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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思维方式不习惯于充分权衡考虑建设大型公园在经济政治方面的利害关系——要考虑到一个公园的代价可能有多么高昂,不只包括它所需要的直接征税金额;也要考虑到它可以有多少用途,完全不同于习惯上容易想到的那些。这种现状的原因将在后面给予一定程度的解释。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给出一个简单的原因,说明为何要更全面地考虑这个项目的多种方面,而不只是像通常情况下认为必要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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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今城市的大宗财富多么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决定性和持久性地由当地的法律来控制,年复一年的立法活动反映当地公众舆论对其目标的支持。在多大程度上,城市中的历史进程更多是由某项发明创造来决定的,例如轧棉机、轧钢机或在河床里发现的黄金,而发明者在这进程中并无个人的利益或直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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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种外部来源的趋势被建立起来的时候,城市内部与之相关的缺点和弊端,无论成本大小,迟早需要纠正或清除。最终被采用的纠正城市内部缺点的方法,可能在根本上有很大差异,例如,针对现代海上贸易的趋势,利物浦、纽约及新奥尔良等沿海城市发明并使用的港口登陆及装载设备就有所不同。但是,建立基本功效共同标准的倾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如果城市曾经不适当地处理某个问题,那么虽然错误的代价将十分昂贵,但后面总会有一个足够有魄力和深思熟虑的做法来扫除它,在坚实的基础上重新建设,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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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应当考虑的是,在所有使得城市成为国家在人口、财富、文明方面增长的汇聚点的方面,城市获得的这种增长平均有多少来源于使全世界受益的科学发展的一般趋势,而不是来源于地方上的政治进程及其在地方上的特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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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古老的开罗市逐渐摆脱以前每年遭受的瘟疫袭击,并使其人口的平均寿命逐渐延长到本世纪前50年人口平均寿命的两倍,通过避免痛苦、焦虑和悲伤,以及从所有行业中获得的更加稳定的收益,开罗人的生活质量已经提高了一倍还多。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多数美国南方城市,可以在整个夏天让大部分人口受雇佣而留在本地,过去这部分人口通常只能离开,许多可盈利的贸易分支以及几乎所有的重要产业都暂停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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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通过实例对这种趋势加以说明,为了逐渐达到它带来的标准(主要由从外部对公共舆论起作用的机构制订,并且没有人十分明白如何建立起来),尽管各地在起源、历史发展、原先的社会环境、气候、腹地条件以及财富和产品来源等方面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在旧金山、波士顿等城市,学校、教堂、医院、法院、警察局、监狱、消防局以及政治业、慈善机构、新闻业、银行与交易所等,都在以相似的方式急速地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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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城市都在寻找在居民生活价值方面超过其他城市的、永久性的主要优势;也许没有哪件事能比公共场所这个事宜中,城市财产的差异更大而且更永久,因为它受到当地人的智慧、努力和不同时期立法的影响。几乎没有哪件事比它更难以指望靠正常文明进程的一般趋势,来纠正粗鲁短视行径所造成的结果。因此,在由地方公共舆论影响地方立法和行政决定的事情上,几乎没有任何事会像公园项目这件事一样,在如此大程度上成就或损害一个城市的整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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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仔细关注过公园事业的历史,也没有追溯过与之相关的前因后果的许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以此为业余爱好的人提出的不合理的断言。但是,让我们举一个波士顿数千名头脑活跃的商人直接观察到的例子,全面回顾一下曾经在纽约港发生的事情,我们将会发现这不再是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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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让我们仔细想想,在过去30年里,受当地公众意见的自发运动影响的立法几乎没有对纽约城市的历史产生永久的、重要的影响,那些广泛的、实质性的结果无不几乎是必然趋势的产物。