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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当时议会反对派的活动,《匠人》也重点关注国外事务。《匠人》攻击辉格党寡头政府,并发表文章为反对派的反政府活动辩护。做为一份反对派刊物,《匠人》吸引了众多名人为其撰稿,除了博林布鲁克、普特尼之外,小说家、《冠军》杂志的创办者家亨利·菲尔丁,格拉布街文人阿莫斯特等人也是《匠人》的热心供稿人,阿莫斯特还曾担任过《匠人》主编一职。由于撰稿人大多使用经过精心挑选的笔名,而且各位撰稿人有时会交替使用同一个笔名,因此除了这几位我们熟知的名人之外,还有不少无名作者曾匿名为《匠人》撰稿。在众多的撰稿人中,最有名、文章最具影响力的就是博林布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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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菲尔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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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反对党的活动家,博林布鲁克非常重视利用《匠人》开展理论宣传。博林布鲁克大约每两周在《匠人》上发表一篇政治论文,他曾先后使用过“乡巴佬”、“自耕农”、“格雷旅馆的凯莱布·丹弗斯先生”等各种笔名,其中尤以“格雷旅馆的凯莱布·丹弗斯先生”最为有名,使用频率也最高。博林布鲁克先后在《匠人》上刊发了近两百篇文章,包括著名的《论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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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论政党》的系列文章中,博林布鲁克从历史及理论两个方面分析英国政党和党派对立的现象,致力于巩固反对沃波尔的“两党”联盟。博林布鲁克曾撰文称:继续用“辉格党”与“托利党”称呼两党是不恰当的,而且已经过时了;当前的政治冲突是“宫廷党”与“乡村党”也即“腐败的宫廷党与爱国的乡村党”之间的冲突。博林布鲁克指出:“……这个时代没有,也不能有任何党派区别。共同的意识、同样的诚实无欺使现阶段在目前宪法指引下的人们协调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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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林布鲁克还呼吁“地方党”的各个派别捐弃前嫌,团结一致捍卫宪法,反对唯利是图的“宫廷党”人。在博林布鲁克的带动下,托利党宣传家纷纷发表文章,论述反对党理论,兴起了一股托利党宣传浪潮。1738年,托利党人莫勒伊编撰的托利党刊物《常识》发表文章,明确指出:“爱国者不是不应当当官,相反,就像我们的宪法已经变化了那样,他担任官职要比不担任官职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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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虽然此前博林布鲁克在担任国务大臣期间曾操纵议会通过了压制格拉布街的《印花税法案》,打压报刊,但此时他也要借助报刊这一平台抨击对手,鼓吹自己的政治主张。也正是在博林布鲁克担任主编期间,《匠人》成为政治反对派的重要理论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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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刊发理论性较强的政论文章外,在抨击对手之时,《匠人》在一定程度上也继承了激进政治刊物如《周刊》的一些特色:对当权者进行赤裸裸的、直白的挑战。这一点可以说是博林布鲁克等人有意为之,博林布鲁克的笔名之一“格雷旅馆的凯莱布·丹弗斯先生”中的凯莱布即意为“大胆的”。1727年1月27日出版的《匠人》第16期上就刊登了一篇言辞激烈的文章,这篇文章在攻击沃波尔的寡头统治时直截了当地指责沃波尔是一个“愚钝、残暴、邪恶的维齐尔”(维齐尔是对伊斯兰教国家的元老的称呼。);是踩着议会的肩膀走上了通往王座之路;只有他的倒台才能使宪法重放光芒,而天地间都会回响起自由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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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刊》创办人米斯特逃往法国后,《匠人》继《周刊》之后,成为影响最大的反政府刊物。与《周刊》以及同时代的另外一些反对派政评类报纸相比,《匠人》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首先,在立场上,《周刊》与《匠人》基本南辕北辙。《周刊》是一份不折不扣地支持詹姆斯党人的托利党刊物,对支持汉诺威王朝的辉格党反对派极为反感;而《匠人》却正竭力使托利党摆脱詹姆斯党人的影响,与辉格党反对派结成联盟。其次,《匠人》也有其独特的风格及特定的读者群。与较“粗俗”的《周刊》相比,《匠人》的文风更加严肃、更加理性。《匠人》的读者主要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精英以及了解民主政治与国际事务的人。《匠人》本身就声称自己代表的是“中产者阶层”。作为“地方党”托利派的新闻机构,《匠人》猛烈攻击沃波尔政府的腐败以及滥用权力的行为,控告沃波尔把一己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损害了“中产者阶层”。一位匿名作者曾评论说:“《匠人》登载的新闻准确性较高,刊登的评论文章也更加理性,很容易与其他报纸区别开来”。再次,《周刊》支持的是没有政治前途的詹姆斯党人,因而上演的是格拉布街历史上的一曲政治悲歌,而《匠人》则成了托利党政治反对派的重要理论论坛。德国学者哈贝马斯对此曾评论说:“以博林布鲁克为首的反对派在努力创造一种大众舆论,‘这种舆论有共同的目标,并且意气一致,能够被调动起来,用于政治目的。所谓革新,不是蛊惑民心或喊喊口号,也不是喧闹的民众场面,……应该说,这种公共舆论是由另一种因素引起的,即一种独立的新闻业的建立。这种新闻业懂得如何确立自己与政府相对的立场,把针对政府的批评和公开反对立场提高到一种规范的高度’。”因此,可以说博林布鲁克开创了一种具有现代风格的政治新闻事业。正是由于存在着这种种不同,虽然有人曾设想将二者合而为一,但却从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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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德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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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1735年博林布鲁克再次流亡法国,《匠人》一直是反对派的时事论坛。