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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在老迈年高之际,由于整个社会的空前经济危机,他再次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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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已经走到人生尽头了。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一次境遇比上次更糟糕。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像样的土地用于人们安家,全国也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修建铁路。他说:“许多年前,霍勒斯·格里利发出宣言:‘年轻人,去西部吧,和祖国一起成长。’如果格里利能活到现在,他会这样发出宣言:‘去西部吧,年轻人,去那里跳进太平洋底!’就像挪威的旅鼠那样(这种动物总是以自溺来终结季节性群体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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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经济学:美元从谷底到巅峰背后的总统助推力 社会各界群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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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的人要为自己的境遇寻找合理化解释,他们所遵循的理由和结果,不外乎下面几种:如果他把自己现在的境遇视为是机器设备取代人力的结果,他也许能心平气和地面对生活,因为他不能跟一台机器生气;如果他自我谴责,并痛恨自己命运不济,他会沿着失败继续跌落;如果他把责任归咎于社会或经济体制,他就走上激进主义的岔道,不知走多少步,他就会朝“左派”方向走。曾有人认真细致地研究过,结果表明失业的男人比女人更易滋生偏激。无所事事者中有四分之一的人,即超出未失业者四倍的人都认为,“在这个国家发生革命,会是件好事”。尽管几乎所有的人都强烈反对像“社会主义”、“国外激进主义”这样的概念,但却宣称,“人们应该渴望为祖国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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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商店包围着的赤贫的人们,看着食品和农场因其产能过剩而生产过剩,人们的本能愤恨会突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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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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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32年,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对一位社会工作者说:“这些日子,思考是危险的!拜托你离我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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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一位走遍了北卡罗来纳州的城镇和偏远林区的新闻记者——其置身之处,是被仅值五分钱的棉花、停产的工厂、倒闭的银行、无人赎回的抵押物,以及其他经常光顾华尔街美国佬头上的其他不幸,笼罩着的一片大废墟——他甚至听到了人们嘟囔着“革命”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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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密歇根州一个村民对联邦紧急救济署的官员这样说:“我认为,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么糟糕。……他们全都说,如果事情变得更糟,而且没有改观迹象的话,他们就会到缅因大街游行,砸开窗户,拿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他们不会刻意挑选哪些商店。他们先对大店下手后,接着抢小店……没人肯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们饿死。”但对这类不光彩的行为,巴尔的摩和俄亥俄铁路公司主席丹尼尔·威拉德,在1931年沃顿商学院公开演说中驳斥道:“在快要饿死之前,你非去偷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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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危机影响到国防、军队和老兵待遇。1924年国会授权颁发给第一次世界大战老兵的“调整后的补偿”凭证,要到1945年才能支付兑现。1931年初,退伍老兵事务管理人向胡佛总统报告,大约有272,000名老兵亟待救济。国会推翻了总统的否决,提供大笔贷款用以支付这些补偿凭证。但是,随后的“帕特曼提案”提出应立即付清这些凭证的收支差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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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游说议员们通过这一提案,约12,000到15,000名退伍老兵跟随一支由俄勒冈州某失业罐头厂经理沃尔特·沃特斯挑头的乐队,从四面八方于1932年晚春聚集到了华盛顿。他们或在联邦政府办公楼前的空房子中露宿,或者在波托马克河岸的泥土地上搭起帐篷。当局指责这些人已经被少数共产主义分子或有犯罪前科的人所利用。然而,确实有人把所谓“叛乱”的帽子扣到了声势浩大的游行者头上;当参议院于6月16日以压倒性多数票否决了“帕特曼提案”时,一直守候在国会大厦台阶上的退伍老兵们把悲伤和失望咽在心里,慷慨激昂地唱起歌曲《美利坚》(Ame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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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7月初投票通过为穷困潦倒的游行者们支付回家路费的决定,此时有约5,000人离城返乡。7月末,国会休会,总统命令陆军参谋长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设法疏散其他滞留的游行者。这些退伍老兵和华盛顿警方发生暴力冲突,两名退伍老兵在冲突中死亡。