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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中的模型介绍了“人类如何构建联通当前状态与未来状态的桥梁”。你了解起始状态的详细情况,同时尽力去设想目标状态。有时候,你对目标状态的了解较为深入,如“卡车漂浮”图示中即为如此,这时候你主要的任务,就是思考如何将初始状态转化为目标状态。与上一章节不同的是,实施并且审阅行动方案的方式发生了改变。在“汽车营救”示例中,搜救队领导者需要将行动方案置于显微镜下,仔细排查每一个环节是否会出现疏漏。他的目的是要事先找出隐患所在。最后,他根据所发现问题的本质及其严重程度来衡量行动方案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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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类不需要仔细审视计划,就可以形成“该计划是否会生效”的整体印象。我们能够识别出当前情境中的关键要素,并将其与过往经历进行匹配,借此判断究竟该计划将会生效抑或无效。因此,我们会调动知觉,进行情绪性的反应,感到乐观或者担忧。在对国际象棋大师的研究中,阿德里安·德·格鲁特就发现,这些大师通常都会运用这些整体印象,来判断一盘棋的走势,即使他们并没有对棋局作出过鞭辟入里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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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方案通常都是计划妥当的行动步骤,在对它们进行评测之后,你很有可能调整方案以克服其中存在的问题;或者,你认为该方案无药可救,只能完全否决;又或者,你会按照计划开展行动。某些情况下,心理模拟的目的就是作出预测(如某过程会消耗多长时间),因此你可以在头脑中演示行动方案,并且作出判断。最后,个体还可以运用心理模拟,在头脑中进行“排练”,借此准备一系列行动方案的具体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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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中的卡车悬浮在空气中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对于该案例来说,所谓的“参数”,就是你对于初始状态和目标状态的了解;你的任务就是要将前者转化为后者。你会将行动方案组合起来,借以实现从某一状态到下一状态的转变。之后,你会评估这一序列。它是否合理?倘若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制订出可行的方案,那么你已经大功告成。如果你还需要尝试一下这个方案,那么你的评估就要再多加小心、谨慎而为。你会注意到,每一次当你将卡车撬起来时,它都可能前后晃动。或许,你可以使用一些砖头作为楔子来固定轮胎。你还可能注意到,目标状态中,卡车的所有重量,全部集中到了一个小点之上。汽车底盘上还有哪些部分可以分担重量呢?也许,建造一处面积更大的中央平台,分摊重量,是更为合理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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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之前所介绍的心理模拟研究,其目的在于初步探索相关领域。因此,读者对于前文所提及的模型,必须谨慎对待。很多结论尚需我们开展更多的研究去加以验证。尽管如此,自从完成了这个探索性研究之后,我们在其他的研究项目中,也曾多次仔细审视过心理模拟过程,目前并没有发现与图五、图六、图七相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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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模拟,即“从过去推断到现在”或者“从现在推断到未来”,可以帮助人类推理出两者之间的桥梁。当然,它也可能误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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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模拟在什么情况下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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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心理模拟时,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在想象过程中忽略了“不符合己见的证据”的影响。这种情况下,心理模拟的力量反而会伤害到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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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再考虑一下“粗鲁同事”的例子。你认为同事之所以对自己粗鲁相待,是由于他误认为你泄露了他的秘密。为了验证这种解释,你询问了两个人共同的朋友。那位朋友说,你的同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粗鲁的行为,而且对你也没怀什么敌意,从来也没担心过你会泄露别人的秘密。这会改变你的心意吗?当然不会。同事固然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过粗鲁的行为,但又有哪个人真正地意识到了呢?同样,所谓的“没感到愤怒”听起来也十分可疑,似乎是在否定事实。这就让你进一步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你根本不会相信那名同事“从来也没担心过你会泄露别人的秘密”,因为任何跟他人讲述自己秘密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忧虑;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同事不想在这名朋友面前表现得过于偏执,因此假装豁达。或者,这个朋友所说的话本来就不值得相信。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位朋友故意不跟你说实话,引诱你上钩,将秘密告诉他。或许他们俩根本就是勾结起来对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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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问,你需要找到什么样的证据才会放弃自己的解释呢。