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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斯愣住了。“这不是水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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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是小牛皮，超级柔软。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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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弄到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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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亚直起身来。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奇怪的是她好像很期待。“这皮革是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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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爆发了，都没法停下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语无伦次：“你不知道杀牛在这里是犯法的吗？用铬酸盐鞣制皮革还会污染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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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支持环境污染吗？你，还是美国人吗？你一个人的碳排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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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亚，含铬酸盐的河水最终会用来灌溉，进入蔬菜、牛奶、母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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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教育我吗？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把印度完全理想化了，你已经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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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糟糕，你在自己的国家投机倒把。”他立即又后悔自己所说的。也许她并不知道“投机倒把”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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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明显知道。她美丽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仿佛都快要消失了。当它们重新张开时，她说：“一切都结束了，塞斯，我们的婚姻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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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座金色的寺庙坍塌了，虽然他一辈子都没有踏进过一座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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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蒂亚飞回波士顿的时候，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萨薇。距离给尼格尔·哈灵顿提交正式的报告还需要进行几个星期的测试。细菌可能会在任何时候发生突变，也许是第二代、第三代，或者是第26代，关键的蛋白质折叠也可能会发生改变。在不同的温度下、不同的铬酸盐浓度下、不同比例的河水中，基因改造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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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萨薇回家陪她的丈夫、女儿和外孙的时候，塞斯就睡在办公室的小床上，萨薇从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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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没有任何减弱，沿海淹水依旧，全球几百万人流离失所。二氧化碳继续增加，热带病已经向温带地区蔓延。又一个气候峰会以失败落幕。到处都是骚乱、政变、选举，包括美国。塞斯完全忽视了这些新闻，直到有一个晚上，枪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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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急匆匆地赶到GEP实验室内外的各个防御点，但是最终虚惊一场，目标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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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217人，”萨薇第二天早上说，“都在亚捷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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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原因？”塞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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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第一次不耐烦地看着他：“我以前告诉过你。在世道不好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寻找替罪羊。这些攻击……都是针对皮革厂的。不同的宗教教徒之间、民族主义者与全球主义者之间、腐败分子与改革派之间、当权者与那些想获得权力的人之间……已经酝酿战争几十年了，气候灾难只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别再这么天真了，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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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对于这一切，我们都无能为力吗？包括冲突，包括全球变暖，包括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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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政府瘫痪了，但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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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你总是对我遮遮掩掩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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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说了一句：“我们必须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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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之后，GEP终止了他们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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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斯博士，我很抱歉。”来自哈灵顿办公室的代表说，这次倒没有派一个庞大的代表团来，“人力资源部将会联系你，安排您的离职。现在，保安将会护送你离开，你可以把私人物品装在这个盒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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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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