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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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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7日起,任春雷抵押房产得到的钱与部分股东的出资,按照工资和消费者退款优先、离职补偿和商家稍后的原则,陆续用于清债。员工数量已不足200人(任春雷规定暂时不接受辞职)的团宝网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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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并非莽夫,当他决定抵押房产时,他已经看到了再次融资有很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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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论那个神秘的投资人之前,更准确地说是在这次采访一开始,任不顾我们的问题,径自说起自己的失望。他对股东的失望我们已经写到。“其他创业者在融资的时候不妨问投资人一句,”任给我们总结说,“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团宝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如果他也是说你自己想办法,你不选他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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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任不能忘怀的还有员工的背叛。第一个发布“任春雷跑路”消息的人就是团宝网的员工。还有一位,“我比较看重,过去经常在大会小会上表扬他,这次却跳出来反对我,几乎是指着鼻子骂我,好像以骂我、让我名声扫地为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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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可能还未认识到,对于一个创业公司,无论投资人还是员工,最初都是为利益聚集到一起,“核心问题是钱”。对创始人及其理想的认同和忠诚,无法在两年中靠不计成本地花钱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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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朋友介绍,任春雷见到了有意投资团宝网的人。他们在北京国贸附近吃饭,席间,这位据任春雷说比自己小两岁,在深圳、上海、北京皆有公司的做传统行业的企业家询问,团宝需要多少钱。任回答说几千万。之后,此人两次问起“几千万”可以占多少股份,任“没有回答”,因为他需要与股东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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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任春雷打电话告诉该企业家商量的结果,“这个时候肯定是最便宜的”。对方表示同意,提出在入股前与团宝网原有股东见个面,“如果彼此不能配合,股份再多也不会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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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们对这位拯救者的兴趣似乎并不太大。任春雷说,他们在一些协议条款上斤斤计较,以致任难以理解:为了一点利益,宁肯让已经投了近2亿元的公司破产。那位最大股东的代表竟然经常直言不讳:破产就破产。尽管任有时也会客观地看待投资人的止损行为,但更多时候,他认为他们的做法“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放弃的机会上讲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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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为自己的“坚持”付出了代价、失眠、血压居高不下,在上海,因为血压过高,还打了一次急救电话。任现在很担心自己会由于高血压而“血管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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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协议目前还没有签订。一个问题是,即使拿到了那个“几千万”,以团购行业的花钱风格,它能支持几个月?半年前,任春雷曾对媒体说,他可以容忍每月亏损“不超过20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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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回答是,重新开业的团宝网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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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早晨,在前往总部证明团宝网没有倒闭、任春雷没有消失之前的几个小时,任突然“想通了”。春节期间,有人在网上给任春雷留言:你看看节后还有没有一个人再跟着你?任答复说,我从来不奢望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一个人还跟着我,但如果有人愿意,我也不拒绝,即使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会扛着。那天早晨,任开始认真地想这个问题:如果今天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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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味着团购的项目将降为零。那么,如何在没有销售人员的情况下吸引商家参加团购?“我当时想,每个商家只收一块钱,但后来想一块钱都是门槛,是障碍。我实际上连收一块钱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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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销售和客服不需要了,商家会主动上门;财务结算人员不需要了,团宝网此类员工最高时多达“200多人”;团购项目的网页编辑和设计人员不需要了,商家可以自己设计上传,也可以购买团宝网提供的设计师(他们可领到基本工资)的服务,而设计师的收入如果超过一定限度,团宝网将与他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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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商家服务态度不好会因为消费者现场付费而改善,消费者无须预付也就不再存在退款问题,商家不用再向网站追讨尾款,他们绕过团购网站截留消费者的“潜规则”将彻底消失。“开放和分享是互联网的根本价值,”任春雷说,“团宝将是一个免费通过的桥梁,商家怎么会不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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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要钱”,团宝网将脱离“成本太高,毛利太低”的恶性竞争,成为“交易额最大的团购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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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任春雷认为团购网站目前的商业模式“短期内看不到希望”,但如果有人指责团宝网曾经烧钱,管理混乱,他并不同意。“我不认为是混乱,但我认为存在一定的问题。没有一家企业包括世界500强的管理不存在问题。我也不觉得是烧钱,而是花钱。作为一家互联网企业,我们其实也没花多少钱,两三千万美元对一个互联网企业算多吗?而且比起我们的同行,我们做成这个规模才花了这么点儿钱。互联网就是这样,你只有花钱才有可能继续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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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现在,团宝网将完全免费。“小规模的团购网站不敢这么做,因为它的影响力没我大。大规模的都奔着上市去,也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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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有望做成团购行业里的‘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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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美。但是,团宝网将成为一个公益网站吗?它靠什么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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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春雷说,他已经有了具体的步骤。“如果有幸能成的话,不是我多聪明,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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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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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新团宝网正式上线,此前的团宝网域名groupon.cn自动跳转到新域名tuanbao.com。任春雷把新团宝网做成了平台模式,在这里用户可以自主发布团购信息和项目。但是新团宝网的发展并不顺利,用户数和团购量始终上不去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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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月后,团宝网官网就已经无法打开了,任春雷的微博也于2013年4月后停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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