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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6年7月1日,噩梦般的禁酒令如期而至。在沾沾自喜的纵酒狂欢中,亚特兰大成为了美国最先开始实行禁酒令的重点城市。《亚特兰大宪政报》在头版写道:“亚特兰大干涸了。”还说“7月1日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可是,这样的表述还不足以表现亚特兰大的干涸程度。同一份报纸上还登载着这样的广告:“达夫纯麦芽威士忌酒,绝对纯净,未掺杂任何杂质。供医院、治疗机构和养老院等使用。对肺病、出血和所有消耗性疾病均有疗效。”很显然,禁酒令并没有影响到金布尔会所,因为它的执照上面的有效期是到10月9日为止。人们变得粗暴起来,于是,会所的管理人员不让顾客继续待在酒吧里喝酒,而是强迫他们带酒到外面去喝。金布尔会所在1886年10月5日的《亚特兰大宪政报》上打广告,提醒消费者最好囤积一些酒,因为“将会大批量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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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伯顿也马上开始为他的法国古柯酒打广告,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次,他向常客强调了古柯酒不同寻常的延年益寿功效:“资料显示,饮用古柯酒的人可以活到120岁、130岁、140岁甚至150岁以上。”他开始把自己的古柯酒称为“符合禁酒法令的饮料”。如果真的可以在禁酒时期将古柯酒作为不含酒精的饮料销售出去,那么其销售量就可以飞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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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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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禁酒令在1887年11月26日得以全面施行,但古柯酒和可口可乐的销量在那之前早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1887年5月1日,《亚特兰大宪政报》上一则新闻写道:“古柯酒的日销售量是5罗(60打)。在前几个礼拜中,可口可乐糖浆的销量大概是600加仑。可口可乐和古柯酒在全美国范围内都有出售,订货单和自发的感谢信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虽然报纸的描述无疑有些夸张,但这些数字仍然非常惊人。报纸还吹牛说:“这些厂家生产的可口可乐和古柯酒不再是任何形式的‘秘方药’了,而是有药物学依据的产品,是获得各地医学专家和精英广泛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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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古柯酒720瓶的日销售量远远超越了可口可乐。但是,如果考虑到冷饮料的销售旺季才刚刚来临,而且每1加仑可口可乐可以分成128杯(每杯1盎司)的话,600加仑就有76,800杯。我们不得不说,可口可乐600加仑的销量也是一个足以震撼人心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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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春天,公司人事上也有一些变化。爱空想的戴维・多伊从合伙公司中退出,并将他的彩色印刷机股份带走了。前面1887年5月1日《亚特兰大宪政报》上那篇文章中提到的M.P.亚历山大接替了戴维・多伊的股份,他是“精力充沛的、地地道道的商人,与他有关系的任何生意都因此而受益”。由于彭伯顿化学公司的股本增加了1万美元,亚历山大理所当然不但要向合伙公司投入现金,而且还要投入许多精力,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迅速登上公司总裁宝座的原因。在这期间,“初出茅庐”的伍尔福克・沃克来到彭伯顿化学公司当销售员。沃克出生在哥伦布,美国内战中曾在彭伯顿骑兵部队当过二等兵。可能由于在内战中受过伤的缘故,沃克说话有些大舌头;他将在可口可乐公司早期的创业史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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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虽然5月1日《亚特兰大宪政报》上的那篇文章中没有提及,但查尔斯・彭伯顿的名字还是出现在了彭伯顿化学公司当时的薪水名册上。查尔斯・彭伯顿在学习如何制造可口可乐,以减轻鲁滨逊的负担。彭伯顿医生的独子此时已经33岁了,有很多记载都表明他喜欢玩女人和酗酒。查尔斯本来是个有天赋的运动员,回溯到1872年,他还是当地一支冠军棒球队的接球手,但现在他已经有点不受人欢迎了(据他的朋友刘易斯・纽曼说,他有一段失败的恋爱)。如今,查尔斯的天赋已经开始消耗在当地的赌场。考虑到儿子的未来,彭伯顿医生希望查尔斯最终可以继承他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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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伯顿医生可能是乐天派,他满脑子都是新计划。和往常一样,他仍然用了一个冬天研究新配方,并准备公布他的最新研究成果。他告诉记者说,新产品的名字叫作磷酸柠檬水 - 磷酸坚力水(后来又改名为柠檬橘子香药酒)。彭伯顿把这种新饮料比喻为最好的进口香槟,并断言它可以取代啤酒和葡萄酒。正如1886年的《亚特兰大宪政报》所预言的那样,彭伯顿似乎已经“驶上了致富的快车道”。他有两种畅销饮料,但更多的产品还在研制和试制之中。《亚特兰大宪政报》记者在1887年5月1日的文章中总结说,“彭伯顿化学公司的成功是可以预见的”,似乎一切都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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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7年6月6日,为了保护他对畅销一时的新饮品的合法权利,彭伯顿提出了可口可乐商标专利权申请。28日,他被授予专利权。可惜,一个星期以后,灾难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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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可乐传:一部浩荡的品牌发展史诗 第3章 纠缠不清的产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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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常认为,把事情想得乐观一些是一种解脱,但正视现实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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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莱尔・贝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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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真实——现实生活是唯一真实存在的——中都有争辩和否定的成分。