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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64 为这次成功所鼓舞，法瓦尔热又打起了日内瓦盗印出版商们的主意。他找的第一个人是格拉塞的弟弟加布里埃尔（Gabriel Grasset），这位出版商和蔼有余但可信赖程度不足。小格拉塞以两张折帖换三张折帖这种有折扣的方式，用“哲学书籍”换了一些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书。他提供的书籍包括他当时正在印的哲学色情小说《哲学家泰蕾兹》（Thérèse philosophe）。更诱人的是，他告诉法瓦尔热，他很快就要出版三部伏尔泰的著作。伏尔泰就住在附近的费内（Ferney），常常把一些被他称作他的“小馅饼”的匿名小册子寄给像格拉塞这样的边缘出版商，而把他的比较重要的著作留给另一位日内瓦的加布里埃尔——人称“加布里埃尔天使”的克拉默。格拉塞不会泄露有关这些书的任何情报，甚至连书名都不会说。但是一次交换贸易会把欧洲这位最著名的作家更多的书引来，这样的前景让法瓦尔热垂涎：“它肯定卖得好。”法瓦尔热还发回了有关其他专营“哲学书籍”的出版商正准备印刷的书籍的消息。皮埃尔·加莱（Pierre Gallay）不久还要印两本色情书籍，雅克-邦雅曼·泰隆（Jacques-Benjamin Téron）正忙着出一部新版的《论精神》（De l’ésprit），此书是爱尔维修（Helvétius）著名的反宗教论著，同时还要出一个来自霍尔巴赫小圈子的更公开的无神论小册子《论偏见》（Essai sur les préjugés）。【98】法瓦尔热没有决定交换这些书籍，而只是将情报传回本部，让上司去定夺，这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新手，胆子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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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66 法瓦尔热每到一处都会探寻交换贸易的可能性，尤其在里昂，那是他在1776年访问的另一个重要的出版业中心。不过，日志本上的指示警告他，他在和里昂出版商谈判时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些出版商不仅内部长期勾心斗角，而且在瑞士出版商中挑拨离间，更换合作伙伴时招呼也不打。所以法瓦尔热行事十分谨慎，但是他又不能太胆小。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第一场小规模战斗他打赢了。他带着厄巴克提供的巴雷正在盗印孔狄亚克的《指导帕尔默王子的基础课程》这一情报，走进了巴雷的店铺。在他要求巴雷提供的交换书籍中，这本书占了很大的比例。巴雷十分诧异，同意用250册交换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各类书籍。然而糟糕的是，当法瓦尔热把纳沙泰尔出版社愿意拿出来交换的书籍的清单递给他时，巴雷注意到有一本该出版社刚刚印完的书不在清单上。他是从自己的线人那里得知这本书的，书名叫《教皇甘加内利书信集》（Correspondance du pape Ganganelli），是一本了解教皇克雷芒十四世（Clement XIV）的生平和时代的畅销书。这位教皇在1773年取缔了耶稣会，一年后便一命归西。他的书信使法国读者着迷，信中表达出对耶稣会的压制曾经在法国引发激烈的论战。纳沙泰尔出版社本想靠销售它来换取现金，以使利润最大化，故把它排除在交换书目之外，但巴雷却要求也换给他100本。这样，就在法瓦尔热迫使巴雷拿出了他本不想拿出来交换的书的时候，巴雷也戳破了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一个类似的小伎俩，而这样一来，法瓦尔热就很难拒绝巴雷的要求了。“这件事真让人窝心”，1776年8月他写信告诉本部，“可是他知道我们印了它，我不能否认啊。”尽管如此，这毕竟还是一桩互利的交易，而且最终还出现了一次转机，让纳沙泰尔出版社尝到了更大甜头。法瓦尔热从出版社的信函中得知，兰斯的一家大书商于贝尔-马丁·卡赞（Hubert-Martin Cazin），正需要孔狄亚克的这部著作，数量还不少，而且坚持要纳沙泰尔出版社把货发给他在里昂的代理商——风险由纳沙泰尔出版社承担，并免除从纳沙泰尔到里昂的运费。于是法瓦尔热急忙写信给卡赞，把刚刚从巴雷那里弄到书的消息告诉了他，但绝口不提书的来源。【99】他不仅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还为出版社节省了一大笔运费，同时又向一个重要客户证明，他的服务是出色的。