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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国工业革命的许多方面一样,铁路也起源于英国。19世纪20年代,英国工程师发现了利用蒸汽引擎驱动路基机械化机车的方法,与此同时,将煤矿储存地与加工中心连接起来的早期铁路线也出现了。1828年美国人开始涉足铁路事业,当时马里兰州政府特许建立了巴尔的摩和俄亥俄铁路公司,该公司建设了通向西方的铁路作为运河交通的替代方式。最开始在这些铁路上行驶的蒸汽动力机车比马行驶得还慢,但是在20年之内,技术突飞猛进。铁路蓬勃发展于19世纪40年代晚期,铁路的总里程数成倍增长。截至19世纪50年代,美国人铺设了超过21 000英里的铁路。到了南北战争前夕,一个纽约人能够在两天之内到达芝加哥,这种旅行在1830年需要花费三个星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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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交通运输的速度和效率方面发生的前所未有的变化,同样引起了通信行业的大发展,这给商业带来了巨大影响。从收费公路、运河、蒸汽船到铁路机车,更快捷的交通在19世纪20—40年代提升了邮件派送的数量和速度。美国邮政局被美国宪法授予了发送全国邮件的义务和特许执照,其分支部门的数量从1790年的75个扩展到了1850年的8 000多个。同样重要的是,私有公司也开始通过派送更大的包裹获得利润。在19世纪40年代,一群投资者创办了一项快速派件服务,用驿站马车把包裹从东海岸运向西部,然后向消费者收取高额费用。在10年之内,这个原始的合伙公司分裂成了几个专业化公司,其中包括富国银行和美国运通。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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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通信的出现甚至比邮件和包裹的内陆派送更为重要:电报(其英文源于希腊语中的“远距离书写”)时代来了。第一封电报是18世纪90年代由法国政府发出的,以便实现从巴黎到其他29个城市的通信,距离最长达到了500英里。但是这些最开始的电报网络传递的是光信号,而不是电信号。为了让电报网络生效,受过训练的操作员在信号塔上服役,每两个信号塔距离10—20英里,操作员通过改变专门的金属板的位置来发送信号。尽管美国国内没有任何东西的复杂程度赶得上法国的这套系统,在19世纪初的10年内,一个规模比较小的光学电报网络在大西洋沿岸建立,其他的网络连接了纽约、波士顿和边远的农业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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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学电报通过一个中心辐射型系统组织,创造了由节点构成的复杂网络。当技术员创造了发送电信号的方法时,这种(光学电报留下的)基础设施仍然是至关重要的。在1837年,一位叫作萨缪尔·莫尔斯的美国肖像艺术家成为第一个拥有发送电信号电报机器专利的美国人。莫尔斯电报机通过电缆发送电磁脉冲,然后让电线另一端的机械设备以嘀嗒声记录这些脉冲。尽管关于电报起源存在争论,莫尔斯还是获得了“电报发明者”这一荣誉。不管怎样,莫尔斯的专利保障他有权进一步发展他的发明并从中获利。在随后的数年里,他和一些合伙人发明了一种代码,将嘀嗒声基于它们的形式和长短转化成字母和数字,这就是著名的莫尔斯电码。在1844年,他们完成了一条长达41英里的从巴尔的摩到华盛顿之间的展示线路,美国国会资助了30 000美元,这是对该项新技术实力的一次深刻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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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斯和他的合伙人尽全力计划并建立起一个大规模的网络。相较于支付铺设长距离电缆预先成本的方式,他们选择给私人经营颁发机器使用许可证。这样做的结果是,国家的电报网络每次都扩展一点,而不是成为成体系的系统。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私营的参与者创造了大陆电报网络。到了19世纪50年代,数千英里的电报电缆已经铺设好。在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时,这些电缆已经延展到了加利福尼亚,能够让大陆内部的通信速度接近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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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电子通信将会引起大众通信的革命(就和它今天继续发挥的作用一样),但在其出现的早期,商界和政府是电报的主要使用方。举个例子,报社很快意识到快速获得信息的价值。当1846年美国入侵墨西哥时,媒体机构建立了一个复杂的网络,使用了马匹、蒸汽船、铁路以及刚出现的电报系统以便以创纪录的速度把报道带回国内,仅仅需要数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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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电报对商业最深刻的影响还是体现在当时迅猛发展的铁路行业。电子通信允许铁路管理者协调日程表、根据变化的环境调整价格,更至关重要的是,可以减少撞车事故。铁路和电报的这种关系是相互促进的。为了建设电报网络,报务员需要在人口稀少的广阔区域架设电缆。通过在铁路线旁边树立电杆,电报公司让其网络的所有部分都可进入,所以它们能够维持网络稳定,保护网络不受自然环境和人为因素的破坏。因此,随着19世纪中期铁路在整个大陆展开,电报覆盖区域也随着铁路蔓延。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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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商业简史 公司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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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北战争前的几年,工业化以及交通和通信的新形式改变了美国的经商环境。作为对此的反应,商人开始接受做生意的新方法。最为重要的发展就是一般公司法的兴起和公司法人形式的随后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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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世纪50年代以前,美国公司的组织形式要么是独资的,要么就是少数几个人的合伙制形式。在传统体系下,这些所有者承担了和公司相关的所有风险,如果企业破产,他们有责任承担所有债务;他们同样也享有公司成功后的全部果实。