装备有催泪瓦斯和尖刀的官方军队,很快就驱散了那些没有组织的游行者,他们或返回家乡,或在公路和铁路沿线汇入其他流浪者的队伍中。无论何种情境中,人们都会听说这些退伍老兵会模仿外国的先例,会成为一场革命——不管是“左倾”还是“右倾”——的先锋部队,事实证明,这些革命传言极其愚蠢。即使是在1932年最黑暗的日子中,美国人依然坚定不移地对民主进程充满信心,人们习惯于充满信心地生活,不信任“外来”煽动者。当美国公民渴望改变现状的时候,他们最信任的是投票箱,而不是肥皂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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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在纽约市,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地铁站过夜。1932年,中央公园一个废弃的蓄水池成了当地居民住宿的地方,这就是著名的“胡佛谷”。住在这里的人们以发霉的面包和市场丢弃的垃圾为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被闲置了一半的摩天大楼环绕的曼哈顿。在俄亥俄州扬斯敦市,那个城市有家富有冒险精神的企业最近刚刚燃起一座炼钢平炉,那个城市还有几百名流浪汉挤在市政垃圾焚化炉所在的建筑里取暖。全国各地到处有人在废弃的工厂、货运车箱中栖身,或者住进用废弃木料和砸扁的易拉罐搭建的棚屋中。携有妻儿的无家可归者则聚集在市郊,艰难地糊口度日。到1932年夏天,很多社区把公共土地提供给失业者做小农场或菜园。比如,在印第安那州的加里市,有两万个家庭靠种植该市提供的土地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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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当局反复保证,不会有任何人饿死,但纽约市1933年至少有29人饿死。在全国范围内,据报道,已有110人(主要是孩子)在1934年饿死。而更多的人死于疾病、意外事件和生活崩溃;对因生活崩溃而死的人来说,饥饿是造成他们死亡的首要原因。1928至1932年间,被费城公共卫生中心所诊断为营养不良的病例增长60%,这些病征主要发生在6岁至16岁这一年龄段的孩子身上。牛奶、鸡蛋和新鲜水果的消费量迅速下跌,与之密切相关的佝偻病、坏血病和烟酸缺乏症,则相应地迅速增长。在纽约的一家健康中心,公共保健护理全国组织报告说,1928年营养不良的患者从病人总数的18%,上升到1931年令人震惊的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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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糊糊”曾经在很长时间内是南方贫穷白人不屑的食物。如今,其他地区新出现的穷人们,以面包、马铃薯和豆类为主食,食品的营养不良程度跟这种“糊糊”差不多。每个礼拜来点卷心菜,就是改善伙食了。餐馆经理经常捐出残羹剩菜,面包师捐出发霉的面包,水果蔬菜批发商则捐出过时的果蔬。在纽约下东区,善良的卡车司机偶尔会从车上丢下一箱桔子,并假装不知道那箱水果散落在地。最极端的时候,一些城市出现吃垃圾的行为。一些调查1932年芝加哥贫民窟的人描述过这样的情景:“一辆正在卸垃圾及其他废弃物的卡车,周围的男女老少约35人。卡车刚一离开垃圾堆,这些人一拥而上,用棍子甚至干脆用赤裸的双手,伸进垃圾堆中挖掘零星的食物和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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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萧条带来的烦恼和挣扎,使一些人不堪忍受而崩溃。1930至1932年间,因精神病症而住进公立医院的病人,年增长率几乎是1922至1930年间的三倍。当然,这一增长率也与家庭和私立医院对病人的照顾能力不足有关系。但另一数据是,纽约州每10万人口当中精神病患者的数量在1932-1933年间出现急剧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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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股票市场崩盘之后,自杀率并没有像人们所预料的那样疯长。1929年10月和11月,纽约市仅报告219例自杀案。而1928年同时期自杀案有223例。但是,全国的年自杀率却持续增长,1929年每10万人中有14例自杀,而1932年每10万人中有17.4人自杀,此后逐年下降,至1936年又跌回14.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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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明显的是,经济衰退所带来的冲击,对男人的强烈震撼远远超过对女人的震撼。自杀主要集中在经济地位的两头——尤其是地位较高的那一头。与社会地位的从高到低相一致表现出的自杀率,往往比穷困本身更具有摧毁性。自杀是大萧条的终极指标,1931年政府不得不动用公用经费埋葬的无人收尸者占死亡人数的十分之一,总数达到1929年的三倍多;与此同时,在农村地区,自制棺材的数量也呈现大幅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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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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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至1941年,这一困难时期,起源于国内的一次突然的经济大混乱。造成这场大混乱的原因有许多,后来的研究者也有多种解释,添加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人们忽视了群体福利和个人满足度之间的关系。这场灾难帮助美国人意识到他们是一个国家,一个整体。只有通力合作,才能把陷入淤泥的大车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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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困难时期,结束于美国卷入另一场全球大战的前夕。而引发这场战争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很多国家同样顽固地忽视了国家安全与世界和睦——即“同一个世界”的概念——之间的关系。关于人类的团体性和国家的公益性,在那些年中引发了反复的大争论,这是那一时期最有意义的活动。这些争论没有统一的结论,但人类开始超越自身、超越地域、超越国界来应对许多大型事务。它深深影响了世界反法西斯、联合国建立以及“二战”后的世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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