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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书编例史 第二章 古书编例的发展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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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编例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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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编例多称“凡例”，因此考察编例的起源需从凡例说起。“凡例”语出杜预《春秋左传集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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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发凡以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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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后人每论著述之有编例，多以《春秋》为早。但是，“发凡以言例”乃“史书之旧章”，孔子仅是“从而修之”。也就是说，孔子只是遵循史书旧法而修《春秋》，其例并非孔子所创。其实，在《春秋》之前，图书编例就已经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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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春秋》的编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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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秋》具体的编纂过程，《史记·孔子世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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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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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所记则更为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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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辞文，去其繁重，以制义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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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彦《公羊传疏》引闵因《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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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孔子受端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宝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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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以上记载可以看出：第一，孔子修《春秋》参考了众多资料，除鲁史外，还有其他诸侯国的文献史籍，即《孔子世家》所云之“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所云之“史记旧闻”、《公羊传疏》所云之“周史记”、“百二十国宝书”。清黄叔琳云：“《公羊传疏》云：‘昔孔子受端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等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宝书。’则《墨子》言‘百国春秋’，当即是书也。”(5)这说明孔子编次《春秋》所参考之百二十国宝书即各国“春秋”，也就是当时各诸侯国之国史。对于这些史书与史料，除了其本身所包含的史实外，孔子不可能不借鉴这些史籍的编写原则、体例和方法，并运用到自己的撰述之中。因此，孔子《春秋》之编例很有可能是借鉴了先前史书的做法和成例，并非完全由其独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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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史记·孔子世家》与《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中关于孔子因旧史作《春秋》的记载，均只言“约其文辞”而已，并未提及其对旧史所作的其他整理和修改。清代史学家赵翼考证《春秋》删削旧文，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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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修《春秋》，鲁史旧文不可见，故无从参校圣人笔削之处。今以《汲冢纪年》书考之，其书“鲁隐公及邾庄公盟姑蔑”，即《春秋》“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也；书“晋献公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即《春秋》“虞师灭夏阳”也。据此可见当时国史，其文法大概本与《春秋》相似，孔子特酌易数字，以寓褒贬耳。杜预所谓推此可以知古者国史策书之常也。而孔子删订《春秋》之处，亦即此可见。又鲁庄公七年星陨如雨，《公羊传》谓原本乃“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孔子修《春秋》改曰“星陨如雨”。是亦可见圣人改削之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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