其发展几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例如,纽约港何时和怎样为商业贸易提供码头、内港、电梯以及更好的滨水设施;某些街道何时应该拓宽;何时引进各种公用设施,如用于长途的快速运输系统,用于短途的街车系统,以及电报、电话、电灯等;有了更方便地渡过河流的运输方式,庭院设施更完善,用于远距离输水的管道扩大,公共学校的数量增加、分了年级、教育的内容更多,职业学校和夜校开办,艺术博物馆、自然历史博物馆建立,民兵服务能力更强,志愿的消防机构被取代,并且强大的警察队伍组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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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这些方面取得的进步中没有哪种普遍和永久性的结果,能够被那些粗心的、反复无常的,或者不正当的公众意见严重影响,至多会被推迟或被愚蠢地加大成本而已。同样的文明潮流也给费城、波士顿、辛辛那提、蒙特利尔在这些方面带来了相同的结果,也同样回答了这些城市的问题。或者,如果在这些城市中还不完全像前面描述的那样,那么每一个生活在这些城市里的人,都期待在近几年能见到类似的结果——并根据它们来制订经营计划、建造房子、制订投资计划、教育孩子。例如,纽约市的法规以及公众意见几乎没有确定出纽约港的综合规划,以及城市居住区、工业制造区和商贸区的位置。对于已经发生的家庭和社会习惯的改变,人们普遍认为其中由这些方面改善带来的因素,大大低于遍及全世界的财富增加与重新分配的因素,大大低于科学进步的因素,同样大大低于源于欧洲的文明潮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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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让我们思考一下,通过公园事业的推动,已经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在同一时期里,纽约中央公园和布鲁克林公园通过当地舆论的鼓动和随意的立法,制订了其发展的目标,比其他所有那一类方法加在一起具有更大的影响力。假如纽约中央公园所占据的五十个街区还没有建成公园的话,那么这些街区现在就会成为连通市内河流的、用于商业和家庭活动的直接通道。中央公园占据了纽约市中心两平方英里的建筑空间,就好像是地震过后的结果一样,在纽约市中心形成了一道完全的永久性的深壑。而且在几平方英里的土地内,它决定了周边的土地利用方式和房地产用途,与没有纽约中央公园是截然不同的。它在社会习俗方面产生的影响,可以通过人们享受这个公园的状态来举例说明:在公园建成后的几年内,数千个家庭的晚餐时间因公园的存在而永久地改变了,纽约市私人马车的数量增加了十倍,有鞍马匹的数量增加了一百倍,车马出租行业的从业人数增加了一倍多,数百万的私人资金在公共运输工具方面的投资变得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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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人问,如果没有中央公园的话,纽约应该如何发展?每年有1200万的游客来到这里。聚集在此的穷人和富人总数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他们享受中央公园景物时的和谐共鸣程度超过了他们一起享受的其他任何东西。来往公园的人数无比庞大。假如没有中央公园,那么人们访问公园的这些时间将花费在不同的行为习惯和生活方式上。经常有人说,中央公园使纽约变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城市。可以肯定的是,纽约将马上变成(假如不是已经如此的话)与没有公园的纽约相当不一样的另一个城市——比波士顿与旧金山或利物浦之间的差别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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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说说布鲁克林的公园,它现在还没有像纽约中央公园那样改变布鲁克林地区的命运,但随着城市的发展,它必然会成为决定城市形态的最重要的因素——比布鲁克林大桥重要得多;在整座城市的历史中,它比地方政府不得不做的任何其他事务都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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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费城、芝加哥、布法罗、圣路易斯、旧金山等城市的新兴公园的案例里,可以看到或者必然预见到类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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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也可以在其他国家的城市,如巴黎、利物浦以及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在这方面找到同样重要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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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们或许会问,假如纽约中央公园不像现在这样建成,是否会在此之前形成另外一个公园呢?