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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濑越宪作“倾尽心血”也不曾将小岸壮二擒下马来,却有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小岸打得改了赛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铃木为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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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铃木为次郎为人心思最活,虽身为棋手,却一心想发财。在大正元年,铃木受友人之怂恿,曾放弃弈道,跑到马来西亚去做橡胶生意。大约是不懂经营之故,四年后,铩羽而归,只得重操旧业。他回国后第一战,就是对小岸壮二。当时小岸三段,铃木五段,小岸执黑棋。弈至官子时,白棋输二三目已成定局,不料小岸一着不慎,反而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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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必赢的棋反而输了,把小岸的斗志也给输没了的缘故,从此以后,他一碰见铃木就好像中了邪,总是打不起精神来,胜负自然不问可知。本来小岸的棋专挑别人的毛病,但和铃木对局,这些功夫便荡然无存,反被铃木抓住毛病穷追猛打。众棋士均感奇怪,可想破了头也不知其中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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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佐圭因和铃木交情不坏,于是私下问铃木:“怪事啊!小岸君执白棋能赢我,我让你先互有胜负,怎么你居然让小岸君先,似乎还游刃有余?”铃木笑道:“我对付小岸,自有一套秘诀,所以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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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佐圭一听,心痒难熬,缠住铃木再三追问。铃木被他纠缠不过,只得如实交代,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小岸君的长考相当有名,此乃他克敌制胜之宝,如想打败此君,你就必须弈得比他更慢。一着棋他如想一小时,你就想一个半小时。小岸君见你如此长考,以为今后变化你已计算清楚,自己就会狐疑起来,纵有鬼手,亦不敢施出。胆气一怯,你便可趁虚而入了。总而言之,要以长考对付长考。此乃不传之秘,万勿转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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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谈岩佐圭闻此秘诀,是否如法炮制。事实上到后来,以“长考对长考”竟成为日本棋士临阵克敌的一大法宝。更有甚者,有的棋士在授徒时,把此“秘诀”当作一条戒律,命弟子严格遵守。于是长考新秀层出不穷,小小年纪便能坐上个一两天。当时,对于这些少年棋手来说,最重大的比赛无过于入段赛。因为一得到初段免状,便意味着正式迈入专业棋士的行列,所以每逢入段赛,战况空前激烈,人人拼命,比赛中一手棋想一二个钟头乃司空见惯之事。后来有个叫星野纪(现为九段)的少年居然创造了一手棋长考十六个小时的惊人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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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入段赛每周二、四、六的上午九时开始,即一周内要弈三局棋。星野少年参加入段赛,时在一个星期二,比赛进行一个小时,双方弈成图五十六(见图五十六)局面。星野执白于1位扳,执黑棋的某少年便长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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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此局面黑A长已成定论,即便刻意求变,也不过是B位挡。如此简单变化,某少年当然了如指掌,但他迟迟不落子,显然是祭出了长考之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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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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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沉,二位少年依旧正襟危坐,直到晚上八点半时,某少年才拈起一粒黑子,重重打在A位,除去午休时间,他整整考了八个小时,气得星野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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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赛前师父严加告诫他:“对方泡一个钟头,你就要加倍拖他两个小时,否则别回来见我!”星野一怒之下,果然谨遵师命,心中暗道:“八小时加倍为十六小时,现在是晚八时半,除去夜餐和翌日的午休时间,明天下午二点方能落子。哼!你就等着瞧吧!”盘算已定,星野也开始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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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可就搞笑了。本来黑A位长后,白B位长正着,想一分钟都嫌多,但星野存心不下子。这一番长考,被观战记者称为“千军万马式”,可见其声势之壮。可怜那少年自以为考八小时已属壮举,万没料到“班门弄斧”惹出一个如此厉害的对头来。十几岁的少年本就睡眠不足,眼看着算无可算的棋盘,不由得呵欠连连,前俯后仰起来。偏偏星野是个鬼精灵,一见他打瞌睡,便马上做出要下子的样子。待那少年猛然惊觉,急视棋盘时,星野却将手中棋子又丢进棋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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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局棋连“泡”了两个昼夜,那某少年被星野“考”得死去活来,头昏眼花,最后随手一招,大龙被杀,星野遂高奏凯歌。不过棋虽赢了,时已至星期四清晨,紧接着下一场比赛又将开始。星野和那少年如何再去比赛,其师对此又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此事也算是长考的一大趣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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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尚且如此,成年棋士更不必说。如此一来,棋便越下越慢,纯粹成了体力消耗战了。过去御城棋,由于有天皇等重要人物现场观战,一般是当天弈完,轻易不打挂。自从新闻棋战开始以来,观棋的对象变成读者,报社乐得慢慢登载,棋士也落得海阔天空地长考。而且报社登棋,胜负众所周知,其影响相较不公开的棋更为严重,棋士唯恐输棋,所以更是不想白不想。如此比赛,身强力壮的人尚可支持,只苦了那些年老体弱的棋士。每逢比赛,便如同上刑场一般,吓得心惊胆颤。试想在此情形之下,如何能弈出好棋来?当时棋界有识之士均感比赛不限时之规定,实有改革必要,但弈风如此,人人都怕吃亏,谁也不肯从自身做起。更何况当时棋界的权威人士,如秀哉名人、广濑副社长、雁金准一等人,皆是出了名的长考专家,自然不肯改变“既定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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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九年,《时事新报》主办了秀哉名人和雁金准一的公开赛。消息传出,棋界轰动。试想,雁金与秀哉过去的恩怨,棋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而且雁金苦忍十三年再度出山,志在复仇,也是家喻户晓的事。所以对此大赛,别说懂棋的,就连不懂棋的人都大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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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日,对局开始,由雁金执黑先行。由于此棋事关重大,两雄落子慎重,第一天仅弈了25手便打挂了。《时事新报》也奇货自居,大卖关子,一天只登一着或两着。半个月后续战,至第45手又打挂。之后棋越下越慢,往往一天弈不到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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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挂到第十次,已经是八月十六日了,也不过弈了一百四十五手。一般的人最关心的是谁胜谁负,但这场大战过了三个月还是杳无头绪,于是热望就一天天下降,就连热心的棋迷也对如此漫无边际的比赛感到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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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盘面来看(见图五十七),由于布局之初,黑17不在A位飞,41不B位关,已是失势。之后,黑57不在74位长,65不在70位尖出,95不在C位关,故中盘阶段黑棋已陷入苦战之中,似乎已成为一面倒的样子。所以棋迷们更加觉得无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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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棋共弈了234手,却费时半年,前后打挂二十一次。据最低估计,双方对局净用时间,至少在一百五十小时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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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新报》开始时买卖兴隆,发行量不断上涨,着实赚了一笔。及至后来,发觉形势不对,但棋至中途,又不能去催二人快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刊登下去。那边棋赛没完没了,这边报社急得抓耳挠腮,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望赶紧终局。如此一来,新闻界也开始感到比赛不限时之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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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舆论一再呼吁缩短赛期,棋士也个个深受长考之苦,但是一触到改革此制度的实际问题,就无人敢揽这份苦差事了。直到“裨圣会”成立之后,这种局面才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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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 雁金准一~本因坊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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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谱(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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