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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政府的严厉控制,格拉布街只能采用这种虚拟性的报道方式,这导致民众对真实的议会、对议会发言人的言论所知有限,只有到了18世纪末,我们才能真正确定议会发言人实际说过哪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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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2年沃波尔辞去了首相一职后,民众对议会新闻的关注程度相对减弱。1745年詹姆斯党人复辟的阴谋败露后,民众关注的焦点更是由此转移,公共舆论变得明显对政府有利起来。时刻关注着读者市场的凯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绅士杂志》刊登的议会辩论逐渐缩短,到1746年,“里里普特上院的辩论”干脆消失了,在此后一段时间里,类似的报道只是偶尔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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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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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8世纪60年代,格拉布街对议会新闻的关注才重新掀起了又一波高潮。格拉布街再次关注议会新闻与英国政局的变动密切相关。前面我们曾经提到,1760年继位的乔治三世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与其曾祖父乔治一世及祖父乔治二世都不同,乔治三世继位后一心一意地就是要重振王威,强化王权。为此,乔治三世甚至不惜花重金贿买议员,控制议会。在给一位亲信的信中,乔治三世直言不讳地指出:选举耗费了他五万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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贿买产生的议会显得对政府十分顺从。《绅士杂志》的一名记者曾在1768年向读者描述了议会里发生的“精彩”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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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臣喊道:“必须征收苹果酒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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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回答说:“当然!对苹果酒征双倍的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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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独裁者喊道:“征苹果酒的税,这是多么不幸的想法!”一名议员回答说:“那些征收这种税以及和他们同样想法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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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名记者的描述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不难想象,这些经贿选产生的议员根本不可能对选民负责。议会此时几乎完全变成了国王手中的工具。国王的专横、议会的谄媚又一次把民众的注意力吸引到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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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8世纪60年代前后,报道议会新闻的报纸与以前相比大为增加而且更受欢迎。《伦敦纪事报》、《每日广告报》、《纪事晨报》、《公报》、《圣詹姆士纪事报》及再度报道议会进程的《公共广告人》都十分畅销。在一直坚持报道议会新闻的报纸中,尤属《纪事晨报》最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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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事晨报》是60年代格拉布街新兴的一类报刊——早报——的一种,由绰号“记忆”的威廉·伍德福尔创立。威廉·伍德福尔是我们前面曾提到的《公共广告人》的掌门人亨利·桑普逊·伍德福尔的弟弟。威廉·伍德福尔记忆力超群,堪称英国新闻史上最天才的报道者,《记事晨报》上有关议会的报道都是伍德福尔一人完成的。据伍德福尔的朋友约翰·尼古拉斯介绍:伍德福尔可以在下院的公众走廊上连续坐上12小时,在不做笔记,也没有助手帮忙的情况下,回到印刷所后,完全凭记忆为第二天出版的早报写16个专栏的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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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伍德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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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福尔的另一位朋友约翰·泰勒也证实:由于伍德福尔对议会“几位发言人的语气和姿势了如指掌”,议会辩论时,在下院旁听的伍德福尔通常是闭着眼睛,两只手都靠在手杖上,一副颇为闲适的神态。只有出现新发言人时,伍德福尔才睁开眼,手离开手杖,打听一下这个人的名字,然后又回复到此前的神态。凭借过人的记忆力,伍德福尔很快就超越了报道议会新闻的先行者威廉·格思里等人。《纪事晨报》也因此成为伦敦最重要的早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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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尺有所短,伍德福尔主要靠一己之力报道议会进程,这种方式单就时效性而言就存在明显的缺憾。由于两院的辩论没有固定的时限,经常持续到晚上9点,甚至不止一次地一直持续到午夜。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伍德福尔报道方式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伍德福尔不得不因此拖延《纪事晨报》的出版时间,有时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则拖得更久。这实际上为另外一些图谋不轨的刊物提供了可乘之机,它们乘机煽动舆论,诡称在早晨9点之前《纪事晨报》绝不会出版,借此扰乱视听,减少《纪事晨报》的读者数量。还有一些被煽动起来的读者甚至袭击了印刷商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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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此,《公报》的编辑詹姆斯·佩里在伍德福尔报道方式的基础上创造了报道议会辩论的新方法。佩里雇佣了一批年轻律师作为代班。这些律师轮流旁听议会辩论,每人在听一段时间后迅速返回印刷所,在记忆尚清晰的时候,写下议会报道。采用这种方法,基本上就可以不间断地报道一整天的议会开会进程。与伍德福尔的方法相比,佩里的方法在时效性上明显更加快捷,内容上更全面,准确性也更高。在报道民众高度关注的美国革命、小皮特上台等重大事件时,《公报》占尽优势,销量遥遥领先,远远超过了《纪事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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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伍德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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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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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自己的报道方式存在缺陷,但固执的伍德福尔却拒绝改进他的报道方式,并因此与合伙人发生了严重分歧。伍德福尔最终离开他为之付出了很多心血的《纪事晨报》,独自创办了一份名为《日报》的新报纸,而《纪事晨报》在1789年被佩里收购。佩里此后为《纪事晨报》雇佣了很多一流的撰稿人,包括诗人科勒律治、托马斯·摩尔以及戏剧评论家威廉·哈兹利特。1813—1814年间,在议会的走廊里,人们经常可以看到《纪事晨报》的议会报道者——酗酒的哈兹利特——的身影。在佩里的精心经营下,《纪事晨报》成了辉格党报纸的中坚,每天的销量可达4000份。到1810年,销量更是增加到了每天7000份,成绩令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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