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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960年代,随着大众传媒所有权加速集中以及媒体公信力不断下滑,美国社会反对新闻界的情绪持续高涨。有的报纸开始意识到,坦白承认错误对改善公信力有所帮助,毕竟公信力是媒体最重要的财产。一些媒体开始采取措施,包括增大“读者来信”版面、设立“来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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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3月,《华盛顿邮报》编辑本·巴格迪坎在一篇杂志文章中,首先公开呼吁报纸设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以改善公众对媒体的信任度。1967年6月11日,《纽约时报》记者罗斯金在《纽约时报》撰文,进一步阐释了监察与投诉专员的概念。他认为,鉴于媒体与民众之间的信任鸿沟,媒体应该设立像监察与投诉专员这样的独立批评职位,处理读者对于报纸的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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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报纸监察与投诉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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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金的建议很快得到回应,1967年6月19日,美国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城《信使新闻报》执行主编诺曼·艾扎克,任命有40年报纸工作经验的约翰·赫什罗德尔为该报监察与投诉专员,也是北美报纸第一位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接受读者投诉,并逐日向主编提交报告。1970年《华盛顿邮报》成为美国第二家设立此职位的报纸,不仅处理读者投诉,而且可以公开批评报纸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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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出现后的头几年,受到部分新闻界人士欢迎,但很多报纸老板和编辑对此仍不十分认同。据1973年美国《新闻季刊》一项资料,仅有8家报纸设立了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雇用一名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不菲的费用,以及编辑们的不支持,仍然阻碍这一制度的普及。但是,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数量还是在缓慢增长,1974年已有12家左右报纸设立这一职位,1982年数字增长到22家(包括加拿大部分报纸)。至1970年代末,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概念已经比较巩固,有人开始倡议成立相关组织。尽管有人担心此举会损害监察与投诉专员的独立性,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组织(Organization of News Ombudsmen,ONO)终于还是于1980年成立。ONO的第一届大会于1981年5月召开,当时有大约20名成员,绝大多数来自美国和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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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以后,随着媒体市场战略、新闻职业价值以及公众流行趣味的变化,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做法得到更多肯定。作为维持读者对媒介产品认同和忠诚度的手段,它被证明是有效的。另外,这一过程与诸如“公共服务新闻学”等强调职业道德、社会良心和社会责任的新闻职业价值变化相一致。而1970年代关注弱势群体以及沉默的大多数等社会潮流,也使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制度受到读者欢迎。1973至1977年间《编辑和发行人国际年鉴》已经收录有历年报纸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汇总列表。[15]可见当时此制度已经初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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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首位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1972年出现在《多伦多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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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很多美国报纸都已设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比如《芝加哥论坛报》、《洛杉矶时报》、《今日美国报》、《费城问询者报》、《波士顿环球报》、《底特律新闻报》等。但遗憾的是,在美国这个有上千份日报的传媒大国,却只有不到百家报纸聘有监察与投诉专员。即便那些影响力巨大的主流媒体,也有很多没有设立这一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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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其原因,大致有经济、观念两个方面:第一,由于监察与投诉专员工作要求较高,能够胜任的人通常已在媒体中占据较高职务,收入较高。如果让他们改任,媒体需要为填补空缺付出额外金钱,很多小媒体难以承受。第二,有的媒体人士对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持有成见。比如,有人视其为对新闻自由的束缚。有人认为单靠某个人的力量,难以承担受众投诉这样的繁重工作。有人认为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反而阻碍了编辑与读者的关系。甚至有观点认为,编辑人人都应该是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当然,也有人担心公开承认错误有损于媒体权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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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之前,《纽约时报》也一直不重视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角色。布莱尔造假丑闻发生后,为修复受到损害的报纸形象,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纽约时报》也开始考虑设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2003年底,《纽约时报》新任主编聘请丹尼尔·奥克伦特为“公共编辑”,专行监督报纸。《纽约时报》为奥克伦特在其星期日刊开设了一个专栏,后来又在其网站上开辟专门网页,方便其回答读者问题,处理读者意见及投诉。2006年5月奥克伦特在一篇回顾文章中认为:“新闻人能够不必依靠蜷缩于法律的庇荫,来确证自己的工作,而是通过更有说服力的自卫手段:例如精确,以及公平。”[16]而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机制就是实现此目标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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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监察与投诉专员,有的报纸雇用读者关系编辑接受和调查读者对报道的投诉。有的报纸设立内部评论员,对报纸进行批评。也有的报纸监察与投诉专员的职能兼具以上角色,比如《华盛顿邮报》1979年的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查尔斯·赛布,其角色就兼具媒体专栏作家、读者关系编辑以及内部评论员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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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广播电视和网站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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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及欧洲国家公共广播电视设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较早,也比较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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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加拿大公共广播电视公司(CBC)就聘用了一名律师担任监察与投诉专员。有人认为,CBC的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可能是北美地区最有雄心,架构设计最精心,可能也是最有影响力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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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法国、丹麦以及澳大利亚的公共广播电视纷纷仿效,设立监察与投诉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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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广播电视设立监察与投诉专员相对要晚些,数量也不是很多。2000年1月,美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才由其主席任命第一位监察与投诉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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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有些广播电视利用网络形式承担新闻监察与投诉功能。2004年“备忘录门”或“丹·拉瑟事件”以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于2005年7月宣布成立名为“公众之眼”的网络博客平台,由多位独立且经验丰富的记者执掌,负责回应来自CBS观众的质疑与批评。除此之外,“公众之眼”还会主动报道CBS新闻工作内部情况,并与记者、编辑以及管理层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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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报纸、广播与电视等传统媒体设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新兴网络媒体也开始仿效,比如世界知名的MSNBC.Com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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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职责与素养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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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职责与工作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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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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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实际工作中没有两个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工作是完全相同的。但通常来说多数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不外乎如下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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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层面。监控新闻报道、专栏、图片图表等是否存在公正、准确以及平衡方面的问题;针对受众的意见和投诉撰写内部通信,对违反职业准则的新闻人员加以提醒。正因如此,美国公共广播电台第一任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杰弗里·道肯,把自己称为“新闻病理学家”。在一些小媒体,有的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还会从事一些其他工作,比如撰写社论、管理事务、负责监督媒体对错讹的更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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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层面。回应受众的意见和建议;调查和答复受众对新闻报道或编辑内容的投诉,提请相关管理部门和编辑记者进行答辩;针对公众关切点写作定期专栏;发起和组织公众论坛或者受众座谈会;在各种场合进行演讲,阐释媒体实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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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新闻监察与投诉专员的通常职能是监察性、顾问性,而非惩戒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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