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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前罗布结婚的时候,他的岳父、岳母提前退休的故事博得了宾客们的笑声。他们一直是勤俭朴素的人,如今60岁的他们,过着不用工作的简单生活。他们四处旅行,拜访亲戚,一起打网球,欢度美好时光。噢,还吃了很多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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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罗布来说,这种生活方式似乎格外了无生趣,他还沉浸在自己做生意的兴奋中,每当签下一份新的合同,他都会出去吃一顿,去旅行,或是去购买新玩具来犒赏自己。他热衷于复古摩托车。每隔几年,他不是买一台新车,就是将车的铬合金部位进行升级、翻修和抛光。有些时候,他还会骑上摩托车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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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大约两年的时候,罗布的妻子在父母的催促下,第一次问起了罗布的退休计划。罗布开玩笑说,他一直都在购买彩票,最近还种了两棵橡树,又买了张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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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眯起眼睛问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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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回答:“开玩笑的,不过,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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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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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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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他,就在那个时候,罗布突然想起一个存钱的好主意——脏话存钱罐(当你说脏话,或是说脏话被抓到的时候,就要把特定数额的钱放进罐子里)。要是早就实行这个办法,他现在应该很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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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遭遇以来,罗布每个月都会考虑要不要开始往退休账户里存一笔钱。但每到月底,不管赚了多少,他还是觉得自己拿不出钱来存进去。他得支付各种账单。除此之外,他还想给自己以及妻子购置点儿东西——浪漫的晚餐,周末出行,新自行车,音响系统升级。对他们来说,享受精致的生活比存钱更重要。实际上,好几年过去了,罗布还是没有存款。现在,他的工作也有点儿举步维艰。未来的罗布没有比25岁时的罗布更会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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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在退休金存款失败(或者说存款不足)这个问题上,罗布并不孤单。2014年的时候,近1/3的美国成年人还未开始为退休存钱。有近1/4的人,在职业生涯即将终结(50~64岁)的时候,也未开始为退休存钱。换句话说,在美国,大约有4000万正值工作年纪的家庭没有退休存款。虽然,也有一些人给退休账户存了钱,但杯水车薪,远远达不到保守估计所需的金额。另一项研究发现,这些迟迟不为退休提前存钱的30%的美国人,必须得工作到80岁。而目前的平均寿命是……78岁。享受退休的时间只有负两年。我们不仅不擅长存钱,数学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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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项有趣的调查发现,有46%的理财规划师也没有退休计划。这很有趣:那些帮我们规划如何存钱的人,自己却没在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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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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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的故事以及退休存款的整体情况,突出了我们在沉迷享乐和自我控制方面存在的问题。即便我们非常清楚什么是有利于自己的,我们也很难抵挡住各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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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保证过自己今天会早起上班的,请举起你的手。如果举起手是你今天一整天所做的全部运动,请继续把手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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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严格来说,沉迷享乐和自我控制并不关乎金钱心理学,但我们沉迷享乐和自我控制的能力还是会影响我们管理金钱的方式,可能更好,也可能更糟。我们随时都面临着自我控制的难题,从世俗之物(拖延,在社交媒体上浪费时间,享受第三轮的甜点),到危险和有害的事件(不吃药,做爱时不采取保护措施,一边开车一边发短信),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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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巧克力泡芙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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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我控制如此艰难?这是因为,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现有的某些东西的价值要比未来的这些东西的价值高得多。对我们来说,一些非常有用的东西(但得为此等上几天、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还不如现在就能到手的东西。而未来对我们的吸引力,远不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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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米歇尔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棉花糖实验,他找来一些四五岁的孩童,给每人分了一块棉花糖。他告诉那些孩童,如果他们在一小段时间内能忍住不去碰棉花糖,他们就能得到第二块棉花糖,但得不去碰第一块才行。大多数孩子都立刻把棉花糖吃了,他们也就永远没法享受第二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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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不是孩子,对吧?我们并不冲动,我们有自制力。那么,请回答如下问题:你是愿意现在就拿到半盒美味精致、不可多得的巧克力,还是愿意一周后拿到一整盒这样的巧克力?想象一下,我们把巧克力递到你的眼前,你能看到它,嗅到它的香气。它就在你的鼻子下,就在垂涎欲滴的嘴边。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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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大多数成年人,都会说,再花上一星期只为等待另外半盒巧克力,这件事不值得,所以,他们愿意现在拿半盒就好。看吧,我们跟喜欢棉花糖的孩童有什么区别?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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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如果我们将选项全都放在未来会怎样?我们是愿意等上一年,然后得到半盒巧克力,还是等上一年加一周,然后得到一盒巧克力?这和之前的问题是一样的:为了另外半盒巧克力等上一周是否值得。事实上,当问题以这种形式呈现时,大多数人表示,事关遥远的未来,他们宁愿再多等一周拿一整盒巧克力。反正都等了一年了,再多等一周就能多半盒巧克力,这是多么值得的买卖啊。噢,这么说,我们毕竟是成年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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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尽然。我们在关乎现在和未来的选择上之所以存在分歧,只不过是因为当下的决策(是立刻得到一些巧克力,还是一周后得到更多巧克力)涉及情感,而未来的决策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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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想象存在于未来的现实时,我们的生活,我们的选择,我们的环境,我们的想法都会不同于当下。当下的我们,有着明确而清晰的现实,怀着各种细节、各种情感。我们将要健身、节食、吃药,我们将要早起,为退休存钱,永远不在开车的时候发短信。假如,我们每个人把自己说过的“现在开始我要做什么”,写成伟大的美国小说,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丰富多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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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问题在于,我们永远不会活在将来。我们总是活在当下,而当下的情绪影响了我们。它真实存在,确凿具体。而我们将来的情绪,充其量不过是一种预测。它存在于虚构之中,而且,在我们想象的未来里,我们是可以控制这些情绪的。这么一来,我们在涉及未来的决策时,就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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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现在,我们的情绪真实而强大。它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屈服于诱惑,使我们不断地重蹈覆辙。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个月(虽然它们曾经也是未来),罗布都没能为退休存下钱,而是把钱拿去买了新的音响或轮胎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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