没有什么东西完完全全是它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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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H.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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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7年7月中旬,由于约翰・彭伯顿的公司所带来的一系列业务,世界经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一系列新公司曲折迂回的崛起过程。仅仅在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里,可口可乐的配方就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并且跟谚语中烫手的山芋一样被买来卖去。正如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大结局之前总有纵横交错的陪衬情节,主人公在大结局之前都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他们往往会为诡计所害,或者为谎言所欺骗,或者落入他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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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彭伯顿把他持有的可口可乐股份的2/3以1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威利斯・维纳布尔和乔治・朗兹,他还向彭伯顿化学公司的其他合伙人隐瞒了这笔交易。实际上,朗兹向彭伯顿支付的价格是1201美元,其中1200美元是借给彭伯顿的无息贷款,彭伯顿将用公司未来的利润予以偿还。作为彭伯顿化学公司的发起人,彭伯顿到现在还剩下1/3的股份,当然还能取得1/3的利润。作为回报,彭伯顿把生产所需的设备以283.29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维纳布尔和朗兹,同时还给了他们一份可口可乐配方的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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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彭伯顿会出让他的股份呢?根据朗兹的说法,那时的彭伯顿又生病了,他急需大笔的钱——一方面要供养整个家庭,另一方面,染上吗啡毒瘾的他需要购买比以前更多的吗啡来镇痛。1869年,彭伯顿和朗兹共住同一个寄宿公寓,他们可谓是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彭伯顿需要他的老朋友购买他最大的发明专利,以帮助他渡过难关。彭伯顿对朗兹说:“朗兹,我病了,我想我可能再也不能从这张床上起来了。我唯一有的就是可口可乐了。”他恳求朗兹买下可口可乐。他告诉朗兹说:“总有一天,可口可乐会成为风靡全国的饮料。为了让我儿子以后的生活有保障,我想留下1/3的股份。”就在卖出股份之前,已经疾病缠身的彭伯顿还向外甥刘易斯吐露说,如果有足够的资金,他就能依靠可口可乐赚很多钱:“如果我有25,000美元,我愿意花24,000美元打可口可乐广告,再用剩下的1000美元来制造产品,这样我们就能成富翁。”他在心里勾画着蓝图,要用从可口可乐中获得的利润来捐赠“一所专门为贫穷人家和盟军的儿女开设的医院”。可惜,彭伯顿感觉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等不到梦想实现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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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知道彭伯顿出让可口可乐股份的合伙人是M.P.亚历山大。就在股份转让合同签订后的第一天,也就是1887年7月9日,《亚特兰大宪政报》一篇小文章报道了当地法庭的一则新闻:“据来自约翰・彭伯顿、F.M.鲁滨逊和C.A.鲁滨逊(他可能是弗兰克的兄弟)等几位先生的消息,彭伯顿化学公司总裁M.P.亚历山大已经掌控了公司的所有账簿和文件,他的运作方式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彭伯顿和弗兰克兄弟还说,亚历山大和其他合伙人已经密谋损害公司的利益。”法官签发了一份暂时限制令,并决定7月13日再次开庭审理,尽管没有证据显示法院曾经举行过听证会或者审理过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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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M.P.亚历山大的孙子称,“背叛者”亚历山大深信自己法定拥有可口可乐配方1/4的权益。当亚历山大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到彭伯顿以他自己的名义申请了可口可乐的商标专利保护,并且还出让了2/3的股份给维纳布尔和朗兹之后,他意识到,彭伯顿是一个不值得信赖的、狡猾的合伙人。基于这些原因,亚历山大退出了合伙,他带着公司的账簿和他的原始投资的收益重新回到了田纳西州。过了一段时间,他移居到了得州从事医药行业,直至退休。尽管没有证据证明亚历山大曾经阴谋损害公司的利益,但似乎他也没有把彭伯顿不诚实的事情告诉可怜的弗兰克・鲁滨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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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鲁滨逊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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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人心弦的两个礼拜过去了。7月21日,彭伯顿写了一份出让给维纳布尔和朗兹的物料清单,接受了一张150美元的现金支票,还有一张在30日内支付133.29美元余额的银行本票。然后,彭伯顿镇静地告诉鲁滨逊,他已经以唯一所有者的身份获得了可口可乐的商标专利权,并且已经转让了他的大部分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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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鲁滨逊震惊不已,他曾经为可口可乐取了名字、书写了斯宾塞体的可口可乐标志、制造了可口可乐产品、策划了可口可乐的广告宣传,并为可口可乐的推销不遗余力地工作。因为可口可乐是在彭伯顿入伙彭伯顿化学公司期间发明的,鲁滨逊一直认为,每个合伙人都拥有1/4的可口可乐配方产权。毕竟,公司信笺的抬头处清楚地写着彭伯顿化学公司是经营法国古柯酒的“独资企业”,而法国古柯酒是彭伯顿在合伙公司成立之前就已经发明出来了。现在,亚历山大退伙了,他的资金撤出了,可口可乐也被出卖了,彭伯顿化学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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