有了《匠人》以及后来凯夫所创办的《绅士杂志》,报刊才真正成为具有政治批判意识的公众即第四等级的批判机构。在反对派运动活跃的时候,《匠人》每周的销量可达13000份。据格拉布街文人出身的英国作家哥德史密斯观察:《匠人》销售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旁观者》。1731年《伦敦周刊》控告《匠人》“每星期在人民中间散布一万份‘煽动性的报纸’,使人民‘伺机叛乱’,两三年来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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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的流行使报刊等公共领域成为执政党与反对派新的战场,公开合理的讨论也成为新的斗争形式。反对派以报刊为阵地,不断批评“宫廷党”,甚至提出要与腐败斗争,保卫宪法。而受到抨击的“宫廷党”政府自然也不甘示弱。沃波尔也雇佣笔杆子、撰写文章、出版刊物,利用一切手段反驳《匠人》的抨击。《公报》、《每日公报》都是沃波尔的得力助手。在沃波尔执政期间,政党论争如火如荼,报刊上的政治新闻出现前所未有的增长势头。从这时起,政党论争的主要阵地逐渐转移到了格拉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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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匠人》等反对派刊物的宣传,地方党反对派的观点在各郡广泛传播。在与受“权势”利诱的“宫廷党”对峙时,反对派作为代表国民的政党总是显得站在正义一边。许多中产者、小资产者都接触到了“地方党”的宣传,并接受了他们的观点,而且坚信不疑。以《匠人》为首的反对派刊物在营造舆论,在引导人们思考政治、政党的思路方面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们的理论宣传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从《周刊》到《匠人》,在舆论宣传由极端、激进向更加理性、务实的方向的转化过程中,托利党政治反对派旗下的刊物可以说完成了一次华丽而优美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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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能取得辉煌的成就,除了博林布鲁克等人的努力,其他撰稿人默默无闻的付出也至关重要。在《匠人》成功的背后,蘸满了这些格拉布街文人的汗水与眼泪。曾与博林布鲁克、普特尼等人合用笔名“格雷旅馆的凯莱布·丹弗斯先生”的阿莫斯特就是其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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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特命运凄苦。英国政府曾颁发总逮捕令,以诽谤罪为由抓捕《匠人》的印刷商,作为《匠人》撰稿人的阿莫斯特代印刷商向政府自首,随后即被关押。普特尼等人与政府和解后,却把阿莫斯特抛在了脑后。1741年,人称“赫西俄德库克”的托马斯·库克接替阿莫斯特担任《匠人》编辑一职。1742年,阿莫斯特在贫病交加中离开人世,年仅45岁。多亏了此前的一个雇主出资为他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否则他只能像乞丐一样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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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替阿莫斯特的库克也是一位从外乡来到伦敦讨生活的格拉布街文人。库克的父亲在家乡经营着一家小客栈。1722年,初来乍到的库克在辉格党人旗下做了一名雇佣作者,他与斯蒂尔、约翰·丹尼斯(英国评论家、格拉布街文人)往来密切。1728年,精通拉丁语及希腊语的库克把希腊语版的《赫西俄德》翻译成英语,因此获得了“赫西俄德库克”的美誉。库克著作颇丰,但一生中饱受经济困扰。1741年,库克担任《匠人》的编辑;1748年,因发表批评佩勒姆政府的言论,政府以“诽谤罪”为由抓捕库克。1756年12月29日,库克在贫困中死去,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两年后,库克的女儿伊丽莎白也在济贫院中凄惨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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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布街:英国新闻业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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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朱尼厄斯书简》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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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辉格考察者》最初模仿莱斯特兰奇的《考察者》,以对话的形式刊登政治评论,但这种对话形式极不自然,因此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被诸如笛福的《每周评论》等报刊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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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布街:英国新闻业往事 对一份公开发行的报纸而言,在应对重大政治事件之时,它所刊登的文章若能在社会上收到一石激起三层浪的轰动效果,激起民众对时局的关注,也不失为一种成功。19世纪中后期的格拉布街就曾涌现出多份此类报纸,一度在英国社会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并最终以公共舆论的力量影响了英国政局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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