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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是论战的开始。帕佩奇恩在1993年7月1日宣布，凡是将啤酒节所获奖项用于广告的酒厂，必须注明具体奖项、获奖年份以及获奖组别。这一严格的规定让酒厂很难采用“全美啤酒节冠军”这样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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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克拒绝服从这项新规，坚持使用“美国最好的啤酒”这一标语，标语的背景就是“消费者青睐奖”的得奖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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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认同“任何曝光都好于没有曝光”这句话，但这场骚动无疑为布鲁克林酒厂和波士顿酒厂都提升了知名度。关于媒体如何看待啤酒行业，我算是上了一课。无论胜负，酒厂通常都能从啤酒战争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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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铁了心要让库克遵守啤酒节的新规则。于是，当我1993年前往丹佛参加啤酒节时，带了一份号召书，内容是：如果酿酒商联合会（AOB）的会员不全部遵守新的规则，那么在本文书上签字的人都将抵制全美啤酒节。在啤酒节的开幕接待会上，我在现场传阅了号召书，这是一个只有酒厂代表参加的活动，现场都是由全国各地小酒厂赞助的啤酒。所有这些酒厂都是酿酒商联合会的会员，也都参与了全美啤酒节。在传递号召书时，我认识了很多酒厂老板，包括贝尔酒厂（Bell’s Brewery）的拉里·贝尔，雅基玛酿造及制麦公司的伯特·格兰特，德舒特酒厂的加里·费什，满帆酒厂（Full Sail）的杰瑞米·奇克瓦拉。大家都对全美啤酒节奖项的滥用表示不满。来自60家公司的超过100名酒厂代表在号召书上签下了名字。《华尔街时报》引用了格兰特的讲话，痛批了波士顿啤酒公司的广告“简直是一塌糊涂，堆满了谎言”。库克回击说，这些都是失败者的叫嚣。[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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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啤酒节上认识的很多人，都成为了我长期的朋友。也许酿酒商联合会所创造的最棒的条件就是让其会员共同掌权。这么多年，我从酒厂同行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在啤酒节的喝酒环节上，我们相互交流了创业取得的成就和走过的弯路。年度大会上的演讲很重要，很有营养，但对我而言非正式的喝酒环节也极其珍贵，我想我的酒厂同行们会同意我的看法。和其他酒厂建立的良好关系，对于布鲁克林酒厂的成功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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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当时，酒厂们对于帕佩奇恩和酿酒商联合会的不满逐渐增多。酿酒商联合会究竟是什么？这真的是各大酿酒商联合的组织吗？这是一个贸易组织、一个出版社，还是一个举办活动的组织，诸如全美啤酒节和精酿酒商大会？这个组织属于家庭酿酒师，酒厂，还是以上的全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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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对帕佩奇恩的质疑事件，我了解到这是一个由一群理事成员运营的非营利机构，成员包括来自科罗拉多的商人、律师和相关人士。所以，相比酿酒商的联合会，这更像一个商会。也许是为了应对各方顾虑，帕佩奇恩组建了一个顾问团，由小型酒厂的代表组成。最终，他委任了韦恩库普酒厂的创始人约翰·希肯鲁伯担任顾问团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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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佩奇恩对号召书事件感到不满。当我在欢迎活动上告诉他号召书的计划时，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肚子上刚挨了一拳似的。当时我并不是顾问团成员，看起来我永远也无法加入了。但是伯特·格兰特是个既亲和又傲慢、爱打破常规的酿酒商，也是顾问团成员之一。若说他痛恨吉姆·库克，这一点也不夸张。格兰特的沙俄帝国世涛啤酒（Russian Imperial Stout，啤酒的一个种类）于1984年赢得了史上第一届“消费者青睐奖”。库克在之后几年摘得了该奖项，这让他非常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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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得知我是这次针对波士顿啤酒号召书的牵头人后，便发布通知说自己没法参加啤酒节期间的顾问团会议，而指派我当他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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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出席了顾问团的会议。这让帕佩奇恩和其他一些酿酒商感到纳闷。我在会上提交了抗议号召书。库克当时也是顾问团的成员。按他一贯的作风，他早已准备好了战斗。当我提交这份文案时，库克打断了我，并挥舞起一份1989年的冰箱贴，上面宣称布鲁克林拉格啤酒是“全美啤酒品鉴会”的冠军。我抗议道，这份冰箱贴和台卡只在1989年和1990年使用过，现在早已时过境迁。在陈述完我的号召书提案后，我离开了会议现场，并立即在会议室外的前厅与库克比起了嗓门（吵架）。他对我以及号召书的情绪化反应让我感到吃惊。我记得他一遍又一遍地冲我吼：“你这是想要搞我的公司！”我回应道，我没有任何针对他的公司。我就是希望他和大家一样遵守规则。虽然他有点紧张过度，但他的执着让我印象深刻。对于我的进攻，他进行的反击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年，库克的啤酒年销量达到450000桶（约52806吨），远高于布鲁克林酒厂10200桶（约1197吨）的销量。如果说我那份小小的号召书就能够阻挠山姆亚当斯飙升的销量，那简直是笑话。后来，《波士顿环球报》刊发了一篇文章，标题中把渺小的布鲁克林酒厂比作大卫，而把波士顿啤酒公司比喻成了哥利亚。我相信库克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隐喻的潜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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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由库克和酿酒商联合会理事会律师的私人会议上，帕佩奇恩同意给库克一定的时间，去消化那些已经印刷了含“消费者青睐奖”广告的营销资料。