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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经济思想史：从列宁、斯大林到戈尔巴乔夫 第十三章 加托夫斯基的经济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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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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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列夫·马尔科维奇（Лев Маркович Гатовский 1903-1997）1903年出生于明斯克，白俄罗斯人。毕业于普列汉诺夫国民经济学院。1924年开始在高等学校讲授苏维埃经济理论和苏维埃商业经济课程。1924～1926年在苏联工农监察人民委员部工作。1927年加入苏联共产党。1928年起任中央计划执行局主席团委员和价格组组长，参加编制第一、二个五年计划。1933～1937年任苏联中央统计局局务委员会委员、处长。1939～1941年任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1941～1947年在苏军服役。后在《布尔什维克》杂志编辑部工作。1949～1965年任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组组长、经济核算研究室主任和副所长。1957～1965年为《经济问题》杂志主编。1960年为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1965～1971年任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1967年起为苏联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委员。1971年起为苏联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科学技术进步的经济问题研究室主任，曾任《政治经济学百科全书》副主编和苏联科学院经济核算和生产的物质刺激学术委员会主席。曾两次荣获劳动红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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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的主要论著有：《现阶段苏维埃商业的性质》（1931）、《苏维埃经济理论的对象和方法》（1932）、《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1946）、《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合著，一至四版，1954～1962）、《现阶段发展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若干问题》（1959）、《利润在社会主义经济中的作用》（1962）、《计划、经济核算、刺激》（1965）、《经济规律和共产主义建设》（1970）、《科学技术进步与发达社会主义经济：政治经济学概论》（1974）、《科学技术进步的效果与管理问题》（合著，1977）、《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发展问题》（1979）、《对科技进步的经济刺激》（1981）、《加速科学技术进步的经济问题》（1986）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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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主要研究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规律、国民经济计划、商品货币关系、价格形式、国家的经济作用、经济核算、科学技术进步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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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提出建立一门新的经济学——科学技术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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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是生产的社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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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认为，由于苏联进入了全面展开共产主义建设的时期，这就决定了研究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主要内容。对于创造性的发展政治经济学这门主要的经济科学来说，主要的是分析社会主义经济成长为共产主义经济所经过的宏伟而复杂的过程。这里首先是对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内部的标志着共产主义条件和因素的新的经济现象及其逐步发展壮大的过程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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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同一时期经济形态的两个阶段，两者都是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所以向共产主义过渡不可能是同社会主义本身的发展相脱离的过程。而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则是另一回事，因为两者的基础是对立的。这个过程不能依据资本主义制度的规律，而是从推翻资本的统治开始的。社会主义社会建成后，它的发展有了自己的基础，它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断完善，也就是向共产主义的过渡。这是建立在自觉利用社会主义经济规律基础上的有计划发展的过程。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同时也是共产主义的产生和建立的规律。由此可见，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对象是研究社会主义社会形成和发展的经济规律，研究社会主义社会如何发展成为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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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20世纪30年代初，加托夫斯基就发表了《论苏维埃经济理论的对象和方法》一文，认为苏维埃经济理论是一门“理论性的经济学科”，“是关于过渡时期的生产关系的学说”，是研究“苏联生产关系变迁”的学科[1]。这里，加托夫斯基不仅把过渡时期的生产关系作为苏维埃经济理论的研究对象，而且指出要研究这种生产关系的“变迁”，即变化和发展，实际上这已经涉及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对象问题。与此同时，他还正确地提出，不应孤立地研究生产关系，而应从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紧密联系中来考察生产关系。他说：“在研究苏联生产关系的运动规律时，苏维埃经济理论就不能不把由生产关系的变化而引起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作为自己的分析对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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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世纪50年代，加托夫斯基进一步发展了这一思想。当时，一些经济学家认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任务基本上只是给经济规律和范畴下一般的定义。按照他们的意见，主要的是规定规律的“一览表”和“次序”，规定规律的作用和范围，规定每个规律在自己的“主管范围内”“要求什么”。如果这样来看待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那么它就连进一步发展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要一劳永逸地制造一套完备的公式，把规律和范畴的最理想的表述包括进去就行了。显然，这种想法同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真正的任务是毫无共同之处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并不把社会主义客观经济规律看做是神秘的命中注定的力量，研究这些规律是为了社会能够实际利用这些规律。