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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之间,濑越忽然问道:“关西棋运甚倡,不知发现有天才儿童否?”久保松想了想,答道:“天才儿童倒是有一些,但关西地方毕竟难比东京,好手最高也不过五段,恐难培养出成大器者。此地有个鸟井锅次郎的二段棋手,家里很有钱,他开了一家道场,广收弟子来学棋,凡是天资极高的儿童,他先教数月,便送到我家来。现在还有两个鸟井先生介绍来的学生在我处学棋,一个叫木谷实,另一个叫前田陈尔,都是资质极佳的好胚子。此外,还有一个棋童是大阪的朋友介绍来的,名叫桥本宇太郎,今年13岁,天分似乎更胜别人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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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越听到此处,脸上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却听久保松叹了口气,接着又道:“谁不想调教出几个好徒儿,自己面上也增光彩,但我只不过区区五段,棋力实不足以造就大器,只怕耽误这等天才儿童的前程,所以再三思量,日后还是要把他们转送到东京的名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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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越心中一动,当即就想开口要一个天才少年收为弟子,但自觉初次相识,便夺人之美,实在不大好意思,所以话到嘴边,又强咽了下去。于是改口道:“自古名师出高徒,此话半点不假,但不知老兄心目中的名师是否已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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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道:“此三个孩儿年纪尚小,择师之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过秀哉名人技压群雄,倒是个再好不过的良师,就怕孩儿们没这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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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越一听,心中暗叫可惜,连忙接口道:“老兄有所不知,秀哉之技固然厉害,但授徒的本事则属一般。如今方圆社人才济济,并不输于坊门,何况中川社长和广濑副社长均是教徒弟的好手。广濑副社长的徒弟加藤信,进步神速,现已升四段,老兄想必早有所闻。最近崭露头角的岩本薰,12岁时到社,广濑还要授八子,只教了两年,再与岩本弈五子局,竟被他杀得大败,仅64手就认输了。”濑越口中说着,生怕久保松不信,索性拿过弈具摆起这盘棋来(见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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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一看,黑棋确实下得好,通盘无一着缓手,简直是对子棋的力量,不禁连连点头。濑越在旁笑道:“此子果然不凡吧?他现在已升三段了。当然这主要还是个人天分所致,不过,广濑副社长教导有方也是不容忽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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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何等聪明,此时闻琴声知雅意,早已猜出濑越的心思,但他是从心底里佩服秀哉的,便有意掉转话头,忽然问道:“对了,听说雁金准一前辈再度出山了?濑越兄可知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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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越见久保松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得大失所望,只得懒懒地答道:“详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雁金于上月和秀哉较量过一局,结果先着中盘胜。现在东京纷纷传言:雁金面壁十三年,苦练独门杀手,再度出山,志在报仇。连我也觉得雁金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怕秀哉的名人宝座连同坊门家督之位,从此再也坐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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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皱眉道:“那雁金一出山便挫败秀哉,当真令人咋舌,老兄是否摆出来让我开开眼?”濑越摇头道:“全局有二百五十多手,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雁金的棋风十分细密,似乎与小岸壮二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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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 岩本薰~广濑平治郎 共64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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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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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了,久保松忽然叫道:“哎呀!只顾闲聊,几乎忘了正事!后日庆祝会,我想请老兄与小岸君下一局公开表演棋,不知老兄肯赏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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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越笑道:“下一局棋倒没什么,但小岸君下棋甚慢,没有十天半月不能终局。难道叫道贺的客人们留此半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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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忙道:“有精彩棋赛可看,棋友们求之不得,留十天半月又算什么?好在此局要在报纸上刊载,对他们并无不便之处。此事一言为定!现在时候不早了,老兄旅途辛苦,早点歇息吧。”于是二人熄灯睡下,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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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松的升段庆祝会于四月三日举行,关西地区有段的棋士几乎全部到齐。大会由田村嘉平主持,少不得把久保松大捧一番。仪式完毕,好戏开场,濑越和小岸便真刀真枪地杀将起来(见图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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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棋由小岸壮二执黑棋先行,自四月三日开始,每天弈足十二个小时,到七日夜以继日,八日凌晨三时才终局。全局自黑37扳头,便激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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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78后,黑如A位粘,经白B、黑C、白D、黑E、白F、黑G时,白H打,黑则80位反打形成大劫。但此劫是白先提劫,黑暂时没有适当劫材。是故,小岸盘算多时,先黑79试应手。对此,濑越无法再应,只得白80补强中央,以下至黑89止,双方形成大转换。接着左下角又将成劫,演变至黑在右下活了一块,白也舍左下的劫不打及左上的双活不要,至白168全力围成腹空。黑169以下遂歼灭左上白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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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188开始,双方寸土不让,又形成一次大转换,出入巨大,得失难明。黑201夹时,白202再度挑起劫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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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棋从头至尾炮火连天,端得是惊心动魄。结果共弈了三百余手,大杀小输赢,最后戏剧性地以和局收场,于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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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后,濑越抹着额上汗水,叹道:“小岸君之善斗令人钦佩。此局乃我倾尽心血的一战,弈成和局已无愧棋道同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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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 小岸壮二~濑越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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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谱(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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