很悲哀,答案是,如果你足够坚决,那么就永远不会改变心意。你会一直为自己的解释进行辩护,并且让它变得更加全面、更加复杂。 19世纪,英国科学家弗朗西斯·高尔顿爵士曾经开展过一个实验,以探查自己是否能够体会到偏执症的感觉。于是,他尽力说服自己,每一个遇到过的人都在设计陷害他。两个在谈话的人突然抬起头看他?他们一定是阴谋的一部分。公园中的一匹马在他靠近时就害羞地走开了?居然连动物都在跟他作对。高尔顿按照此思路度过了半天,但是不到一天,他就结束了这种练习。他那些偏执的想法越来越真实,甚至已经开始失去控制了,他害怕自己的理智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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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罗于1984年也介绍过类似的案例,但是其后果比较严重。他将类似的思维方法称之为“最小解释法”,即将不一致度降至最低限度的解释方法。个体形成了一种对事物的解释方式之后,即使发现不支持己见的证据,也会百般搪塞。下述示例是发生在密西西比河上的一次事件。图八描述了事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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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例十一 贸易大师号和双鱼座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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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特别简单:一艘船在本可以安全通过的河道,突然转弯,结果被另一艘货船猛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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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不妨设想一下你正在走廊里走路,此时,对面方向来了另外一个人。你闪到一边,结果发现对方也闪到了同样的一边,两个人又同时向相反方向移动,之后又同时再向反方向移动。最后,你完全站住,面带微笑,打手势示意双方应该怎么走。只可惜,在贸易大师号和双鱼座号的案例中,两船速度过快,已经无法停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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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西西比河的地图标注异常清晰,以便船舶(长600英尺,重24000吨至33000吨)可以采取各种各样的方式通行。贸易大师号和双鱼座号在能看到对方之前,甚至在行驶至最后的弯道时,仍然在通过无线电进行沟通,约定以右舷到右舷的方式通行(两船右侧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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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双鱼座号的船长发现,左侧航道上有一艘拖船,其救生筏占据的空间过大,有可能撞上双鱼座号。因此,他用无线电通知贸易大师号,建议双方使用港到港方式通行。不幸的是,贸易大师号的船长却没能收到这条信息。他虽然看到双鱼座号居然右转,但仍以为对方会及时“更正错误”。他也不想将贸易大师号贸然右转,因为他预期双鱼座号也会随时转到该航道。相反,他加大了左转幅度,以便为双鱼座号腾出更多的空间进行调整。双鱼座号此时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贸易大师号会大幅转弯,因此也加大了自身的转弯幅度,为对方预留出空间。就这样,两艘船轰然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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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简单的案例,说明了不符合己见的证据是如何被刻意忽略的。一艘本该在己方右舷侧的船只为什么会转至己方的左侧呢?无须大惊小怪,你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了,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的。结果,当两船相遇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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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也容易受到“最小解释法”的侵扰。下面的示例,就说明了“坚持己见、刻意忽略其他解释途径”的情况是多么容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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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例十二 迷途的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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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阿斯本物理中心的物理学家,结伴去科罗拉多州阿斯本附近的马如恩·贝尔斯荒原登山。下山的时候,两人迷了路,本来应该在临近阿斯本的北侧下来,却误从南侧下来。他们放眼望去,认为自己的脚下就是火山口湖──站在返家的小路上,就应该能看到这个湖。一位物理学家说,眼前的湖面上有船坞,但火山口湖并没有船坞。另一位物理学家说:“一定是我们今早离开之后他们临时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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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他们几经辗转才终于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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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模拟有时会出错,但笔者并不认为这是它的弱点所在。据我估测,绝大部分情况下,心理模拟都是十分精准的。除此之外,心理模拟的目的,是为了“生成”解释,而非“生成”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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