这次三角交易是交换贸易的典型，也是法瓦尔热的精彩业绩，他把给卡赞的信的副本寄回出版社本部，这样出版社就有了关于这件事的记录，它证明法瓦尔热这位初出茅庐的销售代表还是挺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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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68 两年后，法瓦尔热到达阿维尼翁时，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可以直接和旧制度下最著名的盗印出版商谈判交换交易了。阿维尼翁就是盗印者的乐园。尽管在文化上属于法兰西，周围也都是法国领土，该城市却是效忠教皇的。在14世纪的政治动乱期间，教皇曾将阿维尼翁当作教廷所在地，后来教廷撤回到罗马，把该城事务留给一位由意大利人充任的教廷副使随意打理。在教皇的这块飞地上，法国图书享受的专卖权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所以阿维尼翁的出版商可以随心所欲地翻印图书，并且以比原版低得多的价格卖给法国各地的顾客。1769年，阿维尼翁拥有22家书商和印刷商，以及40家生意兴隆的出版社——这对一个只有24，000名居民的城市来说，数量相当庞大。(3)它的出版商的经营规模跟里昂和鲁昂的大出版社不相上下，而且和瑞士的盗印者有竞争关系。他们也和所有这些盗印者合作，这要看他们能从哪里发现最佳的赚钱机会。他们像瑞士人一样，尽量降低风险，并用自己的存货跟有伙伴关系的出版商做交换，以增加品种。和瑞士出版商交换书籍需要长途运输，但是通过罗讷河运输相对便宜：从里昂到阿维尼翁的运费是每英担40到50苏，而从阿维尼翁逆流运到里昂则需5锂（100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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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70 不过，在法瓦尔热到达阿维尼翁时，1777年法令已经预示了阿维尼翁盗印黄金时代的终结。阿维尼翁的出版商一边担忧新法规的长期后果，一边又希望利用好法令留出的那个短暂的机会，按法令规定的方法给盗版书打上标记，在法国进行推销。而要这样做，他们就必须让法国政府相信，他们实际上就是法国人，不是外国人。尽管教皇的使节及其全体意大利管理人员被安置在教皇宫，【100】但是这个城市和法国南部其他的外省首府基本上没有区别。老百姓都说普罗旺斯方言，靠地方贸易和制造业生活（丝绸业和出版业拥有5万工人）。精英阶层说法语，参与法国式文化生活——主要是在这座城市里的一所大学、一所学会、一座剧院以及一些沙龙、咖啡馆和书店里活动。实际上整座城市在1768年就属于法国了，当时克雷芒十四世取缔法国耶稣会引起了一场冲突，路易十五乘机吞并了阿维尼翁来向教皇施加压力。君主换代没有打断印刷商和出版商的生意，1774年阿维尼翁再次成为教皇飞地时生意也在照常进行。但是1777年法令规定在附近的尼姆新建一个书商行会。虽然一年后法瓦尔热到达阿维尼翁时，这个行会还没有开始运作，但它也许不久就要没收流出该市的盗版书了。而且要是法国图书贸易主管部门判定阿维尼翁人是外国人的话，他们的图书存货也就不会被打上可暂时免于没收的标记。阿维尼翁的出版商可能永远都要像他们的纳沙泰尔同行们，只能靠偷运来经营了。但如果法国管理部门强制推行摧毁盗版贸易这个新政策，他们全都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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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72 这就是1778年法瓦尔热在阿维尼翁面临的局势。这时他每走访一家书商，都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是被当作伙伴接受呢，还是被当作敌人——被当作一个出盗版书的出版社的竞争对手来对待。他的第一感觉是气馁。“我搞不清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8月8日他写信给本部说，“因为我走到哪里都被人紧盯着。”该市最大的书商让·路易·尚博（Jean Louis Chambeau）接待他时“带着极度讽刺的神情”，其他书商也是冷冰冰的。不过，纳沙泰尔出版社已经和阿维尼翁人打了多年交道，法瓦尔热是有备而来的，他要做成一些交易。为了搞清自己的处境，他征求了弗夫·路易·布歇（Veuve Louis Bouchet）公司的建议。后者是经营丝绸贸易的商人，是帮纳沙泰尔出版社在里昂融资的达纳尔公司推荐给他的。作为新教徒教友，他们值得信赖，而且他们向他如实地评价了阿维尼翁的每一家书商。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他拜访了其中的12家。他在日志上记下他们的名字并加以说明时，用的是他一直使用的确定可信程度的方法，即把他们分别评级为“佳”“一般”和“差”。【101】他把得到“差”评的排除掉，只描述了那些可能愿意做交换贸易的书商。(5)下面是对一个评级为“一般”的书商的典型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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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74 博内兄弟，一般，被认为很正直，这在阿维尼翁很少见。