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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曼提出了他的著名论断,“通货膨胀是一个货币现象”(或者更直截了当地说,“通货膨胀由钞票印刷机制造出来”)。当时欧美许多经济体正遭受严重的通货膨胀,人们纷纷指陈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例如国际石油价格飙升、工会势力太强大、企业主太贪婪,甚至世界人口爆炸等。持有这类看法的人士有新闻评论员、政府官员、各种社会团体,还有知识界人物等,其中不乏货币研究的专家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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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曼的观点是,这些关于通货膨胀的说法都不对。通货膨胀现象只有一个责任者,那就是中央银行(在美国是联邦储备银行)。如果这个机构能适当控制货币供给量,通货膨胀便不会发生。上面种种说法不过是中央银行借以放松货币供给控制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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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曼指出了问题的要害,但未能囊括一切通货膨胀现象的成因。即便央行没有放松货币供给,如果商品供给不能满足总需求的增长,或因商品和劳务的生产者主动提高价格包括提升工资或利润,都可能引起商品平均价格的普遍上涨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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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温和的通货膨胀,比如物价上涨控制在1%~3%,可使厂商多得一点利润,以刺激投资的积极性,能像润滑油一样利于经济的发展,却不会引起社会动乱,这就是所谓的“润滑油政策”。例如英格兰银行以控制通货膨胀率在2%上下浮动一个百分点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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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胀一旦失去控制,物价年度上升接近或达到两位数以上,人们必然对货币的信心产生动摇,经济社会可能产生动荡。如果形成恶性通货膨胀(Hyper-Inflation),货币大幅度贬值,社会物价持续飞速上涨(一般达到三位数以上),人们将对货币彻底失去信心。这时整个社会金融体系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正常的社会经济关系遭到破坏,最后容易导致社会崩溃,政府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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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开宗明义,已经列举了1923年的德国、1949年的中国,以及本世纪初的津巴布韦发生恶性的脱缰的通货膨胀实例。此时,通货膨胀排山倒海而来,国家陷于币值崩溃危机,为害之烈,影响之广,甚至人间任何其他创造发明物难以与之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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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性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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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货膨胀如果慢性长期发展,会造成物价上升、经济停滞,和高失业率同时存在的死气沉沉的经济现象,称之为停滞性通货膨胀,简称滞涨(Stagnation),亦称萧条膨胀或膨胀衰退,是一种很难治理的经济顽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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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停滞、失业和通货膨胀,是现代市场经济体系不可避免的经常发生的现象。但在“二战”前或战后初期,它们并不同时发生,而是在经济周期的不同阶段交替出现。经济停滞和大量失业只发生在周期性的危机阶段和萧条阶段,与此同时发生的是通货紧缩、物价普遍跌落。通货膨胀及物价上涨总是与经济繁荣和失业率减少同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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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世纪70年代,美国和整个西方世界普遍出现了经济的停滞、失业与通货膨胀并存的滞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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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陷入滞胀,政府很难依赖单一的货币政策来治理。如果采用紧缩的货币政策,提高利率,企业经营成本加大,会因为投资和消费不足使经济更加陷于停滞,甚至引发负增长。若为刺激经济增长而实行扩张性的财政和宽松的货币政策,降低利率,由于实体经济缺乏投资热点,失业不会得到缓解,过剩的资本将涌向虚拟经济领域,导致资产类价格暴涨,引发恶性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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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经过痛苦的治理,走出了滞涨,其负面作用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美国的经历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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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1974年8月福特就任总统时,“滞胀”现象已经出现。福特总统上台初期宣布通货膨胀为美国的头号大敌,同时,失业率在9个月内上升到了9%。美联储的宏观经济政策时紧时松,疲于应付,而经济却一直呈现出高失业、高通胀的“双高”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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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卡特政府上台后,为了降低失业率,开始实行刺激经济增长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导致1979年第四季度通货膨胀率上升至12.7%。1976年第四季度到1979年第四季度,在黄金价格和石油价格都迅猛上升的同时,美元不断贬值,GNP增长率从4.9%降为1.0%。这时公众对民主党政府及美联储的宏观经济政策失去信心,导致了共和党政府的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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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解释“滞胀”的形成机制,西方不同经济学派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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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弗里德曼为代表的货币主义学派的观点,就政府政策而言,主要是宏观经济政策不当(例如中央银行使用过度刺激的货币政策,容许货币供应过度增长)、庞大的社会福利政策以及政府管制过度三大失误导致了“滞胀”的发生。因此,应对之道是:重新制定宏观经济政策并对社会福利政策和政府管制政策进行“逆向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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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共和党人里根临危受命入主白宫时,美国经济已经陷入滞胀型衰退。面临高达14%的两位数的通货膨胀、徘徊在10%左右的高失业率,以及超过20%的高利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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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政府认同货币主义和供应学派的学说,相信造成“滞胀”困局的要害不在于国际经济环境恶化或是市场经济本身的失控,而是由于“大政府”职能过度膨胀的负面效应。1981年2月,总统向美国国会提交了纲领性文件《经济复兴计划》,由此开始实施“里根经济新政”。主要举措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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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压缩政府开支,量入为出,平衡预算。为此裁撤不必要的政府部门,限制行政人员的数量。里根离任时,政府工作人员减少了约5%,有些机构的人数甚至下降一半,成效可谓显著。但因大规模增加国防性支出等原因,实际上财政赤字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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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宏观经济政策领域,一面要求美联储加强货币管制,实施紧缩的货币政策;一面大幅减税,主要是降低和简化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的税率,以提高人们的工作热情,获致更多的劳动成果,从而刺激拉动消费需求。1981年末,税率开始下降,但随后联邦政府的税收收入却逐年增加,1988年联邦税收由1981年的5171亿美元上升到909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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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社会福利政策方面推行“逆向改革”,大幅削减不堪重负的政府社会福利开支,涉及项目多达200多。包括食品券、失业保障、新生儿家庭补贴、医疗保健、学生营养补贴、住房补贴、失业者培训等。同时力求消除社会福利中的浪费与欺瞒现象,既节省了财政支出,并让真正应当受益的人继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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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扫除发展经济的政治性障碍。大力放松政府管制,撤销、放宽了包括能源、环境污染控制、生产安全管制、技术标准管制、企业购并、反垄断等方面的政府管制,把一部分管制权由联邦政府下放给州政府和地方政府,取消了民主党政府对工资和物价所实行的管制。1980年和1982年国会颁布新的银行法案,放宽对金融市场的利率管制。同时,在国际贸易领域,尽管存在很大逆差(特别是对日本),仍然坚持提倡自由贸易,反对保护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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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经济新政”成效卓著:消费物价指数从1980年的13.8%的高位迅速大幅回落,1983年降至4%以下,1986年甚至低至2%。同时,国民生产总值出现了持续七十多个月的增长,1984年GNP增长高达6.8%,为战后之最。经济复苏为美国人创造了近2000万个就业岗位,1983年以后失业率连续下降,从9.6%下降到1989年的5.3%,为1973年以来最低。美元再现强势,美国经济挥别了“滞胀”阴影,从衰退走向了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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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为经济自由发展造就了一个宽松的大环境,风险投资大行其道,科技创新突飞猛进,一场日后由美国引领全球的高科技信息革命正在孕育成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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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经济学采行“紧货币、松财政”的改革政策,形同双刃剑,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连年收支失衡严重,贸易出口逆差居高不下,形成巨大的财政和贸易“双赤字”,国债规模相应不断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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