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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班级足够大时,各种不同的性格就会清楚地显现出来,儿童们才可以获得更多的经验。如果班级很小就会变得很困难。完美是通过社会生活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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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儿童又是以什么方式组合到一起的呢?他们是随机组合的,但也要经过一定的挑选。在这一环境中生活的孩子处于不同的年龄段(3~6岁)。这对于普通的学校来说是不常见的,除非有些年龄较大的孩子由于智力问题留级。我们的组合方式以年龄为基础,只有很少的普通学校采取这种垂直的分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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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老师建议在一个班级中安排同样年龄的孩子,但实践证明这存在很大的问题。这与儿童们在家里一样。一个6个孩子的母亲会发现6个孩子比较容易应付。但如果这个母亲有一对双胞胎,那问题可就困难了。想一想,两个孩子总是要同样的东西该令母亲多么烦恼呀。6个不同年龄孩子的母亲也比一个孩子的母亲轻松一些。一个孩子比较难以应付不是因为他们烦人,而是因为他们缺少伙伴。父母们总觉得养育第一个孩子比养育第二个孩子困难。他们总是认为这是因为他们缺少经验,但实际上那是因为后一个孩子有了伙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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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生活的迷人之处在于我们可以接触到不同的人。可想而知,老年人之家是非常无聊的。把人根据年龄分隔开来是一件非常冷酷而又不符合人性的事情,对于儿童也是一样。这样也就会打断社会生活之间的联系,使人与人之间无法互相学习。绝大多数学校首先根据性别,然后根据年龄进行分班。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而且是很多罪恶的根源。这是一种人为的隔离,它会严重阻碍社会感觉的发展。在我们的学校里,不同性别的孩子通常安排在一起。当然,把男孩和女孩安排在一起实际上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可以很好地进入不同的学校。年龄的不同才是最重要的。在我们的学校里,不同年龄的孩子经常互相帮助。年纪小的孩子会对年龄大的孩子的行为进行观察,并且会要求年龄大的孩子进行解释一些东西。年龄大的孩子会为年龄小的孩子进行讲解。这种讲解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一个5岁孩子的思想与一个3岁孩子的思想比我们成年人与3岁孩子的思想接近得多,学习起来也更为容易。在不同年龄孩子之间有一种交流与和谐,这种交流与和谐很难在成年人与孩子之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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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3岁孩子来说,有很多事情老师不能向他们传授,而5岁的孩子却能轻而易举办到。3岁孩子和5岁孩子之间有一种自然的心理联系。一个3岁的孩子可能会对5岁孩子所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因为5岁孩子所做的事情与他们的能力相距不远。大一点的孩子可能就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或老师,令年纪小的孩子仰慕不已。年龄小的孩子受年龄大孩子的激发会继续大孩子所做的事情。在其他类型的学校中,几乎所有孩子都处于同样的年龄,聪明一点儿的孩子可能可以教其他孩子,但几乎不能得到老师的允许。这些较聪明的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是很聪明的孩子回答不上老师问题时来替他们回答。结果是这些孩子的聪明会引来其他孩子的嫉妒。如果孩子之间有年龄差距就不会有嫉妒的情况出现。年龄小的孩子不会因为年龄大的孩子能够回答问题而感到羞愧,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年龄小,将来肯定能够回答出这种问题。在不同年龄的孩子之间有一种爱和敬仰的感觉存在,这是一种真正的兄弟之情。在老式学校中,升级的唯一办法就是竞争,但这却常常会引起嫉妒、怨恨和羞愧等感觉。这样孩子们就会变得自以为是,并且喜欢控制别人。相反,在我们的学校里,年龄大的孩子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地应当向年龄小的孩子提供保护。这种大保护小、小崇敬大的气氛在我们学校相当浓厚。这个班集体也变得非常牢固。最后孩子们之间对互相的性格都有了了解,并且能够互相提供帮助。老式学校的孩子们经常说,“某某得了第一”或“某某最差”等。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感情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年龄是儿童在环境中形成各种不同性格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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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可能有时会担心,如果一个5岁的孩子为3岁的孩子进行讲解是否不利于儿童的成长。首先,他们并非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为年龄较小的孩子进行讲解上面。年龄较小的孩子对年龄较大孩子的自由还是很尊重的。其次,讲解行为有助于年龄较大的孩子深入理解他们所学的知识。年龄较大孩子在给年龄较小孩子进行讲解之前,必须对自己所学的知识进行分析和整理。因此他的这种讲解行为并非没有任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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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孩子的教室并非完全与7~9岁孩子的教室分开。