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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发生的情况是，随着时间流逝，通过一些树木的死亡、根部的腐烂以及通过冰冻、解冻、冲刷及植物的生长与腐烂，道路护坡将或多或少地得到某些令人满意的自然形态。那些没有马上死亡的树木中的一部分，将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继续生根发芽；萌蘖条将从其他的根系中长出，同时小树和灌木将由老树前面的种子生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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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种方式，改造工程最初的拙劣外形将部分被消除，部分被隐藏起来，并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然魅力。如果环境有利的话，甚至会称得上是一种高层次的魅力。然而，这样对结果采取碰运气的方法是比赌博更愚蠢的事情，即使道路坡度和走向像上述那样考虑不周，你们也可以马上建设这些护坡，塑造出很多年以后霜冻、雨水以及根部的扩张可能赋予它们的宜人形式。当然，你们可以做更多。通过一点预见力，你们可以对护坡某处的岩石进行设计，使它们在外形上比自然单独作用下能有的形态更醒目、更独特。通过在岩石上嵌入少量的腐殖土袋，并在其中种植合适的种子或植物，就可以劝服自然，将其饰以山间特有的植被和花卉；这在一个世纪之内，将比否则大自然会提供的景色更具吸引力。在岩石后面树木可以直接生长的地方，你们可以种植一大片低山松树，或一片意境幽深、状若身披羽毛并正在沉思的铁杉，培育出自然单独作用下一千株里只有一株可能获得的特征，这样提供的树荫将能最有效地实现你们的目的。同时，当这些完成的时候，你们最终将摆脱由于护坡遭受雨水自然冲刷所带来的麻烦和大量资金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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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在另外一个地点对护坡的顶部进行改造，使其柔和优雅，并形成较长的、曲线形的地表，同时用低矮、柔软的青翠植物和朴素的野花来进行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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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砍掉那些较衰弱的、丑陋的老树（这些老树之所以丑陋，很多情况下是因为有东西跌落在它上面和其他意外事故造成的）；而另一些更有希望的树木，因为竞争拥挤而长得过高过细，你们可以设法避免其顶端枝条过度生长。你们可以使土壤更肥沃，促进低层植物的生长；你们这样立即就可以在护坡上面到处种植树木、灌木和草本植物，种植那些与你们选择保留下来的古老树林最协调的优雅植物，以丰富原本必然缺乏生机的道路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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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们就可以迅速地建立起一片新的树林外表，它的确是相当自然的，无论是作为远眺的深远背景或是作为近观的局部美景，都比未经促进的、缓慢演化的自然景色更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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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体贴地与自然合作以达到你们使用这片土地的目标，与种植自然本来不会生产的苹果、玉米、荞麦相比，又怎能说更不理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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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条假想中的道路，在确定其线路和坡度时没有考虑周边的风景，而是根据道路来调整风景，因而绝不是一个完全理性或经济的实施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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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艺术是建立在理性和经济原则之上的，这需要在第一步和接下来的每一步里，预测出可能产生的最好的最终结果；在道路设计上，在这种预测的范围之内，需要在某些地点放弃一些笔直的线路，在另外一些地点放弃道路的平度，以节省下宝贵的空间留给令人愉悦的成片树林或陡峭岩石，同时将这些景色置于路上游人视线所及的合适距离和高度上，以提高这些景色的视觉价值。考虑到一些宽阔平坦、毫无特色的岩石，理性和经济的原则也要做出一些让步；设计上要求对路线进行稍微弯曲的修改，或尽可能地将道路上升得快一点，以便将道路下面的岩石置于视线之外，或是留下足够的空间让植物生长来掩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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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艺术上更成熟的研究会达到的要求。一条公园道路的设计，不仅仅要从建筑的经济性上考虑如何便捷地将游客从一点运送到另一点；更重要的是要考虑如诗如画的风景资源的整体开发的经济性，必须全面地、统筹地考虑这些风景资源与整个地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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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是一个艺术需求凌驾于单纯的工程需求之上的问题，而且，如这座山上第一条道路的建设方式与我所提倡方式的区别所示，这也是合理的艺术与不合理的艺术之间的差别，好的艺术与差的艺术之间的差别。那些极力拒绝好艺术并采纳差艺术，自以为这样可以获得经济效益的人，才是真正的资源浪费者。正如举例说明的那样，这个原理可以应用在每一件要做的事情上——例如，应用于人行道、楼梯、座椅、休憩处、遮荫处（和遮荫树）的设计上，应用在排水沟、格栅、饮水喷泉、饮马处的设计上；特别是可以应用在任何必要的建筑物的设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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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们来说，容易受到诱惑做出的最轻率浪费的花钱方式就是，在这座山上引入花坛、开花灌木、杜鹃花丛、各种各样的玫瑰——或引进园艺条带、模纹花坛、亚热带植物花境等，引进那些目前正在流行的漂亮草坪上常见的东西，那些草坪旁边还有育种房和越冬地窖，并由一个园艺工人去管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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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为这些花卉装饰物对一座公共公园来说，可能是需要的合适装饰物，就如同对豪华的私人宅院、植物园、城市步行道来说，它们可能是需要的一样。