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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14 其次,迪普兰的现金流转遇到了严重问题。他委托出去的印刷业务太多,因此往往印刷完毕的书到了,而订户应交的钱还没到。大部分订金是由以零售价卖给顾客的书商收取的。但书商收取应得款项需要时间,而且他们收到款后也不急于把它们付给迪普兰。所以他手头上没有足够的现金来兑付作为报酬付给印刷厂的汇票。【76】他已经向纳沙泰尔出版社发出了支付前两个“版本”的第六卷和第十五卷总计2019锂的印刷费用的期票,可是他又不能够或者不愿意在到期日兑付。他还缺乏现金支付他派给纳沙泰尔出版社做的第三版第二十四卷的印刷费用,而这一卷马上就要印完了。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有力的理由来说服纳沙泰尔出版社接受延缓兑付:他将多分派一些卷——包括前两个“版本”的第三十五卷和计划印制的第三版的其中几卷——来让它印刷,而且第三版还将以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名义出版(最后这个高调许诺是整个理由的精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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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16 迪普兰和纳沙泰尔出版社在往来信件中已经就这种安排达成了协议,而此时法瓦尔热正在骑马前往里昂的途中。所以在他出现在迪普兰的店里之前,一切都已经谈妥。当迪普兰通知他增加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印刷业务份额,并提出把该出版社的名号印上第三个“特别版”的假封面这个诱人的条件时,法瓦尔热就明白了自己受到出乎意料的热情接待的原因。迪普兰没有能力承兑那张未兑付的汇票,而这个额外增加的印刷业务将作为对延期兑付的补偿。这个让步条件看似十分合理,因为迪普兰坦白地承认,他在里昂印刷一卷就能赚到1500锂的利润。再者,他还有理由证明,纳沙泰尔出版社不像别的出版商,它是本项目的合作伙伴,理应分担为应付生产急需做出支付上的调整时所产生的负担。而且纳沙泰尔出版社可以依赖达纳尔的支持,他能够在他的投资组合中安排汇票来把迪普兰债务的延期偿付包括进去。毕竟,达纳尔作为博塞的女婿,和纳沙泰尔出版社是有家族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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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18 因此,与法瓦尔热预料的相反,他和这个后来在《百科全书》出版的故事中变成了大恶棍的人相处融洽。迪普兰让他确信,他已经消除了巴雷和格拉比盗印四开版的威胁,而法瓦尔热则告诉迪普兰,他发现洛桑和伯尔尼的盗印者已经把他们的八开版《百科全书》偷运到了法国。迪普兰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很高兴。“我们得赶快行动,”他喊道,“我来查他们的案子,当他们发现自己成了政府的通缉对象时,他们就要傻眼啦。”法瓦尔热在发回纳沙泰尔的报告中,承认他对迪普兰管理此项目的账目感到放心。【77】不过他向出版社本部的上司保证,他没有违背他们的指示:“感谢上帝,每件事我都是按你们的指示去做的,要是你们跟他待的时间和我跟他待的一样久,就会发现这事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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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20 接下来的一周,法瓦尔热继续每天和迪普兰商讨《百科全书》事务。迪普兰印了一份关于第三版的销售说明书和一封通知函,请书商们为它募集订户。在法瓦尔热看来,两篇文本都可以接受,他把它们寄回出版社,过后不久批准函就到了。销售说明书上以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名义出版第三版的内容看上去尤其有吸引力,而且它强化了法瓦尔热作为《百科全书》推销员的作用。他把它的副本,连同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书目,以及该社出版的《圣经》和《艺术与工艺全书》的销售说明书,放进马背上的行囊中,在随后四个月里每到一处都要向人分发。不过,在重新踏上旅途之前,他在里昂还有更多的事务要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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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22 法瓦尔热的使命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和书商聊行话来吸引他们,以便他们能够就盗印的最佳前景向出版社提出建议。盗印什么书最有赚头呢?纳沙泰尔出版社像靠近法国边境的其他十多家出版商一样,每天都面临这个问题。董事们只有依靠他们的直觉和从商业信函中收集来的情报,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销售代表则可以通过与书商们聊天时捕捉到的一些信息来补充这种情报。法瓦尔热获得的众多建议中的第一个,来自布雷斯地区布尔格的韦尔纳雷尔。他鼓动纳沙泰尔出版社翻印刚刚在巴黎问世的书籍,《宾夕法尼亚法律和宪法,译自英文,并献给富兰克林博士》(Les Lois et constitutions de Pennsylvanie,traduit de l’anglais et dédié au docteur Franklin),它有可能吸引那些着迷于两年前在美国爆发的革命的读者。韦尔纳雷尔向法瓦尔热保证,该书的新版本一定会畅销。