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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经历过1907年危机的人不会不从中吸取教训。1931年12月，Samuel Reyburn（纽约市百货公司Lord and Taylor的主席，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董事）在一次董事局会议上提议：“如果银行业危机进一步恶化，银行可以像1907年那样暂时停止现金支付，但是继续营业。”他认为，将会出现一次银行困境，“这种困境在1907年并未出现，那就是联邦储备银行不能暂停现金支付”。1933年3月，事实证明这并不是问题；储备银行与其他银行一起实行支付限制。一位银行官员如此评论道：“1907年和当前时期具有更深层次的差异：1907年的银行困境并不是偿付能力出现问题，而是银行没有能力继续支付货币，但是现在，如果有必要，银行有能力支付大量货币，但是这样做可能会使银行陷入破产危机。”（Harrison, Notes, Vol.Ⅱ，Dec.7，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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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解释很难说切中要害，因为它将单个银行的问题和整个银行体系的问题混为一谈。偿付能力不足的威胁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在假定联邦储备体系无法创造足够的超额高能货币的前提下，银行体系作为一个整体，没有能力在不减少存款总额的情况下支付货币。银行试图通过资产变现来获取高能货币，这迫使资产价格下跌，使得原本完全不存在偿付能力问题的银行陷入偿付能力危机中。早期的支付限制切断了这一过程，因此防止了由暂时性的流动性问题向偿付能力不足问题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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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关于纽约市规模最大、最著名的一些银行状况的传闻，在欧洲引起了恐慌（Harrison, Conversations, Vol.Ⅰ，Oct.2，1931）。然而，Harrison认为，“与长期相比较而言，1931年10月，这些银行的头寸更为强大，更具流动性”。1931年12月8日的一份备忘录记录了第二联邦储备区成员银行资本金的缩水情况，其中并未包括23家纽约清算所银行，Harrison将这份备忘录呈递给了Meyer总裁（Miscellaneous, Vol.Ⅰ，Dec.8，1931）。上述资本金的缩水幅度从最高等级银行的56%到最低等级银行的200%以上。据说纽约城市银行不愿意向储备银行借款，其原因之一就在于，银行担心欧洲人会将这种借款解读为银行经营不善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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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剔除了跨越银行歇业期（1932年10月—1933年3月）的5个月的时期——1933年2月到7月，记录的数据显示，该时期的下降幅度与1931年8月—1932年1月的下降幅度属于同一数量级。我们将在第8章第1节看到，银行歇业期导致了货币存量数据的不连续性，所以记录的数据下降可能是统计学上的人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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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Harrison, Open Market, Vol.Ⅱ，memorandum, dated Feb.23，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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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Ibid.，memorandum, dated Jan.8，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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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银行试图采用一种统一的方法来对银行资产估价，这种方法涉及在预测折旧的过程中，稽核师放松标准。货币监理署规定，对于评级最高的四种债券，国民银行不得提取折旧，而对于其他所有的债券而言，除了违约债券必须全额提取折旧以外，其他都仅仅提取25%的折旧。然而，这条规定仅仅适用于部分银行，即如果这些银行所有投资的折旧和其他资产的全部损失额要冲销的话，这些银行的资本金不会被冲销。因此，这一规定对那些最需要放宽折旧要求的银行却没有帮助（Harrison, Notes, Vol.Ⅱ，Aug.6，13 and Dec.7，1931）。（2）它试图重新修订关于纽约州储蓄银行、保险公司和信托基金允许投资的项目的相关规定。铁路债券可能将不再是这些机构的合法投资对象，随着受投资项目限制的投资者出售铁路债券，其价格可能出现进一步的下降。结果，持有铁路债券的商业银行遭受了损失（ibid.，Aug.13，1931）。（3）在铁路的成本和收益之前得到了调整的条件下，这促进了铁路债券池的形成，以此来恢复债券价值（ibid.，Oct.5，and Dec.7，1931；另外参阅Conversations, Vol.Ⅰ，Dec.5，1931）。（4）它寻求一些成员银行的帮助，以便加速倒闭银行的存款清偿工作。持续经营银行被要求购买倒闭银行的资产，并且立即预付购买资产的款项，因此按照一个商定的百分比，存款中的一部分可以立即支付给储户（Harrison, Office, Vol.Ⅱ，Sept.11，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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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Hoover, Memoirs, p.97.参阅已准备好的声明副本——要求建立国民信用公司——该声明是在1931年10月4日Mellon部长公寓中召开的19位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家的会议上公布的；1931年10月5日胡佛总统写给Harrison的信件，以及Harrison 10月7日的回复（所有内容参阅Miscellaneous, Vol.Ⅰ）。Harrison强调，为了提高银行资产中的铁路债券的价格，有必要建立铁路债券池，以此作为除国民信用银行以外另一个为银行提供援助的必要措施。另外，关于大多数银行董事勉强接受国民信用银行的情况，请参阅Notes, Vol.Ⅱ，Oct.5，12，15，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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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932年7月21日通过的《紧急救济和建设法案》（Emergency Relief and Construction Act）将复兴金融公司的贷款权限从5亿美元提高到33亿美元，另外还包括公司自身5亿美元的认缴资本。该法案授权复兴金融公司以3%的利率预付最高3亿美元给州县作为失业补助金；向自偿性的公共设施工程发放贷款（直到年底为止，事实上几乎未向补助金和公共设施工程发放预付款）；为农产品在外国市场和美国的推广提供资金；由任何土地银行区的复兴金融公司认缴资本，创建地区性的信用公司。这些措施的实施没能抑制农场收入和农场土地价值的持续下降，农场被取消抵押品赎取权的事件依然在发生，欠税导致的强制销售仍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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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该条款应当在1933年3月3日到期，但在1933年2月3日被延期一年。此后，该条款的有效期不定期地得以延长，直到1945年6月12日的法案规定，该条款永久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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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允许成员银行在特定条件下以不合格的资产为抵押品来向储备银行借款（利率为惩罚性利率）。在联邦储备委员会至少5家成员银行的一致同意下，5家或5家以上合格资产不足的成员银行集体出具的票据可以用来贴现。在例外的情况下，如果征得了联邦储备委员会至少5家成员银行的同意，资本金不足500万美元的单一银行也有权以不合格的资产向储备银行借款。在这些规定下，贷款数量并未增加多少。因此，1932年7月21日通过的《紧急救济和建设法案》规定，如果私营企业、合作制企业和公司制企业无法从其他渠道获得资金、中期债券和汇票等可以用于向成员银行贴现的资产，它们可以从储备银行那里申请贴现。这些权限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1933年3月，私营企业、合作制企业和公司制企业的贴现金额达到了140万美元的顶峰。这些贴现权限于1936年7月31日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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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932年5月28日提交给参议院银行和货币委员会的众议院11362号法案（Congressional Record，72d Cong.