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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机突然慢下来,冷气一点点溜出房间,狂人22℃感受到了有史以来最紧急的生存危机。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绷紧,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空调外机,风驰电掣地修理起来。知了无情地鸣叫着,太阳爬着坡转过一个角度,懒懒地打着哈欠喷射出高温火焰,叫嚣着打在他身上,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汗水从他整洁的西装中渗出来,像溪流般汇入土壤。而他呢,直等到空调再次发动,才吹起口哨恍若没事人儿,走进那可爱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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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事与愿违,不一定能如他所想的清闲与惬意。出差的短消息已经写在了狂人22℃的手机上,脑海里,代表22℃的冰蓝一下子冲破了温度计顶而爆表成了冒烟的火红。他眯起了小眼睛,在22℃的室内踱来踱去。还好家中有一个买空调赠送的拉杆箱,大得足够装下一只空调外机。他缝起一件冲锋衣上上下下的孔洞,塞进一个微型空调,这才满意地笑了。明天一早,你就能看见一个全身充着冷气的新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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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撕下门上的停电通知单,迅速打包了家里的急救小型空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驶往邻座城市的空调列车,绝尘而去。他想,是时候给自己放假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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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孤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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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淡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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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会独自置身在一个空旷的环境中,去寻找依附?那里有一扇窗,是一个很好的依附点,正好摆放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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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情如何,所办的事顺不顺利,今天的天气怎样,他总要找到窗框,默默地靠在那儿,不说一句话,用略带疲惫的眼神,看着外面的世界,过了一会儿又有点顾忌地看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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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孤独者看窗外,并不是因为无所事事,而是喜欢把所有的时光都托付给一扇窗。他在安静的地方缓缓地陷入沉思,度过属于自己的时光。其实孤独的时光过得并不慢,他想象着窗外来去匆匆的人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隐形在窗里面,过着无人知晓的生活,人们不会去打扰他,过得久了,他越来越孤独地看着窗外,想象着难以揣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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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孤独者避免与外界的沟通,他只要一扇窗就够了,如果有人问起他最近如何,实在想不出来,他便面无表情地说一句:“就这样吧。”他没有任何性格上的改变,虽有很多人与他碰见,可都绕着走开了。他在沉思一些难题,看上去却像无所事事地倚靠着窗。有人在远处呼喊他的名字,他哪有闲情去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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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见他靠在窗旁,只好悄悄走开,避免可能的尴尬和窘迫,人们也为窗户鸣不平,成天被他压着,几乎要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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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一切的外来邀请——冷冰冰,不回复,但最近的一次看着窗外,像往常一样听着车鸣和人们的叫喊声时,他想象着自己倏地一跃而起,奔向窗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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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此孤独,外界的繁杂,如此地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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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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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佳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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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丝毫不必怀疑——他每时每刻都在“马上”度过。你大可跟着他,走他每一个脚印所踏过的痕迹。但有个前提,你得把手表的指针拨得慢点,再慢点,这样才能适应他的步伐。当然,切不可催促他,不然你将无一例外地收到两个字的回复——“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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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漏在他的身上。他精心挑选的用作闹铃的摇滚歌曲已经震天响。他其实已经醒了(要在这种环境中睡着也不容易),却连眼睛也不睁开一下。他知道,闹铃响一分钟就停了,过五分钟会响一次。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等下一次响的时候没准他马上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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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个癖好,总是喜欢带一本书上洗手间,然后,在别人无法久留的环境里,“宅焉焉”(泰语“慢慢来”)地投入书中的世界。这还不算完,若读到爆笑处,他才不管身处什么场合呢,就那么大笑起来。直到外面的人催促了,他大喊一声“马上!”捧着书心满意足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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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找一条长凳,一个人坐在上面,抬头望着云朵在蓝灰色天空的映衬下缓缓挪动。若是运气好,他可以目送一架飞机渐行渐远,仰望飞机留下的那条痕迹的消逝,猜测飞机上坐了哪些人,他们将去向何处。如果这长凳在路边,正好可以旁观川流不息的车辆,数数走过的人有几个脸上带着笑容。他讨厌这时候响起手机铃声,即便是他最喜欢的歌曲,因为电话里的声音会温柔地提醒他还有多少作业没有做,于是他只能懒懒地妥协:“我马上就回来。”然后,他继续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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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有一大堆任务等着去完成时慢慢地翻阅报纸,也会摊着作业专心地吃着零食。他会在雨中不撑伞徐徐向前,也会踩着铃声走进教室。这确实消磨了许多时光,他也知道时光经不起消磨。无论如何,他还是喜欢在快节奏的音乐中保持慢节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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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是病,得治。”他会很郑重地回答:“好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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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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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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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终结者不论听到什么,都希望自己能亲手解决这件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芝麻小事,他也要完美地、不容他人挑剔地去终结它。这免不了是个艰难的活,因为有些事情可能与他无半点关系,或是光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事情结构不太完整,导致别人率先结束了它,可他才不会罢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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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谁会像他一样毫无污点地去完成每一件事呢?他会在你点头满意洋洋自得的时候,迅速填满你留下的那几个灰尘颗粒般大小的微笑孔洞。这会让人产生一种不和谐感,因为那一件件仿佛已完成的事情忽然变得饱满欲爆,内心就如同撒了谎的孩子一般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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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终结者在工作中常常得到上级的表扬,接到的每一个项目,他会做到更高级别的程度。他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工作的人,只是心中每每有一个声音:你必须完成它……说到底他也只有一个大脑,不幸的是,会短路的脑神经也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偶尔难免留下漏洞。当领导或同事跑来问他为什么某物的型号没有对上或是没写(他天天忙这种需要细心的要命的活儿),他会立刻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内心持续不断地谴责自己,直到那位毫不知情跑来询问者的手在他的眼前摆了摆,他才惊觉一跳,立马以100%,哦,120%的精力投入到忽略的一小串编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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