像其他人一样，他们下订单时不愿付现金。他们的图书有：布封先生全集的一个版本，十四卷，大八开，有许多插图；马西荣的布道书，十三卷，小十二开，两种书做得都不太差，愿意以正文一张折帖换一张折帖、插图一张折帖换两张折帖的方式交换50套莫里哀的著作、50套皮隆的著作、50套多拉的著作……这样的交换让我动心，因为可能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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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76 日志上的这段说明写得很潦草，而包含在信函中的一个更完整的汇报，对1778年阿维尼翁的这种贸易进行了万花筒般的综述。不过要深入了解这种贸易的操作，还应该在纳沙泰尔出版社的档案中，查阅1771年到1787年这段时期出版商们的卷宗。最能说明问题的是雅克·加里冈（Jacques Garrigan）的卷宗。加里冈是一家生意相当红火的出版商，位于当地的工业中心。法瓦尔热把他评为“一般”，可能是低估了，因为加里冈属于一个杰出的书商兼印刷商家族；他是当地书商行会的理事；而且，跟其他阿维尼翁人（譬如安托万·吉夏尔［Antoine Guichard］）的信不同，他的信里看不到显示他财务状况不稳定的半点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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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78 法瓦尔热1778年到阿维尼翁之前，加里冈与纳沙泰尔出版社从未做过生意。他们就建立关系进行商讨时，达成了做第一次交换贸易的协议，如果双方对交易的结果感到满意，将来大家就做贸易伙伴。这次的图书交换不是按折帖而是按批发价来进行。在加里冈的书单上，批发价变化相当大。纳沙泰尔出版社可能要承担将货运到里昂南出口通道的全部风险和运费，同样，加里冈要承担将货运到里昂正东南的维恩的全部风险和运费。加里冈提供了四种他已经印刷完毕的工具书，即《法兰西学院词典》（Dictionnaire de l’Académie française）、《意大利语老师》（Maître italien）、《家用词典》（Dictionnaire domestique）和《教士备忘录》（Mémoires du clergé）。他要从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书目中选24种书来交换，其中包括多卷本版的戏剧集，如30套《亚历克西·皮隆全集》（Œuvres complètes d’Alexis Piron）、30套《莫里哀剧集》（Œuvres de Molière）；一些新教著作，如25册《大卫的诗篇》（Psaumes de David），【102】一些历史和游记类书籍，如25套威廉·罗伯逊（William Robertson）的《美洲史》（Histoire de l’Amérique）、12册雅克-亨利·贝尔纳丹·德圣皮埃尔（Bernardin de Saint-Pierre）的《法兰西岛、波旁岛、好望角等地游记》（Voyages à l’Isle de France，à l’Isle de Bourbon，au Cap de Bon Espérance，etc.）；还有一种大众医学小册子，12册萨米埃尔-奥古斯特·蒂索（Samuel-Auguste Tissot）的《大众健康建议》（Avis au peuple sur sa santé）。纳沙泰尔出版社则要从他所提供的书籍中选取价值相当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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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80 出版社放弃了这笔生意。但是在两年后的1780年9月，加里冈——或是他的儿子让-马利：信是让-马利执笔的，但签名时加注了“代我父亲”——又提议进行类似的交换，附带条件是双方都将货发给纳沙泰尔出版社在里昂的货运代理商雅克·雷沃尔，各方承担各自的运费和风险。这次出版社同意了，发了价值894锂的书给雷沃尔，交换加里冈版的《法兰西学院词典》。词典上打了印记，表明已经根据1777年法令顺利通过了书商行会。雷沃尔怀疑那个印记是仿冒的，加里冈则向纳沙泰尔出版社保证，它们是合法的，于是雷沃尔就把它们送给里昂书商行会检查，以便能把它们转运到纳沙泰尔。但是检查员怀疑有假，扣留了它们。仿冒印记是比盗印更严重的违法行为，就像雷沃尔通知纳沙泰尔出版社的那样：“如果事实确凿，加里冈就摊上大事了。这事要是发生在一个法国人身上，他还可以侥幸逃脱，不会被判罚去作划船苦役。”印记最终被证明是真的，交换成功。