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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平衡的方向是“再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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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终至危机,无法持续,所以现在大家开始讨论再平衡。那么,再平衡的方向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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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直观的想法就是给全球经济做减法,给美国需求做减法,给中国产出做减法。全球经济要彻底改变依赖美国的信贷消费模式,这意味着要发生大的经济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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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所谓“消费者去杠杆”是一条再平衡的“死胡同”,根本无法带领美国经济走向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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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者去杠杆”所产生的被动储蓄很难持续提高储蓄率、降低负债率。所以我们会看到,虽然美国家庭储蓄率在提高,但负债率却不降,因为“节衣缩食”式的被动储蓄→消费↓→企业利润↓→失业↑→收入↓,负债率(负债/可支配收入)的分子分母都在做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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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意义上讲,未来的再平衡应该不会是一种颠覆,而是一种修复。换句话说,全球化不可逆。过去十几年的全球分工体系中的贸易分工和金融分工推动了世界经济和财富的增长,再平衡是通过对失衡的修正,使全球化模式能长久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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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未来再平衡的方向必须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让全球需求结构得到改善而更加均衡,即必须回到能增加可支配收入的轨道;二是要突破资源和能源瓶颈,这样货币和资产价格可以上升,但油价却可以不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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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求的结构要重新走向均衡、可支配收入要重归增长,必须重新呼唤“企业家精神”,需要出现“熊彼特式”的创业活动的集群式迸发。因此,“再工业化”是美国再平衡的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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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工业化”绝非美国的海外工厂回归(美国劳力成本畸高,全球化已经不可逆),而是再造一个新“实体”。结合要突破资源和能源的瓶颈,“再工业化”的方向事实上已经呼之欲出——以新能源、新材料为代表的低碳经济形态。美国人大打“碳金融”牌之心昭然,奥巴马会在世界气候大会快结束的时候要硬闯中、印、巴三国领导人的会场,为争取达成协议而进行着最后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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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美元是实现再平衡的战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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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美元是完成“再工业化”的必要制度保障。靠政府加杠杆(债务激增)来减轻家庭和企业部门去杠杆的痛苦,这样美元必然长期疲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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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美元能够增加“美国制造”的竞争力,缩减美国经常项目赤字,美国今天比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需要出口驱动型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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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庞大的对外投资随着美元贬值而获得巨大的资本盈余,也能最快速地降低净债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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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关键的是,弱美元将整体抬高传统工业领域的运营成本。换句话说,只有传统的资源和能源泡在“水中”,才能从根本上保证大量的投资源源不断地进入低碳,并充分保证这些投资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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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再工业化”才能实现可支配收入增长之路,只有新的财富出现才能减少家庭和国家的负债率,“消费者去杠杆”是条死胡同,未来再平衡只能这样选择,这是战略。所以,在美国完成新的战略布局之前,全球经济将长时间泡在流动性的“汪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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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新经济形态或是一个泡沫化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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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策和规则保护下,新产业形成超额利润→新经济的股权泡沫化→资金成本低廉→大量投资被引致新经济行业→形成过度投资和竞争→规模经济开始出现→超额利润消失,回归全社会平均利润水平→泡沫破裂→但新经济的溢出效应开始出现,又成为经济下一步持续增长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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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的逻辑必须有个前提:弱美元必须可控。现在看来,还是存在这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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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当下美元的汇率很大程度上是靠人民币的“软钉住”来维持的。全球最大的钉住美元的超级经济体一旦抛弃美元锚,美元的跌势就很可能会加速。这将给可控的弱美元政策带来无尽的麻烦。在美元风雨飘摇之际,人民币的钉住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美元最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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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中国而言,最需要的是经济和就业的稳定,出口恢复能顶住政府投资日益递减的情况。尽管中国跟那些将货币挂钩于美元的国家一样,必然要以“进口”越来越严重的资产泡沫和物价通胀作为代价。但总的来说,在一段时间内,双方还是在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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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全球需求衰退期的高库存将抵消掉美元贬值所引发的通胀效应,商品特别是油价一旦过了70美元/桶以后,涨升动力就显得非常犹豫,尽管黄金价格在飙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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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盖特纳和伯南克为缓解通胀预期使出浑身解数,伯南克可以不断地讲他的退出策略,盖特纳可以调节财政开支的节奏,将困难尽可能后移。2009年年初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测算2009年和2010年发债规模将各达2.56万亿美元和1.14万亿美元。而整个2009财年,美国财政部发债实际执行速度为:2008年第四季度5690亿美元、2009年第一季度4990亿美元、2009年第二季度3430亿美元、2009年第三季度4060亿美元。除去一些借新还旧,美国在2009财年整整少发了近1万亿美元的国债,这意味着把更重的负担移到了2010年以后。但是,口头的欺骗和幻觉对于市场投资者贪婪和侥幸的天性总是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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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在全球化背景下,新兴市场提前货币紧缩政策的外溢性总是能够帮助弱美元走得更远,中国等新兴国家先后退场使得通胀或被压制,毕竟在最近一年中,全球基础原料增量的贡献九成都来自于这些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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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是高福利的欧洲对于美元贬值对其经济负面效应的高度忍耐力,使得它们不太可能加入货币竞相贬值的游戏,从而导致通胀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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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本质的原因还在于现行的国际货币体制还未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当下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在现实中摆脱理论上的“特里芬困境”,储备货币发行国无法在为世界提供流动性的同时确保币值的稳定。当下盛行的“脱钩论”其实是虚妄的,非储备货币国家之间根本就形成不了真正的贸易平衡。任何一个国家一旦出现持续逆差,就会采取限制进口鼓励出口的措施,而各国共同使用这些措施的结果,就会抑制国际贸易量的增长。也就是说,必然需要某个国家出来作为一个持续的贸易逆差国,才能实现国际贸易量的稳定快速增长。道理非常简单,因为对于非储备货币国家而言,连续的贸易逆差意味着其外汇储备将快速耗尽,因而其持续逆差就变得不可持续。因此,只有储备货币国家,才可以持续维持贸易逆差,因为其在外贸中所需支付的只是本国央行和财政部发行的货币,而非外汇储备。从这个意义上说,当下的中国乃至全球跟美国都是系在一条绳上的,把美元推倒了,世界将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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