，1st sess.，p.1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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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913年时，Glass担任众议院银行和货币委员会主席。1913年参议院通过的法案中包括了存款保险制度，众议院通过的法案却并未涉及。在会议上，众议院与会者成功地废除了这一条款。（Paul M.Warburg, The Federal Reserve System, New York, Macmillan，1930，Vol.Ⅰ，p.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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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71届国会第二次会议，1930年7月17日，S.4723，关于全国银行业联合会（Congressional Record, p.10973）；第72届国会第一次会议，1932年1月21日和3月17日，S.3215和S.4115，关于联邦储备银行（ibid.，pp.2403，6329）；也可参阅1932年4月18日，S.4412，关于联邦储备银行和全国银行业联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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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也可参阅本章注释[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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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A.F.Burns and W.C.Mitchell, Measuring Business Cycles, New York, NBER，1946，pp.82-83；A.F.Burns and W.C.Mitchell Production during the American Business Cycle of 1927-1933，New York, NBER, Bulletin 61，Nov.1936，pp.2 and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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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据估计，整个银行歇业期间，美国流通中的代用券很可能高达10亿美元（H.P.Willis and J.M.Chapman, The Banking Situation,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34，p.15）。另外，参阅第8章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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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胡佛在其回忆录中坚持认为，在签署这里所提及的议案（1932年7月21日，《紧急救济和建设法案》）之前，他确定向复兴金融公司借款银行的名单是保密的，不会公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很可能不得不否决这项议案”。（Memoirs, pp.11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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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仅仅规定，复兴金融公司每个月向美国总统和国会报告上个月的所有贷款。8月份时，当时的众议院发言人John N.Garner命令议会秘书公开了这些报告。民主党声称，公开复兴金融公司的贷款，是为了防止贷款发放过程中的不公平行为。另外，直到1932年7月之前，一直有人对复兴金融公司主席Eugene Meyer、财政部部长和董事局成员Mills感到不满，认为他们没有向民主党官员报告关于复兴金融公司的行动。（Jesse Jones, Fifty Billion Dollars, Macmillan，1951，pp.72，8283，517520.）关于众议院的决议，参阅Congressional Record, Jan.6，1933，p.1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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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根据立法或行政命令，银行歇业期主要包括以下类型：（1）在特定时期内，州管辖下的当地银行不得根据储户的要求，向储户支付现金；（2）单个银行有权通知储户，银行决定在一定金额或存款的一定比率范围内限制存款提现，无论银行这么做是自发性的还是经过州立银行部门的批准；（3）一个州内所有银行的储户最多只能提取银行存款的一定百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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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Harrison, Notes, Vol.Ⅲ，Mar.3，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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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Harrison认为，暂时取消准备金要求是最不理想的解决方案，因为储备银行仍然有义务向储户支付黄金和货币。另一种解决方案是暂停硬币支付，Harrison认为这种方案也不尽如人意，因为“这可能导致狂热和恐慌，由此美国很可能会出现银行挤兑”。Harrison总结道，最好的方法是宣布实行全国范围内的银行歇业期，“这样可以使整个国家冷静下来，也可以争取时间以便于通过立法来缓解目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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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Harrison建议的回应，财政部部长Mills和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Meyer提出了另一种方案，即在纽约州实行银行歇业期。Harrison拒绝向Lehman州长要求对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采取这种行动，因为他相信，在州范围内实行银行歇业期只会导致更大的混乱，因为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仍然不得不向外国人支付黄金，如果纽约宣布实行银行歇业期，国家银行体系的其余部分就无法正常运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董事们作出决定，他们要求联邦储备委员会敦促美国总统宣布3月4日周六和3月6日周一为全国性的银行歇业期。Harrison和胡佛总统通过电话进行了交流，但是胡佛总统并未公开表明自己的意见。当晚晚些时候，华盛顿发来报告称，总统和当选总统都已经休息，不可能再宣布实行全国范围内的银行歇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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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ison立即离开银行，参加在纽约Lehman州长家中举行的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最终决定在整个州范围内实行银行歇业期。当天早些时候，Lehman已经告知Harrison，如果州立银行歇业期计划看起来可行的话，他会宣布实行这项计划。但是，清算所银行让Lehman非常生气，因为它们诱使Lehman作出他不想作的声明。当天晚些时候，清算所银行同意，如果Lehman宣布州立银行歇业期计划，它们会合作，但不强求Lehman这么做。它们担心，如果它们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迫切地寻求歇业期，它们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如果真是这样，“它们宁可继续营业，接受挫折”（参考文献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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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Memoirs, p.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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