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4615799e+09
1704615799
1704615800
1704615801
1704615802
1704615803 德国在2010年的公共债务大约相当于1年的国民收入,公共资产也大约相当于1年的国民收入。
1704615804
1704615805 图4.2 1870~2010年德国的公共资本状况
1704615806
1704615807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1704615808
1704615809 在公共资产的积累方面,德国的情形同样与法国很接近:政府在1950~1980年持有银行和工业部门的很大部分资产,尽管在1980~2000年将其部分出售,但仍保留了相当数量。例如,下萨克森州今天拥有大众汽车这家在欧洲乃至全球知名的企业超过15%的股份(和20%的投票权,尽管遭到欧盟的反对,但上述权利均受法律保护)。[3]德国在1950~1980年的公共债务接近于零,净公共资本接近1年的国民收入,而私人资本总额只有2年的国民收入,这在当时处于很低水平(见图4.3)。同法国类似,在战后重建及创造经济奇迹的几十年里,德国政府拥有全部国民资本的25%~30%。同样,1970年后的经济增长减速与公共债务累积(在德国统一前很早就已开始,此后从未间断)导致净公共资本最近几十年出现了根本性的反转。德国的净公共资本到2010年已几乎消失殆尽,自1950年来稳步增长的私人资本已占据国民财富的绝大部分。
1704615810
1704615811
1704615812
1704615813
1704615814 德国在1970年的私人资本略多于2年的国民收入,公共资本约等于1年的国民收入。
1704615815
1704615816 图4.3 1870~2010年德国的私人资本与公共资本状况
1704615817
1704615818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1704615819
1704615820 然而,德国私人财富的规模与英法两国相比也有着显著的不同。德国的私人财富自“二战”以后有巨大增长:1950年的水平极低,仅为1.5年的国民收入,而今天已超过4年的国民收入。上述三国私人财富的恢复情况可以很清楚地从图4.4中看到。不过,德国在2010年的私人财富水平依然明显低于英法两国:德国仅为4年的国民收入,而英法两国为5~6年的国民收入,意大利和西班牙都约为6年多的国民收入(本书第五章将有所介绍)。考虑到德国的高储蓄率,德国的私人财富水平仍低于其他欧洲国家似乎是个悖论,但这可能是个暂时现象,并可以由如下一些原因来解释。[4]
1704615821
1704615822
1704615823
1704615824
1704615825 欧洲国民资本的长期变动基本上是由于私人资本的变动所致。
1704615826
1704615827 图4.4 1870~2010年欧洲的私人资本与公共资本状况
1704615828
1704615829 资料来源:piketty.pse.ens.fr/capital21c
1704615830
1704615831 第一个要考虑的因素是,德国比其他欧洲国家的房地产价格低,原因在于其他国家的房地产价格自1990年后大幅上升,而德国在实现统一后,有大量低成本的住宅进入市场。不过要想解释上述不一致的长期性,我们还需要寻找更为长期的因素,例如德国更为严格的租金管制。
1704615832
1704615833 无论如何,德国与英法两国之间的差异大部分并不是因为存量住宅的价值不同,而是其他国内资本的价值差异,尤其是企业资本(见图4.1)。换言之,德国的私人资本水平较低并非因为房地产价值较低,而是由于德国企业的股票市值较低。如果在计算私人财富总额的时候,我们不是参考股票市值,而是采用账面价值(从企业的累计投资价值中减去债务之后的部分),那么上述的德国悖论就不复存在了:其私人财富数量将立刻提升到与英法两国相当的水平,从4年的国民收入增至5~6年的国民收入。这种复杂现象的出现看似是个纯粹的会计问题,其实有高度的政治背景的影响。
1704615834
1704615835 在这个阶段,我们有把握认为,德国企业的市值较低应该反映了所谓“莱茵资本主义”(Rhenish capitalism)或者说“利益相关者模式”(stakeholder model)的特点。具体来说,在这种经济模式里,企业不但归股东所有,而且还受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控制,其中包括企业工人的代表(他们在德国企业的董事会有席位,虽然不见得是股东,但不仅能发挥建议作用,而且是决策的积极参与人 ),以及地方政府、消费者协会、环保组织等机构的代表。这里的关键并不是说此类分享式社会所有制模式很完美,它也有其局限性,我们只是想指出此类模式至少能产生与盎格鲁 – 撒克逊式市场资本主义(anglo-Saxon market capitalism)或“股东模式”(shareholder model,虽然实际操作中往往较为复杂,但企业的所有决策权至少在理论上都归股东)同样的经营效率,尤其是,利益相关者模式虽然不可避免地会造成企业市场价值被低估,但其社会价值却未必。有关资本主义不同形态的讨论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随着苏联解体而爆发,[5]其激烈程度后来有所降低,部分原因无疑是德国的经济模式在统一后的数年看似失去了活力,甚至在1998~2002年,德国经常被视为欧洲的“病人”。可是鉴于德国经济在上轮全球金融危机(2007~2012年)中表现得相对稳健,上述争论在数年内卷土重来也并非不可能。[6]
1704615836
1704615837 21世纪资本论 [:1704613486]
1704615838 资本在20世纪遭受的打击
1704615839
1704615840 对长期资本/收入比的演进及私人资本和公共资本的关系有了初步了解后,我必须回到和大事年表有关的议题上来,尤其是应该弄清楚资本/收入比在20世纪先大幅下滑而后再显著回升的原因。
1704615841
1704615842 最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个现象影响到了所有的欧洲国家。现有的各种资料都表明英国、法国及德国(这三个国家加起来在1910年和2010年都占西欧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2/3以上,超过整个欧洲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发生的变化代表了整个欧洲大陆的趋势:虽然各国之间存在有趣的差异,但总体的趋势是相同的。特别是,意大利和西班牙的资本/收入比自1970年之后快速提升,比英法两国更快,现有的历史数据显示其资本总量在20世纪末期已相当于6~7年的国民收入。比利时、荷兰及奥地利等国的现有估计数据也表现出了相似的趋势。[7]
1704615843
1704615844 接下来,我们必须认识到,资本/收入比在1914~1945年的下跌只能很有限地归结为两次世界大战造成的物质资本的毁灭,包括建筑物、工厂和基础设施等。在英国、法国和德国,1913年国民资本约为6.5~7年的国民收入,到1950年下跌至大约2.5年,降幅超过4年的国民收入(见图4.4和图4.5)。这期间物质资本当然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尤其是在“一战”时期的法国(处于战争前线的东北部省份损失惨重)以及“二战”时期被1944~1945年的大规模轰炸打击的法国和德国(虽然作战时间短于“一战”,但破坏技术已更为强大)。总体来说,法国大约有价值相当于1年国民收入的资本被摧毁,相当于资本/收入比降幅的1/5~1/4,德国被摧毁的资本约为国民收入的1.5倍,相当于整体降幅的1/3。尽管这些损失很惊人,却只占整体降幅的一小部分,而这两个国家是受战争打击最直接的。在英国,资本的物质毁灭程度要小得多,“一战”时期几乎没有损失,“二战”时期也只是由于德国的轰炸损失了不足国民收入10%的资本。可英国的国民资本的降幅却相当于国民收入的4倍(或者说是物质资本损失的40多倍),与法国和德国不相上下。
1704615845
1704615846
1704615847
1704615848
[ 上一页 ]  [ :1.704615799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