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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围棋故事(修订本) 第五十二回 雪前仇铃木作激斗谱报今恨野泽演血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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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社对抗赛既然失去魅力,《读卖新闻》社为了转移公众注意力,就对铃木、野泽的十番棋大吹大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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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野泽因当年敢于“太岁头上动土”,在杂志上批评秀哉名人,而且文章写得相当精彩,所以在棋界是个出了名的角色。另外,此二人早在三四段的时候就曾有过一场激战,结果野泽竟把锐气正盛的“旭将军”打至先二。铃木七段一直以此为奇耻大辱,念念不忘报仇雪恨。此番二人再度交战,旧恨新仇报在今朝,必有一番精彩演出。这等绝好商机,生财有道的《读卖新闻》社哪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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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报纸连日捧场,称野泽为“棋界之彗星”、“常胜将军”;同时又捧铃木为“旭将军”、“百胜将军”。于是一个常胜,一个百胜,到底谁胜?读者们确也颇感兴趣,报纸销量遂告稳定。读卖新闻社尝到甜头,后来一有机会,动辄举办十番棋大赛,竟以此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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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雄十番大赛第一局,于昭和二年(1927年)三月七日开始,中途打挂两次,十四日终局。结果野泽先声夺人,执黑中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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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铃木执黑,由于胜负太过严重,双方虽各执十六小时,但仍有时间不足之感。弈至153手,野泽被判“超时负”,而铃木也仅余二十六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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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结束后,野泽病情恶化,只得暂作休养。原来野泽患有肺结核,已至三期,相当严重。职业棋手弈棋本就甚耗体力,何况这种事关重大的比赛。野泽以重病之身作此豪举,岂非拿性命闹着玩?果然赛中就屡发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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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知道后,大吃一惊,生怕因为比赛时整日对坐被他传染,便要求隔室对局——二人分坐两室,面前各放一块棋盘,如此遥遥相对,过招用记录纸传递。这样的比赛也真算是别开生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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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于八月开始,野泽黑棋十目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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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一见野泽虽带病作战,但“常胜”余威仍在,心中大感焦躁,不由得发起狠来,甚至连棋士极为重视的大手合(升段赛)也弃权了,一心一意对付野泽。果然自第四局起,连胜三局。第七局野泽执黑弈成和局,接着铃木又胜一局,以五胜二败一和领先。野泽是否降级,关键就在第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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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野泽已病骨游离,活像一具僵尸,友人皆劝他借病收场。野泽苦笑道:“我寿命将尽,即使中途罢手,也已不久人世,何不死得英雄些?一个人如能弈出足以传世的棋来,则虽死不朽。今日我只有尽平生之力,必死拼搏,岂有怯战之理?”这番血泪誓言,闻者莫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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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关键的第九局于昭和五年(1930年)三月举行,距第一局开始的时间已整整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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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第二局后,野泽力不从心,故每次打挂总要隔五六天乃至半月之久,而一局终了,之后非三四个月,才能再弈一局,所以如此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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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局比赛时,野泽面色枯干而憔悴,常常神情恍惚凝视虚空,显得无比凄怆。在场之人皆低下头,不敢去看一眼野泽。对局场上似乎始终笼罩着一层阴森森的鬼气。可惜野泽纵然倾尽生命之余火,只以和棋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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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局野泽执白棋,看来凶多吉少。这时野泽实在支持不住了,别说下棋,连吃饭走路均感困难。挨到昭和六年(1931年)一月,野泽终于抱憾死去,临死还念念不忘最后一战。这十番棋实际上只弈了九局,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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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野泽虽多输三局,但以他的身体状况,一般人是否能弈完一局尚属疑问,何况九局!而且这九局棋皆弈得相当精彩,其中几局更可谓传世之佳作。是故,日本棋士一提起野泽竹朝,无不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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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围棋故事(修订本) 第五十三回 濑越技压强敌手秀哉狡辩万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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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二年(1927年)春季,日本棋院已看出棋正社不堪一击,再不把他们的挑战当一回事,而全力准备棋院的一件大事——东西对抗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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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日本棋院创立以来,根据对局制度,所属棋士每月要弈两局棋。但这种比赛比起新闻棋,既单调又无收入,故日子一久,众棋士便感乏味,弈得无精打采不说,敷衍了事者也甚众。如此当然不利于棋手上进。于是日本棋院决定采用新的对局制度。先将院内棋士分为东西两军,两军又各设甲、乙两组。甲组棋士限四段以上,或三段中最佳者,达到一定胜率可升段;乙组限初段以上,如达到一定胜率则可升入甲组(同时升段)。然后,东西两军再甲组对甲组,乙组对乙组进行对抗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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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胜的奖励也分甲乙组。甲组团体赛:优胜旗一面,又奖金一千元。个人赛:高段棋士,冠军一千元,亚军五百元,第三名二百五十元,第四名一百元;低段棋士则减半。乙组团体赛:优胜旗一面,又奖金五十元。个人冠军一百元,亚军五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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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定于每年春秋两季举行,连续二月,每周一赛。每局打挂只限一次,以后必须日以继夜,直至终局。对局限时则根据对局者的段位,从各执十六小时到五小时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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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各棋士对此新制度,一致拥护。大家摩拳擦掌,各为本军而努力。这场大战一起,果然热闹空前。由于东西对抗赛优胜者名利双收,一局棋胜负不但关系个人得失,而且直接影响团体,所以参战棋士莫不战战兢兢,全力以赴,甚至有输棋之人叩头以谢团体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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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兼先前组阵时,就有门户之见及个人好恶等因素在内,东军方面皆是坊门及铃木的弟子,西军方面尽是方圆社和濑越一派。如此抗争,自然同军之人,亲上加亲,情同手足;异军之人,非吾同类,势同仇寇。不但大手合对抗赛如此,在赛场之外也从敌视而渐趋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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