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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期待发现智慧或人类未来在计算机博弈中的希望，但阿克塞尔罗德的书写出了这些。不妨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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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托马斯（Lewis Thomas）评论罗伯特·阿克塞尔罗德（Robert Axelrod）的《合作的进化》（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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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政治科学家罗伯特·阿克塞尔罗德想知道博弈论者自己会如何应对重复囚徒困境。所以，他发起了一次特殊的“锦标赛”，并邀请世界一流博弈论者参加。14名学者应邀，每人都提交了一份指南，教授计算机如何代表其本人参与重复囚徒困境。（战略被分为“合作”及“背叛”，每回合的收益显示在图21中。每个博弈论者的目标是最大化多轮博弈后的整体收益。）12正如人们想象的，很多应邀者提交了十分复杂的战略，基于他们自己的理论预测对方的行动。然而，胜者却是所有战略中最简单的，即所谓的“针锋相对”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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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 阿克塞尔罗德囚徒困境中（每回合）的收益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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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塞尔罗德的锦标赛轰动一时，全世界的博弈论者都了解到了针锋相对的威力。此后，阿克塞尔罗德又举办了一次同样的锦标赛。此次有62名博弈论者参与。然而，针锋相对再一次取得了胜利，甚至赢了这个“新型优化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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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迅速信任，迅速惩罚，迅速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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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战略只有两条简单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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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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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合后复制，即采取和对手同样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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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战略结合了三个关键因素，每个因素对成功都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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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迅速信任，在第一回合采取合作。为什么在最初信任对手如此重要？考虑一个更让人心力交瘁的战略，比如等到对手表现出可信才开始合作。相比于针锋相对，这类战略的优势在于避免初期的背叛问题，即第一回合对手选择背叛。然而，如果对手选择合作，这样的战略就会打消对手的合作意愿，对手可能不会再选择信任。这可能导致失去合作关系带来的长期回报。只要长期受益能够弥补短期遭到背叛带来的损失，更明智的方法都是让对方选择是否该信任……至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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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迅速惩罚，在下一回合用背叛响应对手的背叛。对于惩罚的威胁显然十分重要，这会鼓励对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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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迅速原谅，只要求对手选择合作、“弥补”一次，就会回到合作状态。相比之下，“复仇”战略也是对自己的惩罚，因为这打消了复合的可能性。事实上，为了鼓励良好行为，复仇战略会使惩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让对手从中得到的损失大于从背叛中获得的收益13。这样一来，针锋相对就教会了对手“背叛者没有前途”，但只要对手吸取教训，就会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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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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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针锋相对在一个社区中成为“战略规范”。尽管大部分人遵从针锋相对，始终有人会违反原则，采取不同的战略。如果那些采取“变异”战略的人比遵从规范的人更成功，变异战略就会风行，直到它成为新的规范。我们应该期待针锋相对成为稳定规则，免受此类竞争，还是说这类战略的盛行总是稍纵即逝？好消息是，事实上，其他的战略在针锋相对团体中不可能取得更好的效果14。因此，针锋相对战略作为战略规范来说是稳定的，只要能在社区中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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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是一件好事，但社区如何保证针锋相对足够盛行、能够成为战略规范呢？幸运的是，存在一种自然机制，能让针锋相对成功打败其他不那么合作的战略。在《合作的进化》中，阿克塞尔罗德详尽阐述了商学院教育如何成为此类变化的催化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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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世界可以被一小撮针锋相对的信徒入侵——而且十分轻松。为解释这一点，设想一所商学院，老师教班里的学生，要在加入一家公司后采取合作战略，然后重复其他公司的战略。如果学生这样做了，而且不分散得太广（因此他们就能保证足够比例的、与其他同学的互动），学生们最终就会发现，他们学到的东西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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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合作进化中群体的集中性。处于关系紧密集群中的人最有可能从针锋相对战略中受益，因为他们可以和集群中的人进行互动。然而，一群人开始遵从针锋相对战略并不算结束。只要博弈者属于不同的群体，如同社交网络中的常见现象，一个针锋相对群体就会自动将针锋相对的种子复制到其他群体中，其他群体也会遵从针锋相对，直到“人人为己”15的战略转化为针锋相对，他们都会从合作中获得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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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进化》的读者能轻易感受到针锋相对战略中的“智慧”和“人类未来的希望”。毕竟，向合作发展的进化意味着“历史的弧线”能够如马丁·路德·金所说，向正义、繁荣、和平倾斜。如果战略性进化可以这样自动发展，想象一下如果人们有意如此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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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阿克塞尔罗德的例子，商学院教授会训练学生遵从针锋相对。如果学生间的互动足够频繁，他们与所有人进行针锋相对的收益会更高，相比背叛所有人而言。但如果他们较为分散、无法互动呢？他们还是能从针锋相对中受益，但为了保证这一点，教授的战略需要更加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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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观察其他了解针锋相对战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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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告诉战略关系网中的其他人针锋相对战略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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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那些可以信任、会遵从针锋相对的人采取针锋相对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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