6岁的孩子仍然可以从高年级的孩子那里学到东西。我们班级与班级之间的墙只有腰那么高,孩子们可以很容易地跑到另一个教室,我们也不对其进行任何约束。如果一个3岁的孩子跑到了7~9岁孩子的教室里,他们不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因为他们会发现那里没有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为此,我们在班级之间只设置了一个小隔离墙,而不是把他们完全隔离开来。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可以互相进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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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孩子都有他们固定的场所,但孩子们之间又不完全隔离开来。孩子们可以跑到其他教室学习新东西。一个3岁的孩子可能会发现一个9岁的孩子正在用算珠求解平方根。他可能会问那个9岁的孩子正在做什么。如果对得到的回答一点也不能够理解,他就会跑回自己的教室了。因为他们在那里可以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6岁的孩子可能对9岁孩子所做的事情稍有理解,他可能会在9岁孩子的身边多呆一会儿,学习一些东西。儿童们在教室之间自由行动可以使他们对不同年龄之间理解能力的不同有所了解。实际上,我们也是通过这样的安排了解到八、九岁的孩子可以理解求解平方根行为的意义,因为事实证明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对12~14岁孩子的求平方根的行为进行观察。同样,我们也注意到8岁的孩子可以对代数很有兴趣。儿童的发展不仅仅依赖于他们年龄的增长,也依赖于我们是否给他们足够的自由进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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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的教学方法很灵活。理解年龄大的孩子所做的事情会给年龄小的孩子带来兴趣,而年龄大的孩子又乐于向年龄小的孩子教授他们所知道的东西。孩子们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们之间通过互相学习达到了健康成长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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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都说明,我们学校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成绩,要归功于自然规律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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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这些儿童的行为以及他们在自由气氛中的关系进行研究,我们就会了解社会的真正秘密。这些秘密非常微妙,我们必须从心理的角度进行仔细观察,但这些秘密应该引起我们很大的兴趣,因为它们能够反映人类的本性。因此,我们可以把我们的学校看作一个心理研究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不适于常规意义上的研究,它是一个对儿童进行观察的实验室。这里还有其他一些值得一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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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说过儿童会自己解决问题,但我们却没有给出原因。如果我们不对儿童进行打扰只在旁边进行观察,就会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儿童们互相帮助的方式与我们不一样。如果一个孩子拿了一个很重的东西,别的孩子不会来帮助他。他们都会尊重他的努力,只有在必要的情况下才会向别人提供帮助。这对我们来说很具有启示意义,这说明他们下意识里对别人的需求非常尊重,不会给予别人不必要的帮助。有一次,一个孩子把所有的木制几何图形和卡片弄到了地板上(约100件)。这时学校窗外的街上来了一个乐队,所有孩子都跑出去看,只有这个孩子没有去,因为在没有把东西整理好之前他是不会去的。这个孩子努力把所有的东西放到应该放的地方,而其他孩子没有向他提供帮助的意思。这个孩子哭了,因为他也非常想看那个乐队。有些孩子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回来向他提供帮助。当出现紧急情况时,成年人就没有这种辨别能力。成年人很多情况下提供的都是不必要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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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常会见到男士出于礼貌的为女士挪椅子或扶女士下楼梯,这些都不是女士真正需要的。当别人真正有需要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当他人急需帮助时可能会没有人向他提供帮助,但当别人不需要帮助时,帮助可能又来了。因此,儿童不可能从成年人身上学到任何东西。我认为儿童在潜意识里留有他们早期的一些东西,那就是只有必要时才向他人提供帮助。这就是只有在不会成为别人的障碍时才会向别人提供帮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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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另一个有趣的方面表现在他们对待打乱课堂程序人的方式上。假设课堂里有一个新来的孩子,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总是坐不住,并且做一些事情打扰别人。