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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售书柜有两个,一个在门口,一个在书店中间,两个美女在忙碌着,也不知哪一个是现在的老板——乔治•惠特曼的女儿,她有个传奇的名字:西尔维亚•比奇•惠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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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将莎士比亚书店的前世今生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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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11月19日,美国人西尔维亚•比奇小姐的英文书店——莎士比亚书店在巴黎左岸开张。书店吸引了乔伊斯、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纪德……一串光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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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传说中全世界最好的书店,它不仅是文人雅士的据点,文化交流的中心。这里还是一个图书馆,可以让阮囊羞涩的海明威随兴免费借书;一个出版社,出版其他出版社不敢碰的书——1922年2月2日,乔伊斯在四十岁生日当天拿到印刷成书的《尤利西斯》,就是由莎士比亚书店出版;一个家,可以睡,可以赊账借钱,可以让流浪的作家以此为通讯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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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年底,纳粹已经占领巴黎,因不愿把自己的最后一本《芬尼根的守灵夜》卖给德国军官而得罪德国人,为避免书店的书被查抄,比奇小姐与友人以最快速度将书店的一切转移走。莎士比亚书店从此走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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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8月,美国人乔治•惠特曼新开了莎士比亚书店,他征得西尔维亚•比奇小姐同意,承继了书店的名字。此时距离书店消逝已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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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的莎士比亚书店已非当年人事当年书当年景,但是,还是应该感谢乔治•惠特曼,是他延续了书店的一缕香火。是他,让世界各地的爱书人在今天仍然可以回到这里,回味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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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让自己的女儿与比奇小姐拥有同一个名字。如今,书店由他的女儿执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延续着小小独立书店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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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边想着,一边沿着三四级楼梯向上走,楼梯边上果然有“Life for humanity”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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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书店中央,这里书多得顶天立地,有一点点可爱的凌乱。高处的书配着一架普通的古老的木扶梯。一楼出售的多是新书,来不及一一看书名,但好像也不都是最新的时髦的,很多常销名著:比如海明威的《流动的盛宴》、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透着书店的历史渊源。还有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屋子》、《北回归线》作者亨利•米勒的作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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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木头楼梯,台阶上有一块块圆圆的磨痕,大概是被络绎不绝的书迷、游客一天天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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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空间不大,但是很经看,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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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右侧的是童书新书区,有图画书,也有儿童名著。《小王子》、A. A.米尔恩的“维尼•菩”系列都在醒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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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区的尽头有一方红色的幕布使那个地方看起来如舞台,不过舞台的主角不是人,而是书迷的各色留言和照片。留言多为西文,亚洲人倒不多,只见两张报名照大小的日韩脸贴在那儿。因为害羞,我也没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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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童书区的背后一个小房间,一对法国父女在这个少人的角落里,在这里他们如在家中,小女孩在随意摆弄桌上的国际象棋,父亲坐在一边的小床上习书。小女孩不时轻声地向爸爸问几句,爸爸一边耐心作答,一边仍保持安静看书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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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对角,有一架乳白色钢琴,琴边有另一张小小的铺着猩红色床单的床——这两张床大概就是传说中莎士比亚书店的最大特色了:书店免费为来巴黎的文化旅人提供床位。条件是必须每天为书店工作三四个小时,还必须每天读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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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在没人时去小床上躺一下,试试感觉。不过踌躇半天,终于没有——午后我再一次上来二楼,看到那红色床上赫然躺着一位年轻的金发女郎,四仰八叉,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舒坦。我有点后悔,因为至少应该找个机会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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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左边,一抬头,进入靠窗内室的门楣上看到了书店的一句名言,早已分享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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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陌生人冷淡,他们也许是乔装打扮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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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窗外有个小小天井,充满童趣地排列着一些绿色植物和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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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一角,有个很小的工作间非常特别,布帘微拉,只有一台小打字机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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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道到靠窗的这一间,书架上的书变得不一样了——都是精装,要古老耐看得多!书后也无标价——后来我才从一张纸条上慢慢知道,这些书正是书店最早创建者比奇的珍藏,如今在此成为一个纪念比奇小姐的图书室。不过,这批书虽然珍贵,但是每个读者都可随便翻阅,只是不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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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怀珍重,取出其中一本,在手里摩挲着,翻阅着,体会书经历的:温存的阅读,纷飞的战火,有尊严的逃亡和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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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比奇小姐致敬,一切仿佛新鲜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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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一本书里,随意地夹着一张便条,上边以英文写着:“我正看到此页,请勿将此便条书签移走,多谢……”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读者,反正便条一直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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