这套体系鼓励保守的运营方式,但不怎么向企业家提供承担大量风险的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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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合伙制直到那时都是组织商业公司的普遍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股份公司几百年前就发展起来了,这是基于公司制模式的。公司的关键是特许状,由政府(起初是国王或者女王,后来是选举出来的立法机关)发布的文件认定一群人组建一个独特的实体,拥有其自身的法律存在。事实上,公司(incorporate)这个词的词根在拉丁语中是身体(body),反映出的意思是公司特许状创造了一个身体——或者说一个法律上的人——这是前所未有的。相对于在传统的合伙制中如果一个合伙人死亡,合伙制就自动解除了,公司有着独立于其所有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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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年以前,公司特许状还远未流行,几乎没有商业公司是公司制的。这是因为公司特许状需要有最高权力授权——殖民地时期的国王或者国会、独立之后的州或者联邦立法机关——现存的几个公司制企业基本上都是排他性地进行公共运营的,比如收费公路、桥梁、教堂以及城市,包括纽约。在整个18世纪,特许状只发给了335种经营活动,而其中一大半都是在那个世纪的最后4年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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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19世纪前半叶,更多的私有经营是通过公司法人的形式组织起来的。随着这些经营活动扩张成了日趋资本密集型的经营——首先是纺织厂和钢铁厂,然后是扩张中的铁路行业和为之提供资金的银行业——美国的商业所有者认识到他们能力的增长依赖于他们吸引投资者的能力。如此一来,成为公司制企业就有很多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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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制的一个优势就是拥有一个独立的法律存在。和今天不同的是,现在建立公司的授权是永久性的,大多数南北战争前的公司特许状是有时间期限的,在固定的10年、20年或者30年期限之后就届满了。尽管如此,拥有独立于其所有者的独立法律存在使得公司看上去更加稳定并且前景可预测,这也使得公司对投资者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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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项帮助吸引投资者的法律创新是从股份公司模式中借鉴的:通过股票凭证建立所有权。投资者购买股份——实际上是纸片,那是今天电子证券投资组合的雏形——如果一个持股者死亡了,股份凭证和附带的所有权转移给其继承人。同样重要的是,股票的价值随着公司命运波动,持股者可以在交易中买卖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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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在公司制中有限责任条款利用的增加,使得公司制这个概念在19世纪对商业所有者更有吸引力。在传统协定中,一群合伙人可以借钱为其经营冒险提供资金,但是如果他们遭遇了灾难性的损失,比如商船沉了,他们都以个人的方式对其合伙制企业产生的债务负全部(无限)责任。有限责任条款改变了这一方式,方法是保障任何个人投资者都不负超过其初始投资额度的债务责任。到了19世纪30年代,有限责任成为公司特许状中占支配地位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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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随着工业制造业的传播和交通、通信的革命为制造业商品创造了内部联系更加紧密的国内市场,国家立法机关也面临着不断增长的对特许状的申请需求。政治阶层的很多成员把公司特许状视为促进本国工业的关键,因为它使承担风险变得可能并且可以聚集资本。然而申请过程却相当烦琐,因为特许状需要被逐个审核然后由特定的立法机关法案授予。浩繁的文案工作本身就已经能够把人湮没了。慢慢地,国家开始转向一种新的被称作普通公司制的模式:行政性地而非通过立法的形式授予公司特许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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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1年,纽约成为第一个为制造业公司颁布普通公司制法律的州。在1837年,康涅狄格州成为第一个允许在所有种类经营中出现普通公司制的州。到了1870年,每个州都在其法典上有某种类型的普通公司制法律。同样重要的是,我们今天知道的公司制的特权——永续经营和有限责任——成为法律中的显著特征。随着整个国家从南北战争的创伤中得到恢复,美国继承了公司制法律体系,这让整个国家的工商业界步入了大规模永久性增长的正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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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商业简史 市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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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几代人的时间内,制造业就对美国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造成了不可想象的改变。农场主的国度渐渐变成了机车、电报和工厂的国度。商业组织和劳动关系的传统形式还在延续,但是新的工业时代还是来临了。越来越多的美国人生活在城市,尤其是在北方,很多人开始挣工资。从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到介绍发生在遥远地区战役的报纸,每日的生活变得更加相互关联。商业经营变得更加专业化,农场更加赚钱,奴隶制也愈发根深蒂固。直到1860年这种有毒的惯例把国家分成两半,整个国家都遍布给美国生意人提供的新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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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改变美国人如何相互影响、如何劳动,以及如何组织企业行动的市场革命所呈现出的发展路径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从纺织工厂到铁路再到银行,比以往更大规模的对社会具有更深入影响的企业面对着艰深的阻力,以及长期存在的对权力集中后的独裁倾向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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