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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至少竞争压力应该有利于降低大学办学成本。很多大学习惯于吹嘘自己拥有多么豪华的图书馆,现在也一样,因为即便是在哈佛大学图书馆,很多书也难以找到。如果在市图书馆和附近的书店都没有巴尔扎克的作品集,那么你又应该求助于何处呢?当然是网上书店,随着很多绝版著作诉诸数字化,这些网站可以解决你的很多问题。大学可以提供重要知识体系的观点也随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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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教育同样降低了高等教育的门槛。当然,我说的不只是司空见惯的函授课程。今天,我们可以通过在线观看的方式学习课程,还可以实时提问,至于在线考试就更简单了。这里当然没有社区大学那么复杂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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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斯坦福大学开始免费提供工程学在线授课。学校的网站将这一计划称为“SEE”(无处不在的斯坦福工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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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计算机和互联网联结就是我们的全部需求。观看课程视频、查询参考书目及其他课程资料、参加测验和考试以及与其他SEE同学沟通,都会变得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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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计划包括斯坦福大学最受欢迎的系列课程:3个课时的“计算机科学简介”,这也是大多数斯坦福大学本科生都要选择的必修课;内容较为深入的7个课时的“人工智能及电子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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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鲁大学也开办了一个名为“耶鲁大学公开课”的类似网络公开课,麻省理工学院提供的在线公开课则是“开放式课件”。面对这些高等教育的新发展趋势,自由派评论家马修·伊格雷西雅斯的观点一针见血:“这是一种凭借成本更低、使用更便捷的方式,掌握以往成本更高、更难于获取的知识的学习方式,但不管怎么说,当下这种新的学习范例不会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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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所有因素都表明大学的成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居高不下,现在确实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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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读大学的费用那么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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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增加,成本下降,质量恶化,那么到底是什么推高了高等教育的价格呢?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需求的无限性。为了接受大学教育,父母和学生似乎都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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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政府补贴的学生贷款是造成这种需求无止境的主要原因。当任何人都可以借到低成本的贷款时,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对价格敏感了。即使大学提高收费,需求也不会明显减少。实际上,价格上涨反倒可以成为一所大学增加威望的手段,进而增加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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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原本是为了让更多人上得起大学的学生贷款补贴最终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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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助学贷款计划的出炉甚至还要感谢人造卫星的发射成功。1957年10月,苏联发射了人类第一颗人造卫星,这让美国国会开始怀疑,是不是苏联的教学质量超过了美国。在苏联发射这颗人造卫星的11个月之后,艾森豪威尔签署了《国防教育法案》,旨在让更多的孩子走进大学校门。该法案促使联邦政府开始直接为学生提供10年期的低利率贷款,也就是所谓的“帕金斯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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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美国国会又提出了一项在职学习计划,按照这项计划,联邦政府负责补偿学校支付给学生参与校内勤工俭学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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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作为“伟大社会”计划的一部分,林登·约翰逊签署《高等教育法案》。该法案直接创立联邦教育拨款及贷款保证金制度。贷款担保给联邦政府带来的成本显然不如直接贷款,因为只有在直接贷款违约时才需要山姆大叔出手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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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之后,美国国会开始不断推出越来越多的私人助学贷款。只要考入大学,那么纳税人就要为他们支付前6个月的贷款利息。如果学生违约不能偿还贷款,那就只好由纳税人全部代为偿付。如果借款人彻底破产,就可以永远摆脱这笔债务。随后,美国国会对助学贷款的利率进行了调整,承诺由联邦政府承担学生享受的优惠利率与市场利率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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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可以猜到,所有这些补贴行为背后的动因无非是银行,它们在把风险全盘转嫁给纳税人之后便可以坐享利润了。但这终将事与愿违。曾一度被林登·约翰逊和克林顿奉为学生帮手的助学贷款担保,在奥巴马与民主党占据上风的国会眼里是“纳税人没有必要提供的补贴,它最终成为金融机构发放助学贷款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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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医疗保险法案中,奥巴马又按照这一逻辑迈出了第二步:彻底摒弃中间人,不再向银行提供补贴,让教育部成为大学教育的直接出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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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事先征询美国国会意见的情况下,奥巴马便以总统令形式直接接管助学贷款行业,实际上,这进一步增加了纳税人为助学贷款提供的补贴。首先,在偿还贷款本息时,不要求毕业生偿还的金额必须达到可支配收入的10%以上。在这里,可支配收入为超过贫困线收入水平150%以上的收入。对个人来说,这个金额一般在1.6万美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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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使按贷款条款约定你每月的还款额为200美元(或者说每年需还款2 400美元),但假如你的可支配收入只有1.4万美元(即收入约为3万美元),你每年的最大还款额也只能是1 400美元,即每月还116.77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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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奥巴马政府还出台了一项新的配套性法令,将所有未清偿助学贷款余额的宽限期延长为20年。有了这两项规定,一夜之间,你的负债有多少突然变得不再重要了,因为你现在的还款能力取决于收入水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借一点儿呢?为什么还要担心学费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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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一下:如果学生们知道一定要还钱的话,他们只会借取一定金额的贷款,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大部分借款都是可减免的,他们是不是会借更多的钱呢?随着这些身背重债的学生加入选民队伍,增加贷款减免力度的政治压力必将日趋强大。实际上,如果学生认为所有助学贷款必将在政府的终极大救助中得以免除,这绝非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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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们是为大学教育建立了一种“第三方”支付制度,而主要支付方却没有参与谈判(在下一章,我们将探讨这种制度是多么“适合”医疗服务)。大学需要高学费,学生们需要学位,但他们希望尽可能用别人的钱。正是因为这种道德风险的存在,大学才可以随心所欲地让学费扶摇直上,各种各样的补贴不分青红皂白地被纳入学费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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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一天,免费赛车也能成为大学的补贴对象。我猜想,在这种制度行将崩溃之前,彻底实施国有化或将成为解决高等教育成本失控的唯一出路。到那时,大学教育将成为与生俱来的权利,纳税人将为所有人提供免费的高等教育,教育成本将高得离谱。这是一种典型的政府行为。补贴与监管摧毁了一个行业,随之而来的罪过都可以归结于资本主义。然后,以彻底的政府接管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也就成了顺其自然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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