷配给问题,将供应链金融业务推进一大步。因此供应链金融类型化的一个维度应当是异产业数据整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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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维度是跨地域跨种类的业务整合。交易成本经济学(TCE)指出,交易在缔约前后均会产生一系列的交易成本,包括前期的搜寻成本、谈判成本和缔约成本,以及签约后由于机会主义行为带来的成本(Williamson,1975)。由于企业自身是契约扭结体,只有降低了交易成本,才能使其成为市场机制的替代品,企业才具有了边界。因而,企业存在的目的就是将市场交易内部化,将多种契约集合化。通过为客户提供跨地域、跨种类的整合业务,商业银行实质上是为客户降低了交易成本,同时实现了自身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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