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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伯格在麻省理工学院斯洛恩管理学院开设了相关课程,教授学生如何进行经典的决策分析,我们可以称之为“理性选择策略”。决策者需要做到以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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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确定候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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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确定衡量上述候选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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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斟酌每一个衡量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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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进行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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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选择得分最高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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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士论文中,索尔伯格研究了自己的学生在执行日常任务中所采用的决策策略,所谓日常任务就是“在获得学位之后如何进行职业选择”。索尔伯格对学生说,他们可以完全信赖理性选择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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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大错特错了。他的学生并不乐于进行系统性的思考。相反,他们全都本能地进行决策。通过采访自己的学生,索尔伯格发现,他可以计算出对方最中意的职业选择,并预测其最终选择结果,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七──这些访谈是在学生宣布自身求职结果三周之前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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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伯格努力教导学生如何进行理性决策,但是,在学生们需要作出人生中重要的理性决策时,他们却弃之不用。索尔伯格是一名优秀的观察者,他决定着手探究学生们实际采用的决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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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职阶段学生们究竟做了什么?如果接受采访,学生们会说,自己尚未作出决定。对他们而言,所谓“决定”,就是索尔伯格教授的内容:在两个或者更多的选项之中作出细致选择。为了确信自己已经作出了决定,学生们必须经过一系列评价阶段。他们需要额外挑出一个选项,然后,将其与最优选项进行对比,以表明最终选项的确在各个评价维度上都占据优势。一旦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甚至是通过自欺欺人或者刻意美化最优选项的方法),之后他们才会宣布自己的决定。实际上,索尔伯格在三周之前,就已经通过他们的直觉预测出了最终结果。学生们实际上并不是在进行决策,他们只不过是在验证自身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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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假设,消防指挥官将会采取同样的行为模式。我们认为,这个假设──他们不会考虑过多选项,只会比较两个选项──是非常大胆的。事实表明,这一假设竟然是过于保守了。消防指挥官根本不会比较两个选项。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会在选项中进行比较。这一点令我们非常不安,我们在实际进行访谈之前,在与一位消防指挥官的首次非正式会面中就发现了这一事实。当时,我们请那位指挥官给我们讲一讲他所做过的艰难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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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决策可做。”他对目瞪口呆的我们说道,“我想不起来自己作出过什么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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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刚开始着手从事决策研究的学者而言,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雪上加霜的是,他坚称,消防指挥官从来就不需要做什么决策。我们继续向他施压。在火场中当然要作出决策──是否需要呼叫支援;如何分配自己的属下;如何控制火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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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在救火过程中确实有不同的选项,但是,正确做法通常是显而易见的。我们马上意识到,他对于决策的定义和索尔伯格的学生相同──先列举出不同选项,再对其进行评价,从中选出最优。这种在两个或者多个选项中进行衡量,比较其优劣,我们称之为“对比性评价”。他仍然坚称,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因为时间确实太紧张。列举出多个选项之后,高楼大厦就已经被烧垮,更别提衡量比较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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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伯格的理论是我的最爱,在此研究中,我们不断地去审视双选项理论。很可惜,却没有找出支持该假设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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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类比。我们预期,类比案例的出现范围会很广泛。结果,该情况出现很少。没有哪场火灾会令消防员回想起过往的火情。我们的研究对象都拥有超过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过往的经历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混合起来了。少数情况下,指挥官的确会采取类比思维,但是,这也仅限于救火工作中的某一方面,并没有拓展至全局。以下示例恰好说明了上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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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例二 降落的广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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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V,拥有约二十五年的灭火经验。某次,他带领队员去扑灭一间公寓的火灾。他抬起头,看到屋顶有几块广告牌。之后,他回想起先前的一次火灾中,广告牌的木质支撑结构被烧毁,广告牌轰然落到街道上。他马上命令队员将围观民众疏散开,防止被落下的广告牌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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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事例中,消防长官先前的经验,令他得以认识到潜在的危险,并且迅速作出了正确的决策,避免了事故的发生。这些记忆只是救火工作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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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数据分析。我们本以为,数据分析工作会相当直截了当。本来的预期是,先计算实验参与者使用索尔伯格 “最优选项与对比选项”评价策略的次数,再将其与使用更加全面的决策矩阵的次数进行对比。实际上,消防指挥官所使用的策略,与我们起初的设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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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故事,分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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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再守株待兔地静候火灾发生,而是请消防指挥官回想过去几周到几个月内所扑灭的大型火情。我们将每一次重点灭火案例都作为“故事”看待,让访谈随着故事的走向而进行。此研究方法既可以让我们了解决策过程所发生的情境,同时也可提升消防长官们的参与兴趣与热情,因为他们非常乐于分享自身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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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研究中,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擅长某项业务的人,非常乐于向有欣赏力的听者介绍自己的过往。有一次,我们的数据收集员采访一位负责森林火灾的消防指挥官。当时,队员们正在与爱达荷州的一场森林火灾相拼搏,该火势已经蔓延了六座山峰,队员们足足花费了两周时间才将火势控制住。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收集员也得到了消防队员们的配合。事实上,有些消防队员虽然并不在受访名单上,但是在目睹了收集员的工作情况后,就自告奋勇地要求自己接受采访。他们非常渴望向其他人和自己解释,在那些关键情况下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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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研究并不仅仅包括消防指挥官所讲述的故事。选择恰当的案例进行调研同样重要。为了更好地分析故事,我们会以表单形式预设若干策略,如果受访者没有说明这些策略,我们就会主动询问他们。通常情况下,采访需要两名工作人员:一名工作人员重点负责采访,确保故事的讲述顺畅;另一名则在旁做笔记,审阅表单中的策略是否都有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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