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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写作中也经常使用这种联系思维,比如我的《北大历史系会不会以王益为耻》一文,用的就是联系思维。2008年8月我看到一则关于王益的新闻。王益是北大历史系毕业生,中国金融证券界风云人物,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据《财经》报道,52岁的王益没有参加6月10日下午的国家开发银行行长碰头例会,他已于端午节期间被“双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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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条新闻,我立刻注意到了王益“北大历史系毕业生”的身份,并立刻想起了前几天报道的另一条新闻:同是北大历史系毕业生的范美忠,地震发生时丢下学生独自逃跑,并且事后撰文为自己的逃跑行为高调辩护,这激起了舆论激烈的道德批判——舆论群殴中范的母校也站出来在范的身上踏上了一脚,北大历史系党委书记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我们以有这样的学生为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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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两条看似不相关的新闻联系在一起这样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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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范的逃跑行为真让北大历史系感到耻辱的话,那王益的落马更应让北大感到无地自容、耻无可耻、天大的耻辱了。范的逃跑固然不道德,但那是一种危急状态下人人都可能有的求生本能;范的自辩固然可恶,但那至多是一种言论之错,并没有伤害到别人的利益。——而王益就不一样了,他不仅失德而且违法违规,并且违法还相当的严重,涉及的数额可能特别巨大,产生了相当大的危害。“范跑跑”之恶与王益之恶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以“范跑跑”为耻的北大历史系,是否也会以王益为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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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出这个评论的背景是:北大历史系一直以来是极其推崇这位功成名就、身居高位的毕业生的,一直以王益为荣。北大BBS上一篇题为《北大77级后部分优秀校友一览》的文章中,“王益,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78年考入北大历史系”赫然在目,王副行长被置于非常显要的位置。北大110周年校庆时,王益也以特别嘉宾的身份被邀请参加校庆“110+30”校友论坛,获得这种荣誉的都是有特别成就的校友。甚至连张维迎老师都曾经激动地语带哽咽地尊称“我们敬爱的王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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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联系和对比,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的批判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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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归纳提炼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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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写作中的归纳思维,就是对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类似新闻类似事件进行归纳,或对某种带着共同问题的社会现象进行提炼,总结为某种现象。这种思维,考验的是评论者的归纳和提炼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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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不能生硬地将一堆新闻放到一起,它们之间要有联系。提炼,要能精辟和恰如其分地反映其共性,而不是生搬硬套和牵强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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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过一篇文章叫《中国式年底政治经济学》,用的就是这种思维:年底,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时间概念,它更成为一种官场现象,构建出极具中国特色的“年底政治经济学”,把我们的一些政治陋习和官场痼疾暴露得淋漓尽致——而这个“年底政治经济学”的核心,都在于万恶的任务指标化和完成率。因为年底要进行考核,各部门要赶着完成任务,警察的罚款指标,财政部门的花钱指标,法官的办案指标,政府的GDP目标,这样的指标指挥棒下,有了中国官场独特的“年底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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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评论《“被”字一语风行后的权利焦虑》,用的也是归纳和提炼思维,将一系列“被字句”归纳起来:被就业、被捐款、被统计、被代表、被失踪。我从“被”字的一语风行中,看到了这个别扭的被动语态描述着中国人作为一个公民别扭的被动现实。以“被”字为前缀的词组,它实质上描述的是一种“受人摆布”的不自主状态,一种弱势的权利受强势的权力任意玩弄的被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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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比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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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思维其实属于联系思维的一种,但因为对比常用,所以将其单列开来谈。正像白色与黑色放在一起时,更能反衬出一种颜色的纯正,更能让人感受到那种颜色的鲜明特征。说理也是如此,通过对比,更能加深人们对某个道理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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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写过的评论《那些站着的小孩,那些坐着的大人》、《富人的保险和穷人的保障》、《平民的门可以敲,领导的门谁敢敲》、《不明真相的群体与眼睛雪亮的群众》,等等,用的都是对比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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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辩证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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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辩证法,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从看起来不太好的事情中看到好的一面,从好事中看到隐忧,敏锐地捕捉到事物的另一面。常人看问题,因为利益所系和见识所限,常常习惯于只看到问题的某一面,偏好于片面评价,习惯于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评论辩证地分析问题,常能作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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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写过一篇叫《体贴“穷人的无奈之恶”是一种善》的文章,遵循的就是辩证思维:像占道经营之类的行为,穷人的无奈之恶,也是恶,可如果政府能体贴这种恶,体贴到他们的无奈,在治理中有意忽略穷人的这种无奈之恶,算得上是一种善行。我还写过《对有些恶放弃干预,有时也是一种法治》:法治并不是致力于消除每一种恶,当成本过高,或根本无法用法律的途径去解决时,法律放弃干预,认识到法律的局限,这也是一种法律思维。这就是辩证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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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发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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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对时评作者一种较高的要求。这种思维,要求你不是跟着记者的新闻报道走,不是对别人提供的新发现、挖掘出的新问题进行阐释,而需要评论员以敏锐的洞察力,去发现隐藏在社会表象中的问题。评论作者不仅要去追逐热点,也要通过自己锐利的观察所发现的问题去提起一个议程,并使这个议程成为公众关注的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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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需要评论作者在日常生活中对社会有深入的观察,并带着思考和问题去观察。比如,在一次交罚款的经历中,我就发现了一个公众从未关注过的问题,行政规章中一个很有趣的小秘密:政府部门要求老百姓履行某个义务时,用的一般都是“天”,而规定政府部门向老百姓履行某种义务时,用的都是“工作日”。15个工作日,就是3周,折算成天数就是21天。而15天,就只有2周了,一般只有10个工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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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使我认识到:官对民的义务以“天”去计量,而民对官的义务,则以“工作日”去计量,“天”与“工作日”的差别,就是官民不平等最隐秘也是最形象的体现。当我将这个“发现”写出来之后,引起了网友和读者强烈的共鸣。这个隐秘的不平等,在生活中天天存在着,但很少有人能关注到,我一说出来,大家都立刻会产生恍然大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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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思维无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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