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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0.2 中国城市与农村家庭家电产品拥有量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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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观点认为农村消费水平低主要是由于农民收入水平低所导致的。2002年城市的人均收入水平是7702元，农村是2475元，只有城市的32%。但是收入水平虽然对农村的消费水平有所影响，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1991年城市的彩电消费为每百户68台，而2002年农村的彩电消费只有1991年城市消费水平的89%；1991年城市的电冰箱消费为每百户49台，2002年农村的电冰箱消费是1991年城市消费水平的30%；同样1991年城市的洗衣机消费为每百户81台，而2002年农村的洗衣机消费只有1991年城市消费水平的39%。从收入水平来看，1991年城市里的人均收入水平是2025元，2002年农村的人均货币收入要高于1991年城市的人均货币收入，并且高出了22%。从价格来看，1991年一台25寸的遥控彩色电视机差不多要6000元钱，2002年差不多只要1200元钱，是原来价格的1/5；电冰箱的价格变化没有这么大，但是2002年电冰箱的价格最多也只有1991年的一半；洗衣机与电冰箱的情况差不多。然而，2002年农村的消费水平实际上远远低于1991年城市的消费水平。由此可以判断收入水平不是消费的唯一限制性因素，一定还有其他的限制性条件在制约着农民的消费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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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要看电视节目就必须能接收到电视信号，但是在很多农村地区电视信号是收不到的。要想接收电视信号就必须安装一个卫星电视接收器，但是一个卫星电视接收器可能就要4000—5000元，前面讲到一台25寸的彩色电视机才1200元，结果农民买得起电视机却买不起卫星电视接收器。在农村地区有一个笑话，说农村的电视机都是雪花牌的，就是指买了电视机却因为信号不好而影响到观看。此外，要看电视除了要有电视信号以外还要有电源，但在中国农村还有不少地区没有通电，有的地区虽然有电却电压不稳，影响了家用电器的使用。而且农村里还经常缺电，尤其是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用电量稍高就会引起断电。因此在这种既没电又没信号的状况下，农民当然不愿意买电视看。洗衣机也有类似情况，要用洗衣机除了要有电还必须有自来水，但是现在的农村家庭普遍没有自来水。再比如电冰箱，电冰箱的特点是耗电量大，平均每天就要用掉一度电，城市里一度电只要四五角钱，但在农村地区一度电常常要一两元钱，如果家里用一台电冰箱每天要用掉两元钱，一个月就要60元钱，一年就要720元钱，农民一年的收入只有2000多元钱，这就出现了所谓的“买得起马，买不起鞍”的情形。所有这些都是限制农村消费那些现代化生活用品的重要原因，要想改变这一状况，提高农村的消费水平，就必须加强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配套服务设施。因此，我从1999年开始提出了改善农村基础设施的“新农村运动”。2005年，国家以政策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任务，涵盖了更多对未来农村建设的规划与指导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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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中国经济 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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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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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作为国家政策的正式提出是在2005年10月，十六届五中全会通过了《十一五规划纲要建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其内容是“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20字目标，作为未来五年指导新农村建设的一个纲要。2005年年底，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发布了2006年一号文件“关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若干意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被作为“十一五”规划中最重要的任务。在2006年3月的“两会”当中，新的《十一五规划纲要》和《政府工作报告》再次确定了新农村建设是“十一五”期间的重点内容。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在2005年的提出和作为重点对于目前以及未来城市生产存量过剩与农村“三农问题”的解决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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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通货紧缩与“三农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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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讲“农村改革”中我们讲到，要长期地、可持续地增加农民收入，最主要的办法是通过转移农村劳动力来克服农产品收入弹性低、价格弹性低的特性对农民增产增收的限制。然而在90年代末，经济中出现了通货紧缩，通货紧缩的主要影响集中在制造业，所以城市里新的投资机会变少，农村的劳动力转移不出去，因而大量滞留在农村。另外，由于城市里企业开工不足，引发就业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已经转移到城市里的农村劳动力也就首当其冲。同时，在通货紧缩前的那一轮非常快速的投资中，出现了很多技术较高、产品质量较好的民营和三资企业，在激烈市场竞争压力下，吸收了大量农村非农业劳动力的乡镇企业也面临着大面积的破产。从图10.4和图10.5中可以看出，农业劳动力数量与农民收入增长基本上呈相反的趋势，在农村劳动力得不到转移的情况下，农民收入自然增长缓慢，原先转移出去的劳动力回流，又给农民收入增长平添了新的压力，因此就造成了上个世纪90年代末“三农问题”的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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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4 第一产业就业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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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5 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年均增长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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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3年开始，从物价的总体水平来看中国虽然已经走出了通货紧缩，但这主要是由于新一轮的投资过热所带动的能源、建材价格上涨造成的。从这段时间的商品零售价格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就可以看出其他价格还处于普遍下跌的趋势（见图10.6和图10.7）。并且2003—2005年的投资过热已经导致了建材等产能过剩问题日趋突出，只要投资过热得到控制，相关产品价格就会下跌，同时库存上升，通货紧缩的压力很可能将再度凸显。要想真正走出通货紧缩的阴影，并避免“三农问题”进一步扩大，就只有启动存量需求来消化过剩的产能，目前我国最大的存量需求是在农村，因此现阶段改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既是改善农村生活生产环境、缩小城乡差距的必要措施，也是刺激农村需求增长、消除产能过剩和农村劳动力流动障碍、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措施，可谓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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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6 商品零售价格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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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7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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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与启动存量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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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做过一项研究，根据1999年的数据推算，如果电价减少1毛钱，对彩色电视机的需求刺激作用相当于收入增加了370元钱，对冰箱的需求刺激作用相当于收入增加607元钱，对洗衣机的需求刺激作用相当于收入增加909元钱，可见这些作用都是非常明显的。既然如此，要想有效开发农村里这一块相当大的消费存量，就非常需要在农村地区推行一场以改善农民消费环境的基础设施为主的运动。在1999年我提出“新农村运动”以后，《湖南日报》的一位记者被派去农村蹲点，在这期间他就按照这套理念作了一个试验，结果发现效果非常显著。在他刚去的时候，村子里没有电视，他就自己筹了一部分钱，也让农民出了一部分钱，架设了一个卫星地面接收器。接收器的价格是5000元，加上电缆全部花费需要将近1万元钱，农户自己肯定买不起，但是一个接收器可以供200户人家使用，这样平均下来每户只要出50元钱。从这以后，村子里迅速从没有电视变成了每家每户都买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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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说农村里没钱，但是农村又经常会出现“比富”。例如，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很多农村地区的住房都在不断翻新重建。开始大家住的都是茅草房，看到有一户建砖房，各家就会跟着建砖房，否则就会被人家看不起。有一户盖起了二层的小楼房，其他的农户也会把砖房全部拆掉，开始盖二层的小楼房。收入高一些的农户看到全村都盖起了二层的楼房，显不出自己富，所以他就把二层的楼房拆掉，再盖三层的楼房。于是，村子里只要有能力的又开始赶着盖三层的楼房。这种住房翻盖常常要几万元钱，说明很多地方的农民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把钱用在合适的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