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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同时出现,美元持续贬值和石油价格持续上涨的状况。巴沙尔认为海合会国家应该采取更加灵活的汇率制度和更具主动性的货币政策,由此来应对全球油价、食品价格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简而言之,现在是放弃过去30年与美元挂钩政策的时候了,现在海合会国家的经济状况更依赖于亚洲的经济周期而不是美国的经济状况。在放弃盯住美元汇率政策之后,海合会国家还可更进一步考虑成立地区共同货币,这一货币从长期看也有望成为国际货币。方法之一就是用海合会国家自己的货币来给出口定价(主要是石油和天然气)。用本地货币给出口定价会立刻形成海合会新货币的国际市场。由于现在世界能源市场上的石油和天然气还是不可替代的产品,因此必然会有对海合会新货币的需求。巴沙尔认为,如果海合会货币机制设计合理,很可能会推动中东和北非长期以来都希望实现的经济转型,甚至最终实现泛阿拉伯货币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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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使这能实现,这一天也很遥远。正如上面所提到的美元的潜在挑战货币一样,很难想象这些货币在可预见的未来能与美元分庭抗礼且用于战略政治目的。这些货币或许可以象征民族骄傲和地区影响力,但却无法形成大国货币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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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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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望成为大国实力有力工具的货币是中国人民币。辛格认为,人民币“不可避免”会成为世界主要储备货币,现在的争议只不过是人民币何时才能实现这样的地位:有些人认为人民币在2020年就会被普遍使用;有些人则认为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人民币才能真正成为国际主导货币。毕竟中国还是处在成为超级大国的初级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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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reality, the reserves were a sunk cost, an ineluctable consequence of China’s development model based on holding down the renminbi’s exchange rate to favour expor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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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清的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就有强烈的动机来减少对美元的依赖。美国金融系统濒于崩溃,这可能给中国外汇储备造成巨大的损失,在雷曼兄弟公司倒闭的2008年9月,中国当时的外汇储备额是1.9万亿美元。实际上,中国的巨额外汇储备是沉没成本,这是中国实行“低汇率、促出口”发展模式的必然结果。但中国的网民却不断追问,为什么中国这样一个依然贫穷的国家会借钱给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美国,为什么平均每个中国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借1000美元给美国人,来维持美国人的超前生活方式?这种质问和不满声音让中国的领导层意识到,巨额外汇储备虽然可以提供某些安全保障,但如果美元或美国债券出现问题,那么中国的外汇储备损失将成为不可忽视的国内政治压力。当然,如果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中国需要让人民币升值并放开资本管制,这样做所带来的风险可能还会更高。因此中国最终的政策选择就是继续积累储备,截至2013年6月,中国的外汇储备规模达到了3.66万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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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危机导致了美元贸易信贷出现了骤然收缩,因为全球各地的银行都开始撤回资金并舍弃非核心业务。全球贸易开始萎缩,西方国家的经济下滑更让全球需求骤减。在中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有2000万农民工失业返乡,许多人都是在沿海的出口企业打工。中国共产党展现了强大的保持社会稳定的能力,中国劳动人民的“吃苦”本色也再一次显露,大部分人都悄无声息回到家乡,只是偶尔夹杂着因未能拿到工资而引发的“讨薪”抗议。但这次农民工返乡潮也敲响了警钟,让中国领导层看到了中国增长奇迹的基础是多么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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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小川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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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中国的最初反应是,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2009年3月刊发了重要的政策构想文章,他在文中批评了全球货币体系的不稳定性,并提出要以“超主权”储备货币来取代美元。88其文背后的政治含义是明确的:金融危机暴露出了中国的战略性金融的脆弱。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也是世界上纸币的诞生国,但现在却受制于超乎其控制的力量。尽管中国拥有如此多的财富,但财富命运却不能完全自主。如果外汇储备超过了一定界限,那么外汇储备就变成了中国的负担而不是优势。从中国发展的角度看,巨额外汇储备是“死钱”。