如果纳沙泰尔出版社愿意印一版,他答应预付一份大订单,购买50册,甚至还提议由他来提供原版书。他从原版出版商那里订购了6册,可以寄一册给他们。在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本部后,法瓦尔热继续在随后的旅途中从书商们那里打探,里昂没人听到过这本书,也没人表露出丝毫兴趣。法瓦尔热到达格勒诺布尔时,【78】他发现该市最重要的书商布雷特的店里就摆着几册,但是卖不动。布雷特对它的质量评价不好:“它就是一个法律大杂烩而已。”直到到达马赛,法瓦尔热才再次听到有关《宾夕法尼亚法律和宪法》的情况。在那里,书商们对它的反映也是负面的,于是这项计划最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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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24 里昂是搜集这类情报的最佳地点,可是法瓦尔热发现书商们都三缄其口。他们自己都在大量盗印书籍,而且1778年夏天,他们都对四开版《百科全书》的销量眼红。尽管如此,法瓦尔热还是设法探出一些消息。里昂最大胆的盗印商之一让-马利·巴雷卖不掉孔狄亚克(Condillac)的那套综合了启蒙运动思想的六卷本《指导帕尔默王子的基础课程》(Cours d’études pour l’instruction du prince de Parme),因此他劝出版社放弃重印巴雷的版本。前景比较好的是里科博尼夫人(Mme Riccoboni)著作的翻印再版:“巴黎版的销路肯定好,一直有人在求购这书。”法瓦尔热在继续前行的途中还将收集到其他资讯。阿维尼翁的书商推荐《名人词典》(Dictionnaire des grands hommes)。奥尔良的勒图尔米建议印克洛德-约瑟夫·多拉(Claude-Joseph Dorat)的小说《欧拉丽书简》(Les Lettres d’Eulalie),而库雷·德维尔纳夫(Couret de Villeneuve)钟情于《小塔利亚的游戏与娱乐》(Les Jeux et amusements de la petite Thalie),一本给儿童看的书,“他说是一本很好的书——意思是卖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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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26 在谈论最有潜力的畅销书时,书商们最看好的是卢梭的《忏悔录》(Confessions)。关于存在这部书的传言,以及卢梭手稿中其他未发表著作的传言,在卢梭1778年6月2日去世后不久就开始广泛流传。8月,当法瓦尔热到达马赛时,他汇报说,人人都在向他打听《忏悔录》。“人们坚信有这本书,不在巴黎,但是可能在荷兰。那书可以印上3000册。我们如果能很快搞到它并通知我们所有的最佳客户,他们肯定全都会要,甚至会用现金支付。”尽管纳沙泰尔出版社千方百计想搞到卢梭的手稿,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勉强接受销售其他出版商的盗版。与此同时,它还在继续依靠法瓦尔热和它的书商客户提供的情报来寻求其他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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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28 法瓦尔热在里昂的使命还包括其他一些内容,打探一下能否找人铸造一副新铅字,【79】供出版社印刷第三版《百科全书》使用,以及跟几家纸品商讨价还价,为纸张供应做准备。他还拜访了里昂几乎全部38家书商,结账并签下新的订单。他们从纳沙泰尔出版社订货不多,而是大量从日内瓦和洛桑进货,自己也生产许多盗版书。法瓦尔热还和瑞士的书商做了大量的图书交换。在他写给出版社的信中,有大量报告谈及他们提议的交换——用他们书籍存货交换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存货中折帖数量相当的书籍,以及对书商及其生意状况的评论。在里昂进行这种评估尤为重要,如给他的指示中所强调的:“你要特别注意把根据你所能收集到的情报得知的有关书商的一切情况写下来。”法瓦尔热在描述时,关于里昂书商的评论仍然简明扼要且不带感情色彩。例如,他说雅克诺靠不住,像“一把双刃剑;我要十分小心不被他缠住”;弗朗丹很难讨价还价,而且是“一个能敏锐感知书的价值的人”;还有佩里斯兄弟,捉摸不透,“这些先生把牌揣在怀里不亮出来,但是他们承认,整个里昂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书籍和四开版《百科全书》外,什么没有在印。”每位书商都有鲜明的个性,而且大多数很难打交道:“我在这个城市待了很久,但是你要是想找这些先生谈一谈,他们总是没时间听你的。好像他们都有个大帝国要忙着治理似的,其实他们做的生意一点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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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30 法瓦尔热把这种低迷状态部分地归因于《百科全书》生意的兴旺,它把财力从其他图书的投机生意上吸走了:“无论是谁,如果能搞到钱每月或每年投资图书生意,都会投到四开版《百科全书》上。”但是主要问题是人们无法确切知道政府打击盗版图书贸易的情况。在盗版书上打标记的措施还没有开始执行。法瓦尔热走访书商行会时也没有察觉到人们有执行1777年法令的热情。7月15日,他写道:“昨天我在书商行会待了一下午,我看不出怎样处理打标记这种烂事可以避免可怕的混乱。”虽然他亲眼目睹了夹带盗版的路易十五的掌玺大臣亨利-弗朗索瓦·达盖索(Henri-François d’Aguesseau)著作的货包(不属于纳沙泰尔出版社)被没收的场面,【80】但是他对自己所受到的接待感到高兴:“我在这个掌握图书贸易生杀大权的审判庭见到了所有理事,他们对我还是挺有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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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32 创业、启蒙、盗印、暴利——这么多因素聚集在里昂,使法瓦尔热延长了逗留时间。