然而，这是人们应该防范的一种错觉，因为人们对长远的、本质的事务的严重疏忽，很容易被它们的外表所掩盖。而人们会常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能迎合它们所满足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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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不能迎合这种品味，因为迎合的结果往往是掺假货和起反作用的东西，从而影响山体自然风景的整体效果，而只有那种风景才能证明你们花在这座山上的任何支出的合理性。迎合这种品味的任何管理方式，都是用一只手毁掉用另一只手建立起来的东西。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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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不是说，你们就不能采用花卉提供的优雅、精巧、色彩缤纷和气味芬芳呢？当然不是。以下两种观点都是再错误不过：一种认为要实现这个目的就必须在山上开挖花坛、花境或整洁的花园；另一种认为这个目的与山峦的特征是不协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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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7年的蒙特利尔皇家山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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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F.L.奥姆斯特德国家历史遗产地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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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站在一个比皇家山高17倍的高峰上，下方是广袤雪野，在数百英亩辽阔的视野内，附近除了形状怪异的岩石碎片什么都见不到；然而，当眼睛偶尔向下俯视的时候，甚至在最黑暗的阴影处，到处都是缤纷的色彩在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微光；仔细看去，甚至在最微小的隐蔽之处，到处都能见到最雅致的鲜花和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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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想要这座低矮的山上鲜花烂漫的合理愿望，又有什么不可实现的呢？这座山半年以上的时间都没有积雪，山上气候至少在向阳的一面，也不是不适合一种以上与无花果树或橄榄树习性相近的树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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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需要牢记的是，你们这座海拔低于1000英尺的山只是名义上的帝王，如果你们试图将这座山当成具有高山君王那样不可动摇的庄严气势，那你们只能使它变得荒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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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断然地说，如果你们能聘一个优良诚实的人为此目标而明智工作，那么，五年之内，你们将见到这座美丽山峦的高雅魅力，这种高雅魅力将是完全恰当的，为这座山增加数不胜数的价值。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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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进一步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你们不能负担聘请这样一个人的费用，这座山上有数百个小地方，如果你们能说服自己像对待宗教圣地一样对待这些地方，让它们不受亵渎的话，那么，伊甸园的园丁将通过广阔画面中的小图画，让你们欣赏到无法形容的美好。同时请记住，要我们欣赏的是野地上的百合，而不是花园里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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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的这种美景，不会对你们道路和人行道旁的那种简陋、粗糙和庸俗的状况进行改善；它只能使这些粗陋的、非自然的东西变得更明显，就像一块珍贵的玉石被放在肮脏的亚麻布里会让脏布更令人讨厌一样。但是，当你们为它准备了自然家园的时候，特别是地形有多样而鲜明的变化的时候——例如在山间凹窝或岩石缝隙中，在被欧洲蕨覆盖的小溪谷中，你们既不需要担心一切太过丰富，也不需要担心多年生和一年生植物种类过多；不需要担心颜色过于缤纷，也不需要担心植物会生长得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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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们获得这种优美的最困难形式；实际上，这实在是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了，我上次就在这座山上发现很多地方已经拥有了这种高雅和美丽，这些地方在我1874年第一次考察的时候还很粗陋、荒凉和贫瘠。你们把在这座山上发生的这种改善归功于什么？归功于某种挖掘或栽种吗？归功于种花者的耙地、播种、锄草吗？根本不是，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有人在这块土地上放牧，但后来被禁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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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请记住的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明天有一百个人来踩踏这些地块中的某一块，并使其完全被毁坏，这不仅会摧毁其上的植物，而且会摧毁这些植物再生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