老师们通常会说:“不要这样,这样做不好”或“你真是个淘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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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孩子的反应可能与老师完全不同。他们可能会走到新来的孩子面前说:“你真淘气,但是不要担心,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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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知道新来孩子的行为是错误的,但他们不把他的行为看作是故意的,并尽力安慰他,以期待唤醒新来者的优秀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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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对不道德的人进行抚慰,对罪犯进行耐心教育,那么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啊!要知道那些不道德的行为通常有病理上的原因,可能是由于不好的家庭条件引起,也可能是由出生时的不良因素引起的。我们应当对这些人有同情心,对他们提供帮助。这样也有助于净化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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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儿童做错了什么事,比如打坏了一个花瓶,他会感觉非常难堪。他不会因为打破东西而感到快乐,只会因为没有好好保护这件东西而感到羞愧。家长本能的反应可能是大喊一声:“你打坏了瓶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碰这些东西!”家长最起码可能也要孩子把碎片捡起来,以便让孩子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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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孩子们的反应又是如何呢?他们可能会跑来帮忙,用他们稚嫩的声音以一种鼓励的口气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找一个花瓶”,然后大家一起把碎片捡起来,有的孩子则去擦拭地上的水。儿童们有帮助、鼓励和安慰弱者的本能。他们的这种本能能够促进社会的发展。实际上,人类最大的进步就是能够帮助穷人和弱者,而不是对他们进行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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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就是在这一原则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不仅能够帮助弱者,而且能够帮助人类自己。鼓励和帮助弱者不是一件坏事,它能促进整个社会的发展。刚刚成长起来的儿童就已经具有了这方面的品质。这种鼓励和帮助不仅体现在他们对待弱者的方式上,也体现在他们对待动物的方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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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通常认为,如果不进行教育人是不会尊重动物的,因为我们总把儿童看作生来就是残酷的、没有感情的,但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一个正常的儿童总是有保护动物的倾向。我在拉伦的学校里养了一只山羊,每天都给山羊喂食。每次喂食时,我总是把食物抬得高高的,让山羊抬起前腿取食。我发现山羊渐渐习惯了这一姿势,并且有点以此为乐。但有一天,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把手放到了山羊的肚子下面帮助它站立。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是害怕山羊两条腿站立过于劳累。无疑,儿童的这种行为表现了他们善良和自然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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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学校里也可以看到一些不常见的事情,那就是对强者的尊重。这些孩子不但没有嫉妒心,他们还会给予有能力的孩子热情的表扬。这种情况发生在孩子学会写字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写出第一个单词会让其他孩子非常高兴。每个儿童都有崇敬的目光看着那个第一个写字的孩子。这些儿童也会努力地进行学习,并且说“我也能写”。一个孩子的成就搅动了一群孩子的热情。在学写字母的时候也是一样,你会看到一群孩子举着写的东西让老师看。这些孩子表现得异常高兴,他们的欢呼声非常大,以至于楼下的人(我们的学校在顶楼)也跑到楼上看个究竟。我们的老师不得不解释:“他们正在学习字母,他们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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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童之间有一种明显的团队感。这种团队感以一种高尚情感为基础,并且会促进集体的团结。这个例子足以告诉我们,在儿童的情感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时,在儿童的个性正常发展时,他们就会感觉到一种吸引。年龄大的孩子善待年龄小的孩子就是这种情况的具体表现。相反,已经正常发展的孩子对待新来的孩子的方式,以及他们对待已经适应的孩子的方式,都是这种情况的具体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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