尽管雷沃尔仍然认为加里冈是个“不随和的客户，爱吵架的人”，但纳沙泰尔出版社还是准备继续跟他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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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82 1781年6月，加里冈提议再次交换。他现在发现有必要讲明两个条件：纸张和铅字的质量必须标准一致（他不会接受用灰色调的纸印刷的任何东西），而且发货不得拖延（有时交换交易的一方会扣下自己的货物，以便能趁着市场需求旺盛的时候，把同一种书卖给其他客户）。纳沙泰尔出版社同意了，并要求换得31套以上两卷本的《法兰西学院词典》，这是加里冈销量最稳的书籍，他以18锂的特价供货——通常的批发价是24锂。纳沙泰尔出版社还说要试着卖卖他的另外两种翻印的书籍，【103】一种是地理手册，是被称为沃吉昂神父（Abbé Vosgien）的让-巴蒂斯特·拉沃卡（Jean-Baptiste Ladvocat）的《袖珍地理词典》（Dictionnaire géographique portatif），另一种是扩版的儿童教科书，弗里德里希·埃佰哈德·冯罗霍（Friedrich Eberhard von Rochow）的《供乡村小学用的儿童之友》（L’Ami des enfants à l’usage des écoles de la campagne）。一年后两种书均被列入了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书目，都很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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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84 由于建立了合作关系，并成功进行了一些交换贸易，加里冈开始表示出对一些禁书的兴趣，尤其是雷纳尔关于世界史的激进论著《欧洲人在东西印度群岛殖民和贸易的哲学和政治史》，此书最近在巴黎遭到了当局的封禁和焚烧，因此需求量很大。还有两种毁谤路易十五宫廷生活的图书：巴泰莱米-弗朗索瓦-约瑟夫·穆夫勒·当热维尔（Barthélemy-François-Joseph Moufle d’Angerville）的《路易十五的私生活》，和马蒂欧·皮当萨·德麦罗伯（Mathieu-François Pidansat de Mairobert）的《英国间谍，或偷窥者老爷和偷听者老爷之间的秘密通信》（L’Espion anglais，ou correspondance secrète entre Milord All’eye et Milord All’ear）。他还提到，他和萨米埃尔·福什有过交易，福什是纳沙泰尔出版社从前的贸易伙伴，在做自己的其他生意的同时也做过许多“哲学书籍”的贸易。这样的书在加里冈的存货中也许不占大部分，可是他急切地想要弄到它们。他在1782年9月20日的一封信中询问一部性爱描写非常露骨的色情书籍：“你们能为我弄到《性爱狂》（Foutromanie）吗？”一般来说，阿维尼翁的出版商似乎只限于盗印合法书籍，然后用它们交换禁书，这些书是可以从瑞士出版商那里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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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86 一直到1783年年中，交换贸易都在持续顺畅地进行，只是在1781年11月出过一次意外。雷沃尔因为生病，未能让纳沙泰尔出版社含有交换书籍的货包顺利通过里昂书商行会。它本来是会被没收的，幸好行会理事里有出版社的一个朋友，把它挽救了下来，退回给纳沙泰尔。不过，这次耽搁被加里冈看作一次严重违规，怒冲冲地写了封信严加斥责：“我等得不耐烦了，你们要按照协议命令雷沃尔把这个货包发给我；如果又耽搁了一次后还让我不满意，先生们，我就要让你们承担我发给你们的货物的全部费用了。我做交换贸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麻烦。我是出于信任才先将货发给你们的。不要让我为此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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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88 这通脾气中的关键词是“信任”。【104】要使交换贸易成功，双方一达成协议就必须将交换的书籍发出去。一方如果拖延发货，把剩余的书籍卖掉，那么不等对方将交换得到的相同书籍投放市场，市场需求就已经被吸引到别处了。像加里冈和纳沙泰尔出版社这种批发商，货物销售地许多都是相同的，尤其是在罗讷河谷地区和法国南部。几个区域性市场很大，足以吸收不同供应商的许多相同书籍，但是在盗印出版商中间，竞争非常激烈，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推销他们的廉价盗版书。