从1994年5月开始，库克同意遵守酿酒商联合会的有关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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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佩奇恩说，他不记得号召书这件事，但记得“连续四年”这一广告用语确实违反了规则。他知道他必须积极应对其他酒厂的抱怨。“还有别的违规事件发生，我们知道自己必须出面处理。”他说，“正因如此，我们有100万美元的预算储备，如果有必要打官司的话，我们也不怕。所以说，我们是有备而来，而且做了充足准备。我们不惧怕遭遇到酒厂挑战我们的规则，因为我们深知，如果我们不能把控局面的话，那么这个啤酒节的信誉将逐渐瓦解。”[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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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佩奇恩不会透露当时与库克达成协议的闭门会议细节，但是他提到了法律诉讼，这也许暗示了库克曾经威胁将通过诉讼途径，维护自己对“消费者青睐奖”的使用权。在1994年一期《新酿酒商》杂志上，出版负责人弗吉尼亚·托马斯写道：“这阵骚动激起了相互撕咬和批评，酒厂们认为这在整体上对精酿行业造成了负面影响。库克的支持者们则指出，他起初开始采用‘连续四年’的措辞是经过啤酒节主办方授权的，那些人是出于对山姆亚当斯啤酒的成功产生嫉妒，才诋毁库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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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道特酒厂（Stoudt Brewery）的总裁卡罗尔·斯道特曾帮忙传递了号召书。如斯道特所说，问题的一部分在于“我们希望遵守全美啤酒节的规则，并且不能有例外。吉姆·库克正好被抓了典型。啤酒节主办方没能严格执行规则，这是他们的问题，但这最终成为了所有人的问题。希望这次问题都能得到解决吧”。[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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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岛啤酒（Goose Island）的创始人约翰·霍尔曾是酿造与发酵研究所的顾问团副主席。他说，这是一个以亲近消费者为荣的行业，团结对于这样的行业很重要。“这个事件让人困惑，我们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困惑带给消费者。有很多更重要的问题有待我们解决，我们不该自己人之间为一些琐事争来争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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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吧。然而，挑战行业团结的事情还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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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酿啤酒革命 第四章 1988黄金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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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至1994年这10年间，整个美国的自酿酒吧与微型酒厂呈现出蓬勃的发展态势。1988年，我和我的合伙人汤姆·波特创立了布鲁克林酒厂，我选择这一年，来记录那些和我同年建厂且运营至今的同行（当然，我也可以选择1987年或1989年）。这关键的10年间，精酿啤酒革命都经历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增长。这10年里创业的精酿酒厂并不算作精酿啤酒的先锋，因为之前还有弗里茨·美泰克、杰克·麦考利夫、苏琪·丹尼森和珍妮·齐默曼这一批真正的先锋，但他们为精酿啤酒运动奠定了基石。是他们在美国市场上创造了精酿啤酒这个区块。在他们之后创业的精酿酒厂，无须再向客户解释他们卖的国产啤酒和进口啤酒一样优质。通过他们的努力，“微酿啤酒”或“精酿啤酒”成为了整个啤酒行业里受到尊重的一个区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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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美国的精酿啤酒厂如今雇有100000名员工，贡献着超过100亿美元的年销售额。他们从各自的社区开始做起，直至今日，他们对这些社区的健康和成长产生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他们产品的经销网络覆盖了相当广阔的地域。根据酿酒商协会（BA）的统计，时至今日，几乎每个美国人居住的10英里范围内，就会有一家啤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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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将写到的11家酒厂中，有9家是从自酿酒吧开始做起的。就像之前的家庭自酿一样，自酿酒吧的开设对于早期的精酿啤酒历史有着重要的意义。伯特·格兰特在华盛顿州雅基玛地区创办了第一家自酿酒吧。紧随其后的是加州霍普兰市的门多西诺酿酒公司；加州海沃德市有比尔·欧文创立的野牛比尔酒厂（Buffalo Bill’s）；还有纽约市里当时正在新建的SoHo社区内开设的曼哈顿酿酒公司（Manhattan Brewing）。曼哈顿酿酒公司的创始人是英国人理查德·莱格利，他之后还在波士顿创立了联邦酿酒公司（Commonwealth Brewing）。许多1988黄金一代的成员从自酿酒吧发展成了量产的酒厂，下文将详述。如今，他们产品的经销网络都拓展到了各自的社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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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纽约州尤提卡市的玛特酒厂也列入了1988黄金一代。玛特家族的酿酒史可以追溯至1888年，这家酒厂在精酿啤酒革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和其他一些地区性的酒厂一样，玛特酒厂从大规模工业酒厂转型成为了精酿酒厂，其中典型的代表还包括宾夕法尼亚州波茨维尔市的云岭酒厂（D.G.Yuengling & 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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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文章里，我将按照首字母的逆序来介绍1988黄金一代（不然，若是把我的布鲁克林酒厂排在最前，感觉很别扭）。我认为，每家酒厂都通过其独到的方式，诠释了精酿酒厂对各大社区、团体产生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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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库普酿酒公司，科罗拉多州丹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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