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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蒸汽机的发明已经超过100年,以此为标志的“工业革命”早已结束。自1873年之后的20年中,整个欧洲大陆陷入大萧条。民族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此起彼伏,思想家们开始反思资本主义制度,其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去世于1883年的德国哲学家卡尔·马克思,他的三卷《资本论》分别出版于1867年、1885年和1894年(后两卷由恩格斯整理),马克思主义及其社会主义理论即将开创一个新的人类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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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1884年的中国人来说,他们要听到马克思这个名字,还要等35年,而读到《资本论》则要54年。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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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荡一百年:中国企业1870-1977(上) 1894 状元办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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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却玉尘三万斛,天公不语对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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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琛:《感春》,18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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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2年2月4日的《纽约时报》登了一则新闻称:“中国开始发生该国历史上最大的变化。毫无疑问,这种变化在今后若干年里将对整个中国产生深刻影响,甚至可能进一步打开保守封闭的枷锁,将中国带进人类进步历史的前沿,总之,将超越过去50年变化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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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于1896年纽约《世界日报》上的李鸿章访问美国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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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读至此,人人以为中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其实,被报纸信誓旦旦地认定为“最大的变化”的只是一则花边新闻:20岁的光绪皇帝开始学英语了。从这一年的1月开始,每天由两个受过英美教育的国子监学生负责教授皇帝学英语,这件事情还以诏书的方式告知全国。美国记者的逻辑推演是:皇帝屈尊学英语之后,3000年的“老规矩”就会被放弃,国家制度就将被改变,接下来,“中国就应该在文明国家的行列中占据一个适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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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历史没有耐心等待这种漫长的理性演进。很快,它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让中国人猛地瞪大了充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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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7月,中国与日本因朝鲜问题爆发战事,因为这一年是甲午年,史称甲午战争。这两个在20多年前同时进行近代化改革的东方国家,决定当面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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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海战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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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世界军事年鉴》的统计,当时中国的海军能够排到世界海军实力的第八位,而日本海军则是第十六位。双方舰队中的不少中层指挥者,都是西方军事学校毕业的同学。而在陆军方面,日本的陆军是在明治维新之后才开始兴建的,不超过10万人。可是,战事从一开始就呈现一边倒的局面。7月开战,中方先是败于平壤,清军狂奔500里,将朝鲜全境让于日军。继而,清军在黄海的海战中失利。从9月到11月,战火延烧到本土,82营数万清军仅三天就丢失鸭绿江防线,接着再失重镇旅顺口。1895年1月,中日海军的主力在威海卫一带决战,仅短短十余日,战事便以中方完败告终,主将丁汝昌自杀。李鸿章苦心经略的北洋海军全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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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海战的纪念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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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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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惨败,中国被迫签署《马关条约》,赔偿惊天巨款,并割让台湾。日本获赔白银2.6亿两,加上掳获的战利品和现金,合银3.4亿两,相当于日本全国年财政收入的6.4倍。日本得此巨款,竟一时间不知如何使用。时任日本外务大臣后来回忆说:“在这笔赔款以前,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好几亿两,我国全部收入只有几千万两。所以,一想到现在有3.4亿两白银滚滚而来,无论政府还是私人都顿觉无比的富裕。”此笔巨资被大量用于修筑铁路,发展航运、造船和机械制造,明显提高了交通和工业水平,中日国力从此越拉越大。另外一项重要的变革是,日本利用甲午赔款进行了币制改革,建立起金本位制。从19世纪70年代起,欧美等国相继采用金本位,银价不断下跌,导致银本位国家货币贬值和汇率不稳,这也是当时的两大“白银帝国”——中国与印度衰落的一大原因。所以日本也想建立金本位,但苦于资金不足,一直没能如愿。甲午赔款一举解决了资金问题,为日本建立金本位奠定了财政基础。日本学者寺岛一夫在《日本货币制度论》中说:金本位是“日本资本主义的一环,与其他列强角逐世界市场的金融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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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关条约》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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