直到达成此行的另一个主要目的——找到一条能绕过书商行会这个“审判庭”的途径,他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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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34 (1) 关于盗印的总体情况,见弗朗索瓦·穆罗(François Moureau)编,《灰色出版业:书籍盗版(16—19世纪)》(Les Presses grises:La Contrefaçon du livre,XVIe-XIXe siecles),巴黎:Aux amateur de livres,1988。国家完全知晓里昂盗印成风。例见里昂图书贸易检查官克洛德·布尔热拉(Claude Bourgelat)1760年1月致巴黎的检查官约瑟夫·戴梅里(Joseph d’Hémery)的信,巴黎国家图书馆,法文全宗22080,no.101。在关于里昂及其书商和印刷商的研究中,尤为重要的是多米尼克·瓦里(Dominique Varry)的文章,他充分利用了纳沙泰尔出版社档案以及里昂的资料来源,例如:“地下发行:纳沙泰尔出版社和里昂的出版社”(La Diffusion sous le manteau:La Société typographique de Neuchâtel et les Lyonnais),见《欧洲与书籍:16—19世纪出版业批发交易的网络与做法》(L’Europe et le livre:Réseaux et pratiques du négoce de librairie XVIe-XIXe siecles),弗雷德里克·巴比埃(Frédéric Barbier)、萨比娜·朱拉蒂克(Sabine Juratic)和多米尼克·瓦里编,巴黎:Klincksieck,1996,第309—332页;“里昂与纳沙泰尔之间的交换”(Les Échanges Lyon-Neuchâtel),见《纳沙泰尔出版社(1769—1789):纳沙泰尔公共与大学图书馆和纳沙泰尔大学文学院主办的学术讨论会论文集,纳沙泰尔,2002年10月31日至11月2日》(La Société typographique de Neuchâtel 1769-1789:Actes du colloque organisé par la Bibliothèque publique et universtaire de Neuchâtel et la Faculté des lettres de l’Université de Neuchâtel,Neuchâtel,31 octobre au 2 novembre 2002),罗伯特·达恩顿和米歇尔·施吕普编,纳沙泰尔:Attinger,2005,第491—518页;“18世纪里昂的出版从业者:当‘忠诚的臣民’也是‘爱发牢骚的人’时”(Les Gens du livre à Lyon au XVIIIe siècle:Quand de ‘loyaux sujets’ sont aussi des ‘maronneurs’),见《中世纪末至1945年西北欧城市的人民》(Le Peuple des villes dans l’Europe du Nord-Ouest de la fin du Moyen-Age à 1945),菲利普·吉涅(Philippe Guignet)编,里尔:西北欧历史研究中心,夏尔-戴高乐大学,2003,卷2,第229—242页;以及“对纳沙泰尔出版社档案的新研究”,刊于《达恩顿辩论会:书籍与18世纪的革命》,第235—249页。亦见路易·特雷纳尔(Louis Trenard),《商业与文化:18世纪里昂的出版业》(Commerce et culture:Le livre à Lyon au XVIIIe siècle),里昂:Imp. Réunies,1953;和罗杰·夏蒂埃,“书籍与空间:出版业的贸易流通和文化地理”(Livre et espace:Circuits commerciaux et géographie culturelle de librairie),《法国书籍史杂志》(Revue française d’histoire du livre),1971年第1卷,第77—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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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36 (2) 见亨利-让·马丁,《17世纪巴黎的书籍、权力和社会(1598—1701)》(Livres,pouvoirs et société à Paris au XVIIe siècle[1598-1701]),日内瓦:Librairie Droz,1969,尤见第3卷,第678—756页;亨利-让·马丁,“17世纪的巴黎出版业”(L’Édition parisienne au XVIIe siècle),见马丁,《旧制度时期的法国书籍》(Le Livre français sous l’Ancien Régime),巴黎:Promodis,1987;让·凯尼亚尔,“外省的经济萧条”(L’Anémie provinciale),见亨利-让·马丁和罗杰·夏蒂埃编,《法国出版史》,巴黎:Pomodis,1984,第2卷,第282—2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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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38 (3) 关于1777年8月30日法令,见雷蒙德·伯恩(Raymond Birn),“观念的收益:18世纪法国的图书专卖权”(The Profits of Ideas:Privilèges en Librairie in Eighteenth-Century France),《18世纪研究》(Eighteenth-Century Studies),4(1971),第131—168页;安妮·博埃斯(Anne Boës)和罗伯特·L.