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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如服装消费者都愿意以更低的价格买到质量较差的衣服，许多抹布买家也是如此。威尔森告诉我许多消费者现在已经能接受涤棉混纺织物了，但不是所有的消费者都能接受。“现在，如果回收利用服装制成的抹布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他们便会寻找新的替代品。纸巾通常是一种备选，合成纤维纸比涤棉混纺抹布吸水性更好，因而也是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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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快时尚服装的兴起，最直接的受益人居然是纸巾制造商，这算得上是全球经济时代的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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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喜欢用再生纺织品制成的抹布，但是他不能轻易忽视二手纺织品质量下降的事实。所以，最近几年，星牌抹布厂已经开始生产一种新式纯棉抹布，这些抹布由北卡罗来纳州生产制造的纱线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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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布料来源甚至可以追溯到棉花种植田。”他告诉我。这种新型抹布对环境的影响比回收的破布要大得多（棉花生长对水的需求量很大），但是价格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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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星牌抹布厂制造的纯棉抹布是整个抹布行业公认的顶级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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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们卖得最好的产品，”托德·威尔森说，“不过，如果顾客想要这种密度大的抹布，而且愿意支付更多的钱，我们也会供应这种货。”这种抹布其实还不够好，只有当它是新的时候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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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裕的孟买南部，诺哈尔·纳斯的司机开着车在浓荫蔽日的街道上行驶，这时交通早高峰已经逐渐退去。我从近处看见了维多利亚火车站，那是一座散发着魅力的哥特式建筑，也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汽车就停在火车站前边，我们在帝国大厦门口下了车，帝国大厦是殖民时期建成的，也是一栋著名且宏伟的办公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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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哈尔今年45岁，高高瘦瘦的，长得很英俊。他在台阶上跳动的时候，可以看出他是有运动天赋的，正是这种天赋让他在青年时期就成了印度高尔夫球国家队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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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可以成为职业高尔夫球运动员，他告诉我：“但是我听从了自己的内心。不然若继续运动生涯，我很可能会成为那种半吊子的人，无法晋级决赛，只能拿到15名、20名或25名，但这些并不能让我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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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还获得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他花了两年时间成为一名国际银行家，并加入了基斯科集团，这一家族企业从事纺织品贸易生意长达80年，在帝国大厦租用了4间办公室作为集团总部。其在孟加拉国、中国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都有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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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一间狭小、无窗的会议室，一名员工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诺哈尔靠在办公室的一把椅子上，他当即承认当一名银行家的日子要比做一个二手纺织品贸易商有声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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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一行业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可能会买价值高达100万美元的废品。而有的人可能会花1万美元从别人那里买新的原料。但在他们心里，花1万美元买原料的人比花100万美元买废品的人要尊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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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斯科集团成立于1938年，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一家全球性的纺织品和废品商贸公司。如今，该公司从古德维尔和其他慈善机构、旧货连锁店、北美和欧洲的分拣商那里采购二手纺织品，然后销往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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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哈尔知道密西沙加这个地方，他在莫桑比克做生意时还有些有趣的经历。他偶尔会在回收大会上发言，也确实很有发言权——平均来说，基斯科集团每年交易的纺织品大约可以装满2000个货运集装箱，其中大部分是别人不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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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越来越像大宗商品交易，”他说，“我们只是花钱采购，然后转手卖给别人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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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诺哈尔邀请我在孟买体育俱乐部共进午餐，这是一家会员制运动俱乐部，可以追溯至1875年，当时的英属印度正值鼎盛时期。这家俱乐部很有旧时代的特点，吧台和餐厅面朝着干净整洁、精心打理的场地，这里过去是板球、橄榄球和足球的比赛场地，客人们通常会慵懒地看着场地管理员为周末锦标赛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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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几十年前在这就是会员了，”诺哈尔告诉我，“我以前放学后就会来这里运动，所以身体才这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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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哈尔将我的注意力引向了俱乐部平地和围栏之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街对面的衣服摊子摆得至少有1/4英里长。一些衣服看起来是正品，很新，还有些衣服是假货（那些皇马球衣，肯定是假货）。大都是世界上的二手服装商贩收购的各种各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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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这里叫作时尚街，”诺哈尔苦笑着说，“这里的商贩们把二手货和新货混在一起卖，也没人看得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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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印度国内的二手服装交易状况十分令人担忧。印度的服装制造商几十年来一直在游说，抵制进口二手服装，因为他们担心低收入的印度人会更加偏爱二手服装（在二手服装价格非常具有竞争力的情况下，的确如此）。不过，时尚街还是有很多进口的二手服装，如果这里没有合适的买家，孟买还有几十个可以收购这些二手服装的地方。这些进口二手服装都是从印度各个港口走私来的，在印度的正规经济之下藏匿着一个复杂的二手服装购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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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印度的贸易环境有点怪异，在对二手服装进口的绝对禁令中仍有一个显著的漏洞。几十年来，印度授权了16家公司，允许其进口二手服装到坎德拉，坎德拉是孟买西北部500英里处的一座港口小城，人口约1.5万人。得益于官方许可，坎德拉如今是世界上最大的二手服装进口地之一（“之一”两个字多半可以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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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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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坎德拉进口的二手服装不会和国内生产的新服装竞争，印度政府对到达和离开坎德拉的每件服装都做了规定。因此，坎德拉已经成为分拣、处理和再出口服装的全球中心。这座城市里的酒店都住满了北美的出口商和非洲的进口商，印度代理人在二者之间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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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贸易的另一个怪异之处在于，禁止将坎德拉二手服装销往印度内地的法令存在一大漏洞。根据法律，“残缺”的衣服不能当衣服穿也不能出售，但是允许送去东部的帕尼帕特。密西沙加二手服装出口公司的阿卜杜尔·马吉德·默里迪纳此前十分希望我能参观帕尼帕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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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尼帕特位于德里北部50英里处，30年来，全世界的富裕国家会把没人要的毛织品运到这来。那里有很多衣服。夏装会流向气候炎热的发展中国家，和夏装不同，冬装极度缺乏再利用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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