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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正处于大家如此关心教育的现代社会,也在一个把幼儿学前教育定义为音乐、外语、绘画,并且热衷实行的现代,为何大家对于幼儿时期的基本语言教育几乎不存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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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只有少数人会去思考,母亲生下儿女时是如何把“妈妈的语言”教给孩子。所有的孩子几乎是无意识地在使用母语,婴儿就这样听着并记住词语。不理解也还能顺利使用的人,算是运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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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在第一胎、由没经验的母亲教导的小孩身上,会发生很多母语教育不顺利的状况。虽然用词语无法衡量孩子的程度,但是通过词语学习,孩子开始学会分辨、逐渐懂事,进步神速。没有经验的母亲,如果无法教育孩子认识词语,俗话说:“三岁看老”,对孩子以后的人生也会留下深刻的影响。没有受好语言教育的孩子,在往后的成长中也会受到挫折。古时候的日本人甚至用严重的谚语“傻子老大”(原文为“总领的甚六”,总领即长子,甚六即傻子——译者)来形容没有被教育好的第一个孩子。可见幼儿的语言教育多么受到重视,只怕不足,不怕过多。因为,语言教育是所有教育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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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学习既知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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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教导的方式适当,日本儿童刚进入小学的时候,大体上都适应良好。那时的语言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根据已经知道的交谈内容和理解的词语,另一种则是根据自己还没有直接经验的事物进行交谈与理解的词语。通常前者是具体的,后者则属于抽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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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生下来的婴儿根本不认识词汇。对幼儿而言所有的事物都是未知,也不具备任何知识。在此情况下要如何教幼儿认识词语?几乎没有人真正懂得方法。但是两年之后,幼儿自然就开始理解词语。相较之下,我们就算学两年外文,也几乎无法做到轻松交谈,因为无法完全听懂。如果将这两件事合并考虑就会发现,幼儿学语言的效果真是奇迹。婴儿完全不认识任何的词语,因此无法用既有的词语教他。但是学习外语时,我们已经懂得母语。也就是说,我们是在完全不懂语言的情况下,开始学习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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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理论上来看,显然几乎所有的儿童都能跨越这重难关,顺利学会使用语言。学习词语只能从既知的事物学起,而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知道,对幼儿来说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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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能教会他们使用词语呢?就是不断重复叙述同一个词汇。在同样的状况下,不断重复说出相同的词汇,这些词汇就逐渐变成既知,具有既知的特质。根据我的了解,时常且充分地重复同一词语,词语与所代表的事物就会产生连带关系(但是如果不具有这种必然的关系,情况就变成首次听到的新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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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母亲在孩子面前,不断重复称呼自己“妈妈”,就会让孩子理解自己的母亲与“妈妈”这个词语之间存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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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过程一再重复,孩子就会逐个记住每一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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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此方法学得的词语,还必须通过不断地重复使用,才能变成既知的知识。另一方面学习的对象也只限于孩子的经验世界里的事物——主要就是周遭各种东西的名字。换句话说,无论你重复多少次,也不可能让一个零岁幼儿学会“民主主义”这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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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语与离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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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此方法记忆身旁事物名字所得到的词语,我称为母乳语。学习这种词语到某个阶段,就得开始学习另一种性质完全不同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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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语指的是具体的、可以体验到的世间事物;相对的还有一种词语是抽象的、孩子们无法体验到的事物。我称呼这种词语为“离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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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乳语教育孩子的是词语与代表事物之间确定不变的关系。事实上诚如先前所提到的,这种关系只是社会上约定俗成的,而非必然。因此孩子们必须通过重复的学习,建立两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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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者牢牢地联结在一起时,母乳语的学习就算完成。但人类是语言的动物,这样的语言学习还不够充分,必须再学会另一种语言——离乳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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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离乳语的方法刚好相反,即尽量切断词语与所代表事物的关联,也就是教导孩子刻意地切断母乳语中已经具备的切实联结关系,其中复杂的问题,并非婴幼儿所能理解。但是理论上,孩子如果无法直接使用代表词语的记号,在学习知识的过程中,就会产生障碍。这样一来孩子即使前往学校学习,也无法理解学校所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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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乳语的特质,也就是切断词语与所代表事物之间的关系来看,好像是不切实际的谎言。母乳语不能是谎言,因其都是具体存在的事物。而与具体事物或现实无关也可以运用的离乳语,则可以任意说谎而不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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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狼根本没有现身,也高喊狼来了,造成人们的恐慌,这种是对社会有害的谎言。当然,大人必须教导小孩不可以说这种谎言。但是就在我们所尊重的语言文化当中,很多欠缺具体或现实存在事物支撑的表现,即所谓广义的谎言,比想象中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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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章冠上创作、虚构、小说的名号,简单地说就是很美、具有商品价值的谎言。人类的思想偶尔也是利用虚构语言的表现,人类文化里也出现过广义的谎言(所言内容虽然是事实,但是导致的结论却非客观的事实——译者),这实在令人感到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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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一生的幼儿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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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幼儿时期就必须学会以上两种词语,母乳语和离乳语。母乳语是在既知的前提下使用、理解,后者则是理解事物未知时使用的词语。以另一种方式形容,母乳语就是α语,离乳语就是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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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幼儿都能使用这两种词语的表达。如果只能使用α语,无法顺利理解β语,在学校学习知识就会遇到很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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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再重复一次,词语的教育并非从学校才开始,而是就读小学之前就应该完成的基础教育。也就是说,无论是针对α型阅读所需的言语行动或β型阅读所需的言语能力,一定得趁幼儿时期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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