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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传统生产方式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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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西欧国家的历史经验,在传统生产方式之下是不可能实现工业化的。主要有以下两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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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工业化是通过一系列巨额投资来实现的。谁是投资主体?他们为什么愿意投资?他们能够获得投资回报吗?这些都涉及工业化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私人财产权有什么保障?如果没有保障,谁愿意成为投资主体?于是产权界定和产权保护的重要性立刻显现出来了。同时,对私人财产权的保障为经济自由提供了实质性内涵。当一国的政府表现出限制个人自由权的苗头时,个人会想到自己的投资会不会受到损害,于是个人投资的积极性便会受到阻碍。由于私人财产权缺乏保障,私人投资的积极性便会消失,工业化也就难以有所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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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形下,一种曾被某些国家所采取的以政府作为投资主体以替代私人作为投资主体来进行工业化的模式,虽然可能在短期内取得一些成效,但从较长时间来考虑,这种模式会使投资效率降低,使资源浪费增大,使腐败丛生,也会使管理无序。这已经成为经济学界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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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通过大量投资、连续投资建立的各个工业项目,将生产出工业品。这些工业品能不能销售出去而保证私人投资者得到预期的利润?市场能否扩大以保证投资持续进行?在传统生产方式之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如果地方的封建势力依然强大,享有特权,对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十分不利,那么谁能冲破这种地方市场分割的格局,以保证国内形成一个统一的市场?在传统生产方式之下,广大农村居民依然处于无财产甚至无人身自由的状态,他们有什么购买力可言?即使在城市中,也存在大量贫民,连就业都困难,再加上没有经常性收入,他们又有多少购买力?谁来购买这些工业品?靠富人购买?富人有多少人?他们能买下这么多产品吗?靠政府购买?政府也不可能买下这么多工业品。靠出口外销?在传统生产方式之下,出口商品究竟有多大的国际竞争力?能维持多久的竞争力?如果廉价抛售,没有利润可赚,谁还会再投资?可见,不突破传统生产方式的束缚,工业化是无法持续进行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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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法国工业化和德国、意大利工业化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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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准备对西欧最重要的四个国家的工业化进行比较,以便说明工业化和突破传统生产方式之间的关系。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突破传统生产方式以后推进工业化的国家,以英国和法国为例;另一类是边进行工业化、边突破传统生产方式的国家,以德国和意大利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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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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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资本主义制度确立的时间一般认为是1688年,即“光荣革命”胜利之日。从政治形势看,从1688年起,英国的政局是比较稳定的,这对英国工业化的推进十分有利。其中最为有利的,一是1689年,英国国会通过了《权利法案》,规定国王无权废止法律,国会必须定期召开,国会议员的言论自由得到法律保证,所有重大问题都由国会决定,包括征税、招兵、对外政策、参战等等;二是对所有权的确认,并进行司法方面的保护,这正是同时代西欧大陆国家所没有的。在英国受到司法保护的,不仅有私人的房屋所有权和土地所有权,还有私人投资所形成的财产的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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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进入18世纪后,经过六七十年的努力,大约到1770年,英国的工业化便开始了。英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工业化国家。又过了半个多世纪,从19世纪30年代起,英国成为第一次产业革命取得较大进展的国家。英国制造的机器设备和工业品大量输入西欧大陆和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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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认为棉纺织工业在英国工业化初期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棉纺织工业通常被看成是英国工业化的主导部门。但有学者指出,这种流行的观点实际上并不准确。其理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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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英国棉纺织工业的原料是进口的,它的资本产出率低下,棉纺织工业的投资乘数效应不可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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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英国棉纺织工业当时在英国国民收入中所占比重并不大,到1802年可能达到4%~5%,到1812年达到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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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英国工业化初期的棉纺织工业提供了一种新的、重要的出口商品,但很难说棉纺织工业对英国国民经济起到了任何意义上的主导作用。工业化开始后带动英国经济增长的,不能归因于某一个部门的作用,这更可能是许多产业的共同作用。当时在英国经济中,除棉纺织工业外,采矿业、炼铁业也都在逐渐发展,农业同样是逐渐发展的,甚至运河建设也对当时英国的经济增长起到了推动作用。因此,在工业化初期的英国,很难说哪一个部门的贡献最大,因为所有这些部门的发展都是渐进的、缓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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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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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历史统计资料,18世纪中期,法国的经济实力大于英国。尽管1789年法国大革命以来法国社会激烈动荡,但到1801年,法国的人口超过了2700万人,而英国只有1100万人。1789年,即法国大革命那一年,法国的生铁产量仍然是英国生铁产量的两倍。进入19世纪以后,为什么法国在经济方面会落后于英国呢?可以归纳为以下五个方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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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法国大革命之后建立了新政权,革命胜利后召开的法国制宪议会会议通过了人权宣言,宣称人们在权利方面生来就是平等的;1804年,在拿破仑的主持下制定了《拿破仑法典》,以法律形式确认了私人财产权和对私人财产权的保证。这都是工业化所必须具有的制度条件。但当时法国缺乏实行工业化的另一个重要条件,即政局稳定和社会安定,所以法国的工业化被连年的战争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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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法国在长时期内遭到英国等国的封锁(“大陆封锁”),工业化所需要的机器设备和重要生产资料都运不进来。即使法国的投资者想兴办工厂,但在“大陆封锁”期间也难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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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不仅法国的工业化进展缓慢,而且法国农业的发展也相当缓慢。农业发展的缓慢同法国大革命之后小土地所有制的确立及其牢固性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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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法国长时期内以小企业为主。这些作坊型的小企业,雇工很少,资本也缺乏。法国大型企业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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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法国资本热衷于海外投资。这显然是由于海外投资的利润率高的缘故。相形之下,法国资本对国内的工业投资是兴趣不大或信心不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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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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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末,在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下,尤其是在拿破仑的军队占领德意志南部和西南部之后,德意志境内不少地方的贵族和地主的力量大大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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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迫使普鲁士王国认识到改革或改良可能是它得以继续存在和发展的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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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工业化正是在普鲁士准备在体制上进行改革的条件下逐步推进的。铁路建设在德国工业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要比在英国和法国所起的作用都大。德国在1871年以前还没有成为统一的国家,而通过铁路网的建设和运行,德意志境内各个邦国已经在经济上连接在一起了,统一的国内市场也因此逐步建立。此外,铁路投资和铁路经营的效益在当时的德国是很高的,超过了采矿业、炼铁业、纺织业等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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