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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7年的忧虑与偏袒:权威如何一如既往地制造新闻》一文中,作者总结回顾了美国媒介记者与媒体公司、企业利益集团的生存博弈现状。指出抽取这些样本是为了提醒受众在接受新闻时应保持批判态度,应不仅关注新闻中被剥离的事实,更不忘分析新闻中所报道的事实及其报道原因。文章从广告客户、媒体所有者和政治压力三方面分析了2007年媒体面临的公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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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媒体与广告客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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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首先一针见血地指出广告的无孔不入、肆意污染媒体版面的现状,说明在许多报道中媒体与报道对象竟呈现合作关系。《华盛顿邮报》指出《汽车新闻》关于通用公司软性广告充斥整个报道版面。随后还以“封面新闻”的形式继续报道其资助电台广告、赠送电台主持人汽车等形式换取这些节目中对其褒奖。而通用的品牌市场经理也曾明确表示拉拢电台主持是因为其在听众中具备一种独特的影响力。但部分媒体工作者却声称由于软性广告和报道之间界限模糊,而对这种现状持默许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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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有线电视台为了广告商利益而调查头条新闻收视率。关于医院治疗的软性广告,电视台与政府旅游局合作推出旅游宣传节目,CNBC的明星主播玛丽亚巴尔·蒂罗莫成为2007年度利益冲突焦点以及各方对此的不同反应等种种问题从多方面揭露了美国2007年度媒体与广告商之间不容忽视的利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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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媒体内部存在着一对显著的矛盾:新闻利益与广告利益,即新闻的社会效益至上还是经济效益至上的选择问题。而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商业媒体也同其他行业一样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这就形成了媒体与广告商的微妙关系:广告商希望有更多的广告投放量以增加品牌影响力并带来丰厚的利润,而媒体也希望吸引更多的广告以增加收入。记者编辑的劳动为其所在媒体创造潜在市场优势以吸引广告投放,虽然经过了媒体的广告部门这一中间环节,采编部门本质上仍受制于广告商。这也正是前文所述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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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记者与媒体所有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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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部分的开头,作者以《华尔街日报》没有成功报道其母公司被默多克购买的消息为例,称这一事实已成为媒体无力报道自身相关新闻这一现实的最好注脚。文中引用老牌电子杂志Slate的编辑米歇尔的话:“在一项记者调查中,35%的人表示自己或周围的记者都会避免报道损害雇主经济利益的内容。”这充分说明在涉及媒体所有者的商业报道时,媒体的自我审查已是达成行业内共识的媒体生存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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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惧怕的正是媒体自己,哪怕是地铁中免费派送的Metro这样的小报也不例外。据《纽约》杂志报道,Metro专栏作家埃利奥特·卡兰曾发表言论认为人们都不愿读报了,因为Metro这样的报纸是硬塞到读者手里的。仅仅是这样的玩笑就给他带来了被解雇的命运,这是因为国际地铁公司(Metro International)的CEO在纽约出差时恰巧看到该言论,直接下令报社辞退卡兰。文章在该部分最后指出,利益冲突最糟糕的地方在于:公众无从获悉新闻报道与其幕后利益集团之间的关联。而目前对于这种记者报道与媒体所有者之间利益关系的揭露还远远不够。此外,文中还以电视媒体ABC中对其所有者的报道时间都选在黄金时段以确保收视率的行为为例,说明电视媒体也同样受制于媒体所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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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者与媒体所有者的关系分析部分,该文章有理有据地援引了美国各大媒体2007年度对于相关问题的报道,内容涉及记者生存、节目播出细节、媒体经济、政治问题、宗教问题等方方面面。以2007年中记者遭遇的与媒体所有者之间的冲突为镜,映照出整个美国媒介中的媒体工作者与所有者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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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体所有者眼中,媒体仅仅是其攫取利润的工具,而在一些有新闻理想的媒体工作者眼中,“新闻是正在发生的历史,记者是历史草稿的撰写者”,从事新闻事业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当新闻理想遭遇经济现实时,必然会产生媒体工作者与媒体所有者之间的冲突。媒体工作者坚持认为:“媒体不是老板的私器,更不只是一件商品。他们坚持不能因为商业利益牺牲记者的工作尊严与专业自主,更不应将媒体工作者视为听命办事的作业员,一个命令一个新闻,一个口号一个动作。”[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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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自政府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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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部分开头援引《编辑和出版人》当年3月6日的报道:2007年3月,密苏里现任法官下令禁止两个媒体(《堪萨斯市星报》和《论调》)发表关于公用事业局的相关报道,声称该报道内容是基于机密文件的。这些媒体本拟报道的是电力公司可能存在违背数条联邦环境法运营的内容。法官还要求同时将已在媒体网站上发表的报道内容删除,给出的理由是保护公共事业不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的必要性。