这就是为什么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不仅要研究这些规律的实质和基本特点，而且要研究这些规律发生作用的具体条件和作用本身，研究利用这些规律的形式、方法以及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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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在20世纪70年代初写的文稿中，探讨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否应研究物质技术基础和生产力的问题。他写道：“发展生产关系的物质技术基础的地位应该是怎样的？直到现在仍有不少经济学家认为，物质技术基础不属于经济学对象的范畴，与经济理论无关。照他们的说法，‘容许’把这一异端范畴列入政治经济学教程，就等于把工艺学‘拉入’政治经济学的对象。”[3]对此，加托夫斯基持否定意见。他认为：“政治经济学不是研究一般生产，而是研究生产过程中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与生产力相互作用的生产关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研究作为生产力发展形式的生产关系，而生产力是生产关系发展的物质条件。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不是生产的工艺方面，而是生产的社会方面。它同时肩负着研究这两个方面相互依赖关系的使命。”“生产力的实物要素（劳动手段和劳动对象）的发展有它自己的内在规律。这是自然科学研究的课题。政治经济学从这些规律出发来研究社会方面，即研究生产力发展的经济规律，同时它又不能不考虑技术过程的内在规律性，因为这种内在的规律性只有通过经济才能得到实现。可见，研究社会物质技术基础问题绝不等于修正政治经济学要以生产关系为研究对象的基本原理。但是政治经济学是在同生产力、同社会技术发展的相互作用中来研究生产关系的。它揭示社会的物质技术基础如何决定生产的社会方面的变化以及后者又如何反过来影响物质条件的发展。”因此，“这里说的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在行动中，在作用中，在同生产关系、同生产关系的规律及其客观形式的相互联系中来研究社会的物质技术基础的。政治经济学不是把物质技术基础当做与生产关系隔绝的生产力的实物要素的总和来进行研究的，而是把它当做表明生产力对于社会主义经济关系的作用和发展发生影响的范畴来进行研究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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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政策在政治经济学中的地位，历来是苏联经济学家重点讨论的问题。基于加强经济理论同经济建设实践之间联系的需要，许多经济学家主张政治经济学的对象应当包括经济政策。对此，加托夫斯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对象是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生产关系规律。应该在同政治的上层建筑、同经济政策的相互作用中去研究这种生产关系。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对象包括经济政策和经济管理的客观基础。这是社会主义所特有的客观基础：社会主义经济规律的利用，经济对政治的决定作用，政治对经济的反作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与社会主义经济管理制度的相互联系。当然，无论经济政策，也无论管理和计划的形式和方法，它们本身都不能包括在研究客观经济规律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对象之内。”[5]在加托夫斯基看来，绝不能把政治经济学变为经济政策或者在某种程度上同经济政策混淆起来，叙述经济政策措施并不是它的任务。但是，它研究经济政策的理论根据，研究经济中由于国家计划的影响而产生的重大和深刻变化，研究作为这种影响的原因和后果的主要经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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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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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经济规律体系的观点，是苏联经济理论界在讨论什么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过程中形成的。讨论的一个中心问题是什么是社会主义生产的调节者，是基本经济规律和有计划发展规律还是价值规律，讨论最后以经济规律体系是社会主义经济调节者而告一段落。然而，对什么是经济规律体系，它有哪些特征，如何起生产调节作用，却没有深入论证。加托夫斯基在20世纪60～70年代的文稿中对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体系作了综合系统分析。他说，每个经济规律都体现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一个本质，都反映了这种生产关系的一种发展趋势。既然所有方面和趋势都是作为一个统一的综合体而存在，那么在现实生活中，社会主义经济的各种规律就不可能孤立地发挥作用，而只能在具有共同发展方向的统一体中发挥作用。因此社会主义经济规律实际上不是相互隔绝，而只能存在于统一体系之中。经济规律的相互联系必然出现这样的结果：作为统一体系而存在的经济规律，在彼此存在矛盾的情况下又具有某种共性、共同的客观一致性。而且，在整个体系中每个规律都打上其他规律作用的一定烙印，它反映整个体系的共同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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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在分析了各种社会主义经济规律发挥作用的条件和特点之后，论述了它们发挥作用的方向。他说：“所有社会主义经济规律的相互作用首先是沿着以下四种明确方向发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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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实现以最充分地满足全国人民的物质和文化需要为目的的生产和分配（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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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使经济发挥职能和得到发展的国民经济的计划性和以此为条件的平衡趋势，即在统一国民经济的基础上同社会需要、同当前经济增长的规律性相适应，使生产要素、领域、部门和种类保持平衡的趋势（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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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断降低社会得到的单位使用效果的劳动总消耗，即活劳动和体现在生产资料中的劳动的总消耗（节约劳动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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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发达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趋势（包括经济管理的基础），使生产关系符合不断提高的生产力水平；同时，生产关系的革新为新的生产力的实现和扩展开辟必要的前景（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性质的规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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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体系这四个环节是决定性的，因为它全盘地体现经济效益和成果。社会主义经济规律作用的四个方向是以四个规律为代表的，它们的相互联系，对社会主义经济规律的体系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这四条规律决定体系的根本趋势和主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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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托夫斯基接着对这四个规律作了进一步分析，并指出其中起主导作用的只能是决定实现社会主义生产目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即决定社会利益基本含义和对社会主义的生产和人民消费起着特殊作用的，从而成为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调节者和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它就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