89这些钱沉睡在以美元或欧元计价的低息资产中,但如果中国能将这些钱合理用于国内投资弥补社会福利短板,那么显然这些资金会实现更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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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beyond a certain point, reserves become a liability, not a strength.They are“dead money”as far as China’s development is concerned.The reserves parked in dollars or euros or sterling yielding next to nothing could surely have generated higher returns if invested sensibly at home to meet some of China’s glaring welfare nee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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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外汇储备不能轻易调回国内,在国内花外汇储备必然会引起通货膨胀。此外,中国也无法清盘,因为这必然会引起恐慌性的抛售,这绝不符合中国外汇储备管理的初衷。美元暴跌会减少美国的购买力,反过来会影响到中国的出口。正如威廉姆森指出的,美元优势地位对美国提供的最大战略优势在于,中国的政策空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中国落入了自己亲手制造的美元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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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中国感到不堪忍受的是,中国的金融命运竟然掌握在肆意破坏国际货币体系潜规则的美国手里。90在中国看来,这也是许多国家的看法,超级储备货币的发行国不应无度扩大财政赤字或动辄实行宽松货币政策来制造泡沫,2000年的网络股泡沫和2008年的次级贷危机都是拜美国政策所赐。正如周小川在2013年IMF会议上所指出的那样,非传统货币政策不能解决发达国家的根本问题,反而还会引发全球金融秩序的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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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推行了“四万亿刺激政策”来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的冲击,与此同时,中国也决定要努力变革国际货币体系。当然周小川在2009年发表的文章不是切实可行的取代美元的行动方案,他所提出的要以“特别提款权”为基础来创立“超主权”储备货币只是个构想。包括威廉姆森在内的某些研究者认为,这依然是解决过度依赖美元问题的备选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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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人民币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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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民币本身不能在国外普遍使用,那么中国又如何能影响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呢?因此在周小川的文章刊发几个月后,中国就推出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项目,即用人民币取代美元来对进出口实行结算——中国香港地区开始处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这项改革自然是明智之举。作为高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中国完全可以逐渐用本国货币替代美元结算,这实质上是利用经济实力将汇率风险转移给他国。人民币在世界上的广泛使用也意味着中国可以减少对美元的敞口风险,因此减轻对资本损失的担忧。91但批评人士也指出,中国现在只是在处理经济失衡的表象,即持有美元储备的汇率风险,尚未触及导致过多外汇储备积累的深层次原因,包括储蓄率过高以及汇率和资本账户管制等问题。此外,目前中国海外人民币的资产质量似乎要远远低于美国政府的海外资产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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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人民币结算方式会有利于中国出口企业并将汇率风险转移给外国进口方。由此也逐渐形成了离岸人民币市场,特别是在香港地区,这也给了中国在部分管制环境中观察对银行体系和货币改革影响的绝佳机会,对于中国开放其国内资本市场将提供有价值的参考。许多人表示,周小川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战略目标之一就是将要开放国内的金融市场。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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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改革取得了初步成功。从2009年几乎不存在人民币贸易结算开始,到2013年,中国有12%的贸易都是用人民币结算。中国也在鼓励人民币海外投资,也在对外提供援助和贷款中越来越多使用人民币。现在中国邻国的人民币流通范围扩大,就像拉丁美洲国家使用美元,东欧和北非国家使用欧元。在蒙古,人民币占其国内流通现金总额的60%。截至2013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已经与全球各地20多家中央银行签订了总额将近2.2万亿人民币的货币互换协议,其中包括欧洲央行和英格兰银行。这些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可确保流动性缺乏时以人民币为单位的贸易结算能够顺利进行,此外这些协议也为中国与签约国开展更深层次的货币合作奠定了基础。93出于同样的目的,中国还允许至少10家外国中央银行,包括南非、澳大利亚、尼日利亚和马来西亚等,投资中国的人民币债券。离岸人民币市场正在伦敦、新加坡等地发展,当然还会有更多的地方跟进。正如埃斯瓦尔·普拉萨德(Eswar Prasad)曾在报告中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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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转变,虽然从目前看是形式大于实质,终将汇集成流,从而开始改变全球货币体系的面貌。中国政府的最近政策措施清晰显示出提升人民币国际地位的强烈动机。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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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四处开花清楚表明,人民币具备成为亚洲贸易和金融交易主要货币的实力。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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