该决议后来被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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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接着分析到,此类政治势力对媒体的直接具体的干预虽然可能是少数,但这仅是因为美国媒体多数都受官方权力影响。记者在报道多数新闻时都要依赖于政府官员提供的新闻线索,因此与其保持友好关系就非常必要了。明显的“偏袒”范围还扩大到了政客,这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beat sweeteners”(新词汇,指专门为公众人物做充满溢美之词的正面形象报道)。《编辑和出版人》在同年5月23日的报道中指出,一些记者由于对于五角大楼的批评性报道而在至少3年时间中丧失采访国防部长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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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还列举了以下两个来自不同主体的政治压力对于媒体报道的影响:加拿大广播公司在中国外交官的要求下停播了一个关于法轮功的纪录片。《纽约时报》的观察员指出这可能与该公司想赢得北京奥运会的报道权有关。而加拿大广播公司官方说明是:“我们很高兴没有播出这个节目,我们很高兴自己跟上了事态发展进程,毕竟,我们及时阻止了记者的错误行为。”纽约市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在其一年一度的城邦讲话前,为了吸引媒体注意、更好地引导舆论,提前一天将演讲内容发放给记者,引发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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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压力方面,该文的分析案例选取得非常有说服力,文章分别从来自法院、政府、政客、外交这些不同的政治势力对于媒体施加的压力等方面着手,独特而深入地分析了媒体在面临不同政治力量的公关时导致的形式各异的报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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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与政治总是无法脱离彼此的。正如分析文本中所展现出的现状,二者之间既明显又暧昧的关系确实值得我们认真思考。当今美国社会中,政治在某种意义上受媒体的影响程度日益加深,媒体对政治活动的介入及影响必然导致政治权力反过来对其施加影响和控制。因此,即使在媒介号称“第四权力”的美国,传媒所拥有的新闻自由也是一定范围内的自由。媒体在报道中还是会受到来自政治上的强大压力,媒体报道不能超出政治势力的许可范围,更不会动摇美国的社会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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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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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于FAIR网站中“公关”主题的文本分析,笔者发现FAIR对于“公关”的媒介批评特点明晰、笔调犀利、思路清晰,是媒介批评较高水平的体现。笔者认为,FAIR这样的行业外媒介批评主体由于自身特性而在其媒介批评中展现出不同于其他主体的特点。与媒介行业内部的媒介批评相比,它没有太多的顾虑而显得更为直接和尖锐,直指问题核心;与新闻委员会和业内专业组织的媒介批评相比,它没有太浓厚的学院派气质,更易为受众所接受;与个人的媒介批评相比,它具有较深厚的专业素养和更雄厚的批评团体,涉及范围更为宽广,且没有强烈个人感情因素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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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FAIR网中对于“公关”主题的分析来看,美国媒介受到来自经济和政治上的双重束缚。具体而言,媒体一方面遭受来自广告商和媒体所有者在经济上的控制,另一方面还遭受权力机关在政治上的控制。美国批判学派的先驱赫伯特·I.席勒认为:“大众媒介紧紧联系着政治和经济权力的中心。由于这种联系,媒介提供民主论坛、监视有权势的利益集团这些最关键的作用就常常发挥不足。”[27]席勒还指出:在当今资本主义社会,新闻媒介都是当权者的代言人,媒体报道内容永远代表着媒体背后的利益集团之利益。这种情况下,媒介的所谓客观性、独立和自由等属性都是值得怀疑的。在美国的这种媒介生存环境中,媒介永远都无法摆脱双重束缚。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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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雷跃捷:《媒介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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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谢静:《建构权威·协商规范——美国新闻媒介批评解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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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刘建明:《媒介批评通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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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imothy Cook:Governing the news
:The news media as a political institution:University of Chivago Press.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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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Herbert I.Schiller(赫伯特·席勒):《思想管理者》,台湾远流出版事业股份公司,199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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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黄顺铭、谭舒,《一个历史的维度——美国媒介批评著作概况》,《湖北社会科学》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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