这确实有可能,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这样一个不同的公园产生的结果可能与中央公园带来的结果是极其不同的,它要比30年前通过当地政府行为,在建筑、工程、法学和人口教育等任何方面的关于城市财富的任何决策,都带来更加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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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一个公园决定对城市历史的相对重要性被完全认识清楚之前,必须从与常见观点截然不同的角度,来看待城市公园规划方面重大失误的可补救性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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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公园建设初期决定重要性的持久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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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着重强调的是(因为相反的印象经常是明显的),没有什么类型的城市公共规划像公园规划一样,可以通过长时期的、不变的方法正确地制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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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让这方面的事实被人们所理解,首先要考虑的是,一个大型公园的价值,不是像人们不假思索、理所当然认为的那样,在于那些最耗费劳力和税收的因素,即车道、人行道、桥梁、建筑物和其他显而易见的构筑物上。这些设施可以使市民方便享用公园的主要成分,因此具有一定价值。然而,如果那些主要成分被破坏了,那么人工要素也失去了它们的价值。主要部分没有得到正确对待,人工要素的价值也就相应程度地降低了。一条公园大道因为毗邻公园或能够观赏到公园才令人愉快,而不是因为其速度方面的优势。一座公园的价值主要依赖于公园本身的规划布局、林木的质量以及林木与其他自然要素之间的关系;依赖于岩脊、巨石、斜坡和地表的起伏,还依赖于生长在地表上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和茂密的灌木丛的质量。在良好的管理下,这些东西不像公路和人行道那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磨损或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价值。有时个别树木因为腐烂或为了避免拥挤而必须被移走;但按一般规律来说,公园里的树木越老,公园里所有的要素越成熟,其服务能力就越强。几百年来,这条规律一直如此——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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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与几乎其他所有直接从城市财政中支出的实体性投资有着很大区别——实体性投资是指有别于在道德和教育方面的投资。例如,公共建筑、地面铺装、输水管、下水道、桥梁等设施的最大价值,只在其新建成的时候充分体现;之后它们必然一直处于消耗磨损的状态。对于公园来说,当主要支出完成之后,有可能,而且在良好的管理下必然是,在建成后的很多年里,只要城市还存在,公园的价值会以一种持续增长的速率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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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于公园的主要要素——植被来说,情况正是如此。但是,公园通过其状态良好的植被的生长得以实现的价值,会因为其中任意地方的修补、增加或者修复而受到损失,这会损害其历史价值,古人称之为地方特色(local genius)。当人们参观欧洲公园中的人工建筑景观——那些别墅、桥梁、台地、楼梯,或者任何坚固的设施时候,在不会倾圮的情况下,毫无疑问,这些人工建筑景观是令人愉快的。它们历史悠久,而且身上具有长久自然活动留下的历史痕迹——最令人愉快的是,自然似乎将这些历史痕迹与自身融为一体,所以只有通过很挑剔的观察才能看出人类的杰作。因此,公园的主体不仅仅应当被建设成永久性的,而且应当明智地着眼于如何与自然融为一体,以及如何由自然去装饰。这样,它们就可以在不受削弱的情况下快速地获得历史特征所具有的魅力。在公园方面的投资若是明智的,下一代居民所得的惠益将大大高于第一代居民,而第三代居民所得的惠益又将大大高于第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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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公园对距离其较远的城市地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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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准备充分、布局合理的乡村公园可以极大提升其周边地区房地产的实际价值。值得提出疑问的是,某一方面价值的获得是否与另一方面价值的减少相抵消。但是,从整体上来说,在所有正在扩展并拥有乡村公园的城市中,都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如果像巴黎的爱丽舍宫和布洛涅森林大道、柏林的菩提树下大道、芝加哥的公园大道,以及波士顿将要建设的哥伦比亚大街、洪堡林荫大街、后湾河谷公园道等,给人们提供了良好的进入公园的通道,那些能骑马或乘车的人们,也不反对在他们居住区与公园之间有一条延长的通道。对于其他人来说,大部分市民,甚至那些习惯的使用者,除了节假日、周末、生日和其他特殊日期外,平时也并不是每天都去公园。在公园建成的早期阶段人们容易以为,这种乡村公园的使用率会受到其距城市较远的影响,实际上这个影响并没有那么大,正如布鲁克林公园已经表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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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决定建设布鲁克林公园的时候,城市中那部分离公园所在地最远的人们,以距离公园远和交通困难为由请求,获得了特殊的强制性免税。这些人认为他们当地具有开展休憩活动的优势,他们决不会穿越整个城市到布鲁克林去享受更好的休憩活动。然而,正是这个地区的人们,早在布鲁克林公园规划完全实施以前,就开始成群地去公园游玩,并建了两条公共马车专线。而且现在发现,在节假日期间这两条专线已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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