尽管他们有时会合作，但是没有互信基础，共谋是无法达成的，所以“信任”是整个图书贸易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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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90 在纳沙泰尔出版社解释了意外发生的原因后，加里冈恢复了交换贸易，并采用了更诚恳的语调。“我们彼此都要有这样的信任，避免货运耽搁”，1782年3月1日他写道。后来他写的信指明纳沙泰尔出版社的存货中他最想要的是哪些书籍，和他所能提供的自印书籍。关注一下他们商谈的情况，就可以大致了解他的生意状况。加里冈也和其他出版商——尤其是纳沙泰尔的萨米埃尔·福什和日内瓦的让·亚伯兰·努费（Jean Abram Nouffer）——交换图书，因此他和纳沙泰尔出版社的交换贸易只能让我们部分地了解他的生意状况。(6)不过，从几个例子也可以看出大体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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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92 1782年3月27日，加里冈提议用最后剩余的25册《法兰西学院词典》（他重印了几次，似乎一直有需求）、100册《供乡村小学用的儿童之友》和100册沃吉昂神父的《袖珍地理词典》，交换50册纳沙泰尔出版社出版的《英国间谍，或偷窥者老爷和偷听者老爷之间的秘密通信》、6套莫里哀的著作、6套克洛德-约瑟夫·多拉的著作和6套亚历克西·皮隆的著作。5月6日，他提议他那边加上30套安托万·萨巴蒂埃（Antoine Sabatier）的《法国文学三百年》（Les Trois siècles de la littérature française），并要求纳沙泰尔出版社再提供如下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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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94 30套伏尔泰的《按字母顺序编排的理性》（La Raison par alphabe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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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296 20册夏尔·泰夫诺·德莫朗德（Charles Théveneau de Morande）的《身披甲胄的报人，或法国宫廷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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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300 20册保罗-亨利·迪特里希·蒂里，【105】霍尔巴赫男爵的《健全的思想》（Le Bon-s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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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304 12册夏尔·德雷兰库尔（Charles Drelincourt）的《忠魂的慰藉》（Consolation de l’âme fidè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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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308 12册让-罗多尔夫·奥斯特瓦尔德（Jean-Rodolphe Ostervald）的《灵魂的食粮》（La Nourriture del’â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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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45312 50册让-弗雷德里克·奥斯特瓦尔德（Jean-Frédéric Ostervald）的《圣史及教理书简易读本》（Abrégé de l’histoire sainte et du catéchi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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