道森(Robert L. Dawson),“盗版合法化与警察标记(1777)”(The Legitimation of Contrefaçons and the Police Stamp 1777),《关于伏尔泰和18世纪的研究》(Studies on Voltaire and the Eighteenth Century),230(1985),第461—484页;以及让娜·韦兰-福雷(Jeanne Veyrin-Forrer),“被扣押的书籍,打上标记的书籍:盗版书的巴黎印记”(Livres arrêtés,livres estampillés:Traces parisiennes de la contrefaçon),见弗朗索瓦·穆罗编,《灰色出版业:书籍盗版(16—19世纪)》,第101—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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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40 (4) 由里昂书商牵头的外省书商反抗巴黎书商专卖权垄断的完整表达,见“里昂、鲁昂、图卢兹、马赛和尼姆的书商与印刷商关于出版业专卖权及其延续的商议的陈情书”(Mémoire à consulter pour les libraires et imprimeurs de Lyon,Rouen,Toulouse,Marseille et Nîmes concernant les priviolèges de librairie et continuations d’iceux),1776年10月15日,见法国国家图书馆,法文全宗22073,no.144。亦见“致国王及枢密院的大人们”(Au Roi et à nosseigneurs de son Conseil),此为一份里昂书商抗议巴黎书商出版业专卖权延续的请愿书,未注明日期,见法文全宗22073,no.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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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42 (5) 贝特朗,“旅行记事本”,1773,ms.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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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44 (6) 指示和日志文本有法文版和英文版,可在网站robertdarnton.org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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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46 (7) 下面几段概述了我在《启蒙运动的生意:百科全书出版史(1775—1800)》(坎布里奇,马萨诸塞州:哈佛大学出版社,1979)中详细探讨过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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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51 法国大革命前夕的图书世界 [:1704844381]
1704845152 法国大革命前夕的图书世界 第六章 里昂:国内走私【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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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57 一辆载货的马车过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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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59 让-雅克·德布瓦西厄绘,《大石桥》(Le Grand pont de pierre)。哈佛艺术博物馆,贝林达·L.兰德尔的赠品,来自约翰·威特·兰德尔的收藏,R4166。哈佛大学影像部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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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161 法瓦尔热走访书商行会与他此次里昂之行的另一个目的有关,这个目的几乎与有关《百科全书》的谈判同等重要,即筹划偷运事宜。第二章解释过,纳沙泰尔出版社通过弗朗堡和蓬塔利耶或其他过境点发运货包,在这些地点由海关人员打上铅封,并签发货物通运准单。然后货运代理商把它们转运到里昂,让书商行会进行检查。一旦他们完成了检查——检查的彻底程度由他们决定——理事就会签发一份卸货证,货车车夫把它连同货物通运准单一起返还边境检查站,作为货包中不含盗版书和禁书的证明。货运代理商,通常是蓬塔利耶的让-弗朗索瓦·皮翁,就作为返还经过卸货处理的货物通运准单的保证人,如果在某个最后期限内,货物通运准单未能返还,他就得支付巨额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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