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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目光从后排的脸上移开,将它射向那嬉皮笑脸的前桌。你原想张开嘴责怪他,头却又向后倒去。你感觉头皮像一片即将裂开的蛋壳,胀胀地被拉扯着,又像有小虫在叮咬它,在你耳边嗡嗡地鸣着。你感觉每根头发都想要挣脱头皮,像小草被连根拔起。接着,你收起凶巴巴的目光,放缓语气请求他们住手,然而他们根本就不理睬你,在你背后嘻嘻哈哈地嘲笑着你的软弱。然后你被惹恼了,大声威胁着他们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他们先是一惊,紧接着愤怒地嘀咕着,将你的头发拽得更紧了。你可怜地环顾四周,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大家,但大家只是兴味盎然地欣赏着这场好戏,时不时“咯咯”地笑几声。最后,你甩动脑袋,试图挣脱这抓得紧紧的“铁钳”,但这只是徒劳。你就只能将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任他们玩弄你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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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时,他们会一哄而散,并在自己的座位上用嘲讽的目光瞧着你。你打开课本,觉得头皮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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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路上的樟树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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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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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早春的清晨,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醒过来的。迷迷糊糊地背上书包,摇摇晃晃地走在小区的路上,总是在某一地点响起樟树籽清脆嘹亮的炸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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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被那连续不断的声音吸引住了。你停下脚步,注视着柏油路面上还伴着露水缤纷的落叶,和在一边静止着的黑色小球——有的已经破裂了,黏乎乎地粘住你的鞋底,于是你带着厌恶的神情在路面上蹭来蹭去,再抬脚一看——它已经把你洁白的鞋底染成了令人不悦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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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走,但那种声音你是避不开的,你便干脆地抬起脚向它们踩去。它们又似乎具备了极强的韧性,你能感觉到它的柔软,却又无法让它们裂开。有些气恼,就抬起脚跟,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它身上——它虽然裂开了,但是没有了预想中的清脆的声音,而是很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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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不悦,瞄准了另一颗,用尽全力跺了下脚——“啪”,一股樟树籽独有的清香从你的脚下弥漫开来,瞬间溢满了那一片空间。你陶醉地深呼吸,再扬起眉毛轻轻吐出,感叹味道的确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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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你瞄一眼手表,发现已到了上课时间,你飞快地朝学校跑去,脚下一片清脆的响声,与令人愉快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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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水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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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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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中发晕,大地也在我眼前摇晃,嘴一直张着,像鱼一样不停地呼吸。脚机械而又沉重地不断向前,终于,脚尖踩到了终点线——一千米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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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是那样干,以至于空气通过时,就像刀划一样,很痛但必须忍受。空气在喉咙中摩擦,把原本粗糙的气管打磨得像玻璃一样光滑。用尽全力,也无法从唾液腺中挤出一丝唾液,而我是如此需要液体来为那打磨降温。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使出全身的劲请求同学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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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杯盖的瞬间,似乎有源源不断的水汽蒸发,湿润了我周边的空气。我感到身上的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在用自我的生命能量大口喝着周边的水汽。把头仰起,朝向那骄阳,水杯也朝着太阳。霎时,一股清泉从杯中流出,在空中像瀑布一般飞流直下,掉入万丈深渊。当接触舌尖的瞬间,那般清凉,就像咀嚼薄荷一般,那种说不出的丝般凉意,只能被称为“透心凉,心飞扬”。转瞬流经喉咙,那空气似乎变温柔了,不再是粗粝的打磨,转而变成母亲对婴儿的抚摸。没错,她正在为之前犯下的错误道歉。最终,水浇灭了肺中燃烧的大火,之后便形成了一个湖泊,清凉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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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始无终地躺在那里,任由瀑布经由嘴唇,在脸颊上淌成两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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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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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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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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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本来说,这时你的行动不需要在意任何别的东西,因为你所处的是空旷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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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类总是不得消停,非要弄些东西阻挡你自由的步伐。红绿灯就这样应运而生,自由的你终于成了牢中囚、笼中鸟、网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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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发现红色的灯光总是非常刺眼,你也许会徘徊在那十字路口的一角,手中拿着手机发着消息。这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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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假如你没有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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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随着红绿灯点阵屏的数字在心中倒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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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9,28……”这时,你会稍有些兴奋。也许每一个人在刚开始做某事时都会特别有兴趣,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玩一样玩具,总会想着,怎样去变,怎样去还原。也许是因为人的大脑比较喜欢思考吧,大脑们不喜欢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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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8……”你无聊起